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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英雌救老 自投罗网

  哈小敏也自惊觉,忙把船首掉转,逆流划了一阵,才至一石岔处,想就是那“桑询坎”了。

  小敏把船驰进石岔口内,然后把船绳系好,父女二人才相继下船。

  这时天色愈发黑沉,四野黯然,只是些秋虫的鸣声,噪耳不已。

  琴魔哈古弦看了一下天色,点了点头道:“时间是到了!”

  哈小敏跟着父亲身后,向前走了几步,已见到白如云这广大庭院的围墙,高有两丈五六,连绵曲折,乍看起来,真似有万里长城的威势。

  哈小敏不知如何,心中一陈胆怯,口中叫了声:“爸爸!”小敏说着紧紧抱住了哈古弦一臂,竟自停步不走了。

  哈古弦不由一怔,回头道:“你……怎么啦?”

  小敏微微皱了一下眉道:“我……我有点儿怕……还是不去算了!”

  哈古弦不由哼了一声,低叱道:“胡说!来也是你要来的,现在又不去了,你怕什么?”

  哈小敏不由脸一阵红,吞吐道:“我怕要是小云哥回来了……见了面多不好意思……”

  哈古弦怔了一下,连连摇头道:“到达时候,你还是放不下他……你放心,他没有回来,快走吧!”

  哈小敏这时想是为父亲这么一激,胆力立刻又壮了起来,闻言后点了点头道:“好!我去!”

  这时二人已来到那老大围墙之下,围墙四侧水声潺潺,敢情有七八处开口,供院内池水流出。往昔日子里,小敏都是身着油绸水衣靠,由这些开口中,纵身泅去,可直达那“碧月楼”。

  可是今日跟着父亲,哈古弦因不会水,所以只对着那水面看了看,没发一言。

  哈古弦明白女儿心意,当时点了点头道:“你还是用你老法子潜水进去,先想法子到碧月搂救人。”

  哈小敏皱着蛾眉道:“爸爸呢2”

  哈古弦笑道:“我自然翻墙过去……谁敢拦我?”

  小敏点了点头道:“可是那伍老头子要是不会水怎么办?”

  琴魔嘻嘻一笑道:“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就算他会水,你带着他一个老人也不方便。”

  说着他手捻着颌下几根短须道:“我去给你弄船,划到楼下等你,可能有一会儿耽误,你要耐心等着!”

  小敏这才笑道:“好!就是这样!”

  她说着就自身上革囊中,取出一件极薄的油绸水衣靠来,匆匆穿好。

  月夜之下,看起来真像是一个大马猴,只是通体又黑又亮,她把披在肩后的兜帽往头上一拉,连头也看不见了,回头对哈古弦一笑道:“您老人家多小心,我走了!”

  哈古弦笑了笑道:“你还是管你自己吧!”

  哈小敏点了点头,就见她并直了一双腿,足尖微微一点,已起在了半空,那婀娜的身材,在空中只轻轻一折小蛮腰,已临水面,再一挺脊,已成了笔也似直。随着那疾流的水面上,只炸开了一条大八字纹,并没有一点水响之声,她的人已不见了

  琴魔哈古弦不由点头笑道:“这孩子好水性!”

  然后抬头看了一下围墙,长吸一口气,那皮球也似的矮躯突然升空而起,往墙头上一落一滚,并不少停,已然翻了进去。

  且说哈小敏纵身入水之后,只觉水寒更甚昔日;原因是夜深了,水温自然降低了。

  她在水中打了两个寒噤,可是人已泅出了七八丈以外了,只轻轻一延玉臂,又分双掌,已把头冒出了水面,再看眼前形势,已进到了围墙之内。

  这一条水路,在她本是轻车熟路,只略一打量,吸了一口气,一收后脊,又埋身于碧波之中,纤足在水中一阵猛踹,就活似一只大鲤鱼似的,泼刺刺又游出了十数丈以外。

  又前行了一会儿,才再次把头抬了起来,水面上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什么船只,只有一艘大花船,远远系在水中一小亭之上。小敏知道,那是白如云专用的游船。

  她想了想,觉得花船太大,操纵不易,而且如此救人,定会令人发现,

  她在水面环视了一下,心中想:“还是让爸爸去找船吧!我先去救人要紧!”

  想着把身形游进到水边,一路轻轻泅水前行,此时已到了那大池。水面极广,往南可见自如云昔日宴客的“水镜轩”,拱形的大洞门,排水耸立着,门洞上朱红的大厦,映着月光,闪闪生辉。

  哈小敏往左右看了一下,却朝北面游了过去。

  这时她眼中,已看见了“碧月楼”的楼影,楼上似乎还有隐隐灯光。

  哈小敏心中想着:“原来他还没唾,只是不知南水北星这两个小家伙,现在在什么地方?”

  想到了这两个小鬼,哈小敏不由蛾眉皱了一皱,因为这两个小鬼平日和自己的感情处得不好,就是没事见了自己,还要故意刁难一番,更何况今日了。

  而且使她担心的是:这两个小东西,一身武功,俱得白如云真传,真要是动起手来,自己虽然不怕他们,可是他二人要是齐上,那自己还真是自问不敌!

  她心中这么喃咕了一阵,但身躯已泅进到碧月楼前十丈左右,果然楼上灯光清晰可见。

  哈小敏正方自一喜,却听得身后水面哗哗一阵响,不由吓得她忙把头向水里一缩。

  等过了一会儿,再把头浮出水面,却见竟是一艘两头翘的小船飞快地驰了过去。

  船上迎风站着一个白衣童于,哈小敏只一眼已看出了正是南水。

  哈小敏见南水,此时眼光正在水面上搜着,左右看个不停,心知这南水素以鬼诈见称,必定是被他发现了自己行踪。

  想着眼前是一个小亭,小敏忙把身形靠进亭角,一面偷偷打量南水动作。

  这时南水又把船头掉了过来,在小敏方才视探处打了一个转,口中咦了一声,自语道:“他妈的!是我眼花吗?一定是鲤鱼……明儿个叫厨房用网把鱼都网尽,省得老吓唬我……”

  说着双手拢着竹篙,一路朝“碧月楼”驰去,小敏心想:

  “糟了!这小鬼一定是去碧月楼。北星一定在那边,两个小鬼凑在了一块,可就不太好打发了。”

  想着不由玉手在水面上轻轻一推。“哧!”一声,打出了一股水箭。

  这股水箭在南水船后丈许处,才“哗!”的一声,落了下来,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就见南水猛然一个倒身,已转过了身子,口中叱道:“谁?”

  可是水面上除了一些震荡的水纹之外,任什么也没有,南水不由用手摸了一下脖子,道:“什么玩艺?”’

  说着又把船头转扭过来,用手中竹篙,朝着先前水纹处,猛然搅了一下,口中尚发狠道:“我叫你跳!”

  不想一竹篙下去,什么也没有捣着,这时小敏已潜水泅进了岸边,远远看见南水这种动作,甚为好笑。当时运足了内力,在水面上又劈了一条水箭。

  这条水箭,哈小敏可是用足了力量的,他不是向水面打去,却是直朝着南水身上射去。

  南水此时正低头看水,听得声音,心知不妙,一抬头,那水箭已临面门,不由大吃了一惊,尖叫了声:“好小子!真大胆!”

  一面猛然朝那水箭上伸手迎去,“啪!”一声,水花四溅,弄了南水一身一脸都是水,南水口中怪叫了一声,不由把船朝着小敏藏处一路撑去,这时小敏却由水中猛然蹿起,伏身上了岸。

  南水已高叫道:“好小贼,小爷爷看你往哪里跑?”

  这时小船已离着岸边有五六丈距离,南水想是怒到了极点,口中骂着,猛然在小舟上,一顿双足,那小舟被跺得向下一沉,他人却如海鸟掠空也似,“飕!”一声,陡然腾身而起,宜向岸边上落去。

  哈小敏这时已把油绸衣靠脱了下来,隐身在岸边芜草之中,南水连蹿带跳已差不多来至身前,哈小敏前后略为打量了一下情势。见远近无人,不由心中暗想,不如就先把这小子拾掇下再说!

  想着猛然由草中往起一站,笑道:“南水,你干什么?”

  南水回身一看,不由满面气愤地道:“咦!是你呀!”

  说着他扭下了脸,道:“哈姑娘,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到这里来干什么?”

  哈小敏这时顺手拔了一根草,一面走出道:“玩玩呀!”

  南水一双明亮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小敏全身,哼了一声道:“玩?有什么好玩啊!”

  小敏这时己走近他身前,笑道:“你身上怎么啦?下河洗澡了?”

  南水就从来没见过哈小敏对自己说话有这么客气过,心中已知大有蹊跷。

  当时只气得脸上一阵白,后退了一步道:“哈姑娘,你凭什么用水浇我?你今天可要给我说清楚!”

  说着话,一只手叉着腰,气呼呼地,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武之势。

  小敏见他一身雪也似白的衣服,已被水湿了个透,尤其是头发更是水淋浴的,都贴在了头上,样子狼狈已极,不由“噗嗤!”笑了一声。

  这一笑,无疑已承认是自己捣的鬼了,可是她尚装着无害似地道:“谁用水浇你?你不要找麻烦!”

  南水本已在气头上,只因为哈小敏是怪老道最喜欢的女孩儿,又是白如云的客人,自己虽怒,尚不敢发作,此时小敏这么一笑,南水这股气可真是再也忍不住了,只见他一翻大眼道:“麻烦?你装得倒蛮像呀?”

  说着左右看了一下,想是也怕有人看见似的;见左右无人,他的胆子可就更大了。

  哈小敏心说:“好小鬼!你还敢先动手,是又怎么样?”

  想着又“噗!”地笑了一声,南水重重地向前跨了一步,厉声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没见过是不是?”

  哈小敏也不生气,只用手指着他被水淋湿的身上,笑眯眯道:“我看你这一身穿得还怪体面的……真可惜……”

  说着又格格笑了起来。

  南水已被气得全身发了抖,但见他青着小脸,用手摸了一下腰,似乎忍了一忍又放下了。

  哈小敏知道南水惯用一柄“蛇骨枪”,是用十二节亮银骨节连环串缀而成,一头为蛇形铜头,一头却是—个如意扣尾。

  平日不用时,可当腰带似地围在腰上,用时只需用手按开如意扣,向外一抖即出,可谓是一柄极为厉害的兵刃,此时小敏见他用手摸了一下腰,已猜知他是在摸这条“蛇骨枪”,心中不由动了一下。

  可是她依然不动神色,仍然是格格地笑着,南水这时已央叫道:“不要笑,不许笑!”

  小敏才止住了笑容,道“干什么这样凶?我就要笑!”

  说着又笑了两声,南水这时却用手指着她道:“哈小敏!我告诉你!一个男人,是无论如何,不能受女人的气的……今天你用水浇我,我是绝对不能饶你!”

  小敏这时收敛笑容,口中啊哟了一声,翻了一下脖子道:“唷!你绝对不饶我?你还预备怎么样?想打架是不是?”

  南水见哈小敏这种随便样子,似乎根本没把自己看在眼中,不由更是有气地道:“我的本事是少爷教我的,你欺侮我,就等于欺侮少爷,你就是等少爷回来告我,少爷也不会怪我。”

  小敏心想这小子倒会拉关系,明明自己心里害怕白如云责罚,却用这种话来拉关系,好名正言顺地出手,可见这小东西相当鬼诈。

  当时闻言看了看他,又笑道:“你说了半天,我也不懂你的意思,我还有事,我要回去了!”

  南水冷笑了一声道:“哈哈!回去?打了人你想回去?”

  小敏佯怒道:“你想怎么样?”

  南水用手把淋湿的头发,向后归置了一下,冷笑了一声,道:“我先问你,黑天半夜,你来干什么?少爷又不在家!”

  小敏笑了笑道:“我爱来玩玩不行呀!就是白如云在家,他也管不着我呀,你更管不着了!”

  南水不待她说完,已冷笑着道:“你知不知道楼上关着人?你知不知道少爷叫我和北星负责一切,出了事是你担还是我担?”’

  他像是说出了理,愈说声音愈大,哈小敏一摆手道:“我不听这些……你快让开路我要走!”

  说着就往前走,南水却把脚斜跨出了一步,有意拦住她的去路。哈小敏用手一推他,道:“让开!”

  这一下南水可算抓着理了,大叫了一声:“好!你先动的手,可不是我!”

  说着猛然一闪腰脊,让开了哈小敏的手,就势一沉右掌,用“切手”,直向哈小敏手腕子切了下去,同时人却滴溜溜转到了哈小敏身后。

  哈小敏其实早就有心下手了,见势此道:“南水,你敢对我无礼,可别怪姑娘我不客气了,今天我要给你点厉害尝尝了。”

  南水见哈小敏身形一拱,已退出了三尺以外,并不逃走,这才知对方也是有意找自己打架,却有意逼自己先下手。

  不由心中愈发气愤,叱道:“好!我上了你的当了,不过我并不怕你!”

  说着再—次蹿身,又到了哈小敏身前,向前一拱身,双手向前一抖;用“夜叉探海”之势,猛然朝着哈小敏两肋上插了下来。

  哈小敏想不到南水身手如此俐落,当时也不敢过于轻敌,猛然把一双玉臂,向两外方一分,用“童子分桃”式,已把甫水双臂挡开。

  可是她身子却不中途停止,猛然向前跨了一步,一抖右臂,口中叱了声:“去你的吧!”

  哈小敏这一掌用了七成力,猛然直朝着南水前心,直劈了过去。

  南水哼道:“有这么容易?”

  猛然凹腹叹胸,哈小敏果然竟是差着尺许没有打上,南水见机会难得,猛然张开五指,朝着哈小敏右手“曲尺穴”上就抓。

  哈小敏猛然打了个旋身,已闪在了南水身侧,用“分筋错骨手”中的第八式“云中见爪”,候地向外一伸手,直朝南水右肋腋下一寸八分傍开一寸许的“期门穴”上插了下去。

  这“期门穴”属足厥阴肝经,以飞、云、摇、晃、旋五法手势,只要点伤,准死无疑。

  何况哈小敏这一势“云中见爪”,暗藏分骨之法,手指双叠着,只一抖出,那南水已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可知道这种“分筋错骨手”的厉害,不要说真让她插上,就算只是点上,也不是好玩的。

  当时只急得“啊!”了一声,猛然一按双掌,用“一鹤冲天”的绝技,霍地拔空而起,向下一落,已飘出了七八尺以外。

  可是耳中却听得哈小敏娇此道:“你还想逃么?”

  跟着人影一闪,哈小敏已到了眼前,南水恨得叫了声道:“你真下毒手呀?”

  哈小敏蛾眉一挑道:“对你这种东西还用客气吗?”

  声到人到,双手陡地向外一伸,反曲着十指,用“野马分鬃”的手法,向南水琵琶骨上就插。

  南水一咬银牙,心想:“好家伙,又是分筋错骨手!看样子,今夜我是打人不成,反被人家打了!”

  他脑中想着,可真不敢怠慢;可是,他脑中却不由奇怪地想着:“这姑娘今夜是怎么了?真是手下一点也不留情,简直是给我玩命!”

  无可奈何,既动上手了,势无中途而罢之理,当时一皱眉,心想:“你想死!我可不想死,我不是打不过你吗?我跑开总行了吧?”

  想着对方双掌已到,南水就势向前一扑,猛然施了一招“一翻二挺”。

  只见他身子向地下一例,“唰”地一翻,却踢出了两腿,直往小敏双肩两处“肩井”穴上踢去。

  哈小敏想不到,南水还有这么一手,倒不由大吃了一惊,足下“倒踩莲枝步”,“飕飕!”退后了丈许,可是南水却把踢出的双足,向回一收,借势往地面上一跃,只听见“飕!”一声,他整个人,竟反蹿出了两丈五六,他口中哈哈笑道:“我走了!算你厉害!”

  哈小敏才知上当,心中不由大急,自己费了半天工夫,竟是没有把他拿下,若容得他跑了,那可就一切都白费了。

  想着心中一急,不由顺手摸出了一把“菩提子”,向前一跨步,右手“太君摸盔”,口中此了声:“打!”

  手指上一运劲,“嗤!嗤!嗤!”一连撤出了三粒,三粒菩提子一出手,上下打成一线,直朝着南水后影疾如电闪似的打了过去。

  南水耳闻哈小敏口中叫了声“打!”已知必有暗器打到。

  这小子武技果自不凡,只见他右手往怀里一探,跟着向外一抖手,发出“噗噜噜!”一阵疾风之声,已把那条得心应手的奇门兵刃“蛇骨枪”亮了出手。

  他身子往下一蹲,猛然把身子“喇”地一下转了过来,掌中蛇骨枪“秋扇挥萤”向外一亮,“呛!”一声,已把奔向面却和前胸的两颗苔提子,打向了半空,遂见他一抬腿,“叭!”一声,又把奔往下身的一粒给踢飞了。

  三粒菩提子,竟然被他举手投足间,给打了个干净,手法可谓奇快。

  可是这时,哈小敏却已怪鸟也似地,蹿到了他身前,这姑娘今夜是存心要把南水拿下来,娇躯向下一落,口中叱了声:“南水你还想逃么?”

  只见她玉手向外一展,银光一闪,已把宝剑撤在了手中,跟着身子往下一伏,欺身而进。

  哈小敏抽剑在手,嘴角往上微微一挑,似嗔似怒地喝了声道:“南水,要逃也可以,却要露两手功夫看看!”

  说完这句话,剑尖微微向下一压,人已蹿了过去,掌中剑“恨福迟来”,向外一送,直向南水心窝就扎,南水到了此时,也只有狠心一战,别无他话了。

  只见他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脚,掌中蛇骨枪已“哗楞楞”一声抡了起来,用“乌龙出塔”之势,直向哈小敏剑上卷了过去。

  哈小敏往后一拍剑,、南水却向下一矮身躯,蛇骨枪侧啦啦地挥出一片银光,以“横扫千军”之势,宜向哈小敏腰脊上缠了过去。

  哈小敏本来以为对付南水,也不过十数个照面,定可把他制服于掌下。

  却不料打了半天,依然是不分胜负,因为心中念着竹楼上的伍天麒,不由焦急万分。

  可是愈急身手愈益显得不俐落,七八个照面之后,非但没有估着上风,反倒有两三次,差一点为南水蛇骨枪所伤。

  这一来,哈小敏不由又惊又怒,暗想这样打法可不是玩的,还是早些施展绝招,把南水制服了好。想到此,她一紧掌中剑,展开了一套“残阳剑”法;这是琴魔哈古弦得意的一套剑法,施展开来,果然不凡。只见寒光闪闪,忽东忽西,只施出了十数招,那南水已显得气喘吁吁,手忙脚乱之势。

  哈小敏这时剑指明月,明明是一招“笑指天南”,南水抡枪“醉打斜阳”,‘哗啦啦”地朝着小敏剑上就撩,猛然间,就见哈小敏娥眉一展,“嗤!”一声轻笑道:“南水!你输啦!”

  南水本已觉出不妙,见状急忙向回一带枪尾;可是小敏已如同车轮也似地,转到了南水背后,整个脊梁,已贴在了南水背上。

  那口剑却点出了一圈剑花,只把玉臂猛可里一晃,这口剑如一条卷尾银蛇,突地反卷回来,只听见“嗤!”的一声。

  南水吓得口中“啊唷!”了一声,惊魂之下,再一打量身上,那件雪白上衣,前襟竟为哈小敏锋利的剑尖,整整划开了尺许长的一道口子。

  这一吓,南水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奋力向外一蹿,往下一投枪,方想以“孔雀剔羽”向后挥去,可是他仍然晚了一步。耳中就听得哈小敏“嗤”地一声道:“你躺下吧!”

  南水就觉得“臂儒穴”上一麻,口中“啊唷!”叫了一声,“咕咚”一声已就地倒下。

  哈小敏还不大称心,用小蛮靴,轻轻把躺在地上的商水,翻了个身儿,又低头看看,只见南水紧紧地闭着双目,顺着口角直流涎沫。

  小敏知道他果然是昏了过去,当时才收回了剑,暗叫了一声道:“好厉害的小鬼!”

  又拿出绸巾擦了擦面上的汗,想了想,又把南水那支“蛇骨枪”仍然给他缠在腰上,双手把南水提了    〉葡隆I倌暾箍环饧倚?br>            他想秋水原来不可以泅渡 
           
           
           之二
           
           
           行。且慢,先于水流到达的声音
           向晚的月色七分泻地
           家园安排下众生诡秘的年龄
           从一扇朝北的窗口南下
           少年的面孔棱角分明
           
           空切花期。刀在鞘子中响个不定
           隔夜的白色影入薄壁
           藉着一些枝叶萧疏的早晨
           采摘水果。清理一宿的遗梦
           
           那时并没有太多想法
           旧日子负担下过时的命运
           钟响了。错觉使他抬手
           指向一个陌生人的形体
           他看了看我。花里的静
           
           只在瞬间。反呈出光
           就象此刻皲裂的一面铜镜
           夜深。风板结成石头
           无缘无故,死折断在这里
           
           
           之三
           
           
           一次深源的地震,最先震醒的
           恰是少年早熟的欲望
           他从独自的岁月里伸出手来
           上下颠簸。结构的房子左右摇晃
           
           夜太容易打发,经久不息的忧伤
           由谁分出一根丝来结束多年的生涯
           与流浪?
           (沉默的人,必有自己的主张)
           花虽如此。那一回,终究落在岩石上
           
           悬崖仍是一块。疼痛、冰冷
           十七年的文字并不比火焰更加明亮
           风,出其不意的吹乱一个人的表情
           那他是谁?我站起来想
           
           从此。一棵树的来历彻底隐去
           一条蛇,蜿蜒着游过整个的村庄
           而他的姓名,据说
           镌刻在她最初醒来的梦中
           那一切,我曾见过。如今遗忘
           
           
           
           
           

           

             画卷
           
           
           这已经是结局。不算困倦的树枝
           许多年 人们络绎不绝的死
           相信命运。神说:相信鲜花和爱情
           那么,谁?高擎不祥的灯盏
           黑暗中,纠缠将逝的文字
           谁?洞悉灯盏的不祥
           黎明前 熄灭暗泄的玄机
           
           唯一的筹码:青春。已押上
           而真正出色的,只是些散句
           离天明尚早,还有一段路程
           (那时候 我在想我的前生)
           守夜人的脚步在瞬间跌落
           不算困倦的树枝,这已经是结局
           
           
           

           
           

           

             声音
           
           
           一场火。焚毁了年代
           几份散佚的诗稿
           和部分竹楼的断片
           有一些脸,必得消失
           容颜终会老去
           现状使我们收紧自己
           不可能走得更远
           
           远古的人,迷恋着空气
           除了水。一样不缺
           
           
           

           
           

           

             平面(轩之二)
           
           
           手心明显有了凉意
           蚂蚁,可怜的生物
           能活这么久
           
           那无望的手
           触摸往事的肌肤
           大约已掠过了岸堤
           
           轩在绝望中坠落
           绝望中散开骨头
           
           
           

           
           

           

             痛感
           
           
           心形,或线形。都已过去
           如离岸的花,一生只开一次
           爱你的人,从来都是如此
           他削瘦的唇。吐苦难的诗
           
           你爱的人,从来都是如此
           爱与不爱。同样维系着
           命运的沦落,际遇的不堪
           就像此刻:随风而逝的人
           自我怀中而逝
           
           
           

           
           

           

             事件
           
           
           你要知道,爱就是死亡
           死亡就是终结。裸露出
           夜的碎片,青春、激情、血
           所有美好的。都随风而灭
           它们正逐渐成为,注定由我
           承担的一切。内心的苦楚
           向外界蔓延,只有水能
           使遁世者心中的沉默。泛滥成灾
           
           我倒在过去我倒下过的地方
           逐渐成为,未完成小说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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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必须这样。人们经过我的身旁
           雪化作水,稀释它一生积蓄的悲伤
           就象一根隔年的枯枝。斜出在泥土之上
           就象一片未名的金属,它在自由的闪光
           
           我在人间。活得象一块石头
           比石头坚硬的,是比石头朴素的思想
           当风成为过客。季节停止劳作
           纷纷陨落的,是妄图超越心灵的飞翔 
           
           这是怎样深重的苦难?困倦而无法言说
           灵魂酷似悬置之物,黑暗降临突兀的声响
           刀在门背后削着。时钟的刻度日趋浅薄
           夜越来越短,窒息的时间越来越长
           
           一个人在旅途中,反复将命运观望
           我收回从前。顿觉这一生的苍茫
           
           
           

           
           

           

             参数
           
           
           
这条路上有蛇。我似乎忘了
           夜被压低 压得更底
           偶尔闪过的脸 再次闪过
           经年的尘土扑扑簌簌
           虚掩着它们预知的结果
           这条路上有蛇。我真的忘了
           
           
           

           
           

           

             凝眸(轩之三)
           
           
           一张脸。一张不被承认的脸
           飘散于那年的秋天
           飘散于秋天的诗歌与文字之间
           这张脸。生来就被悼词围困
           两颊密布着悒色
           眉心因为偏高而向外扩展
           弯曲成弧的骨架
           轩坐在近旁。不露声色的凝视
           自认为出色的脸 在乐曲声中
           隐去。夜露重新注满
           
           
           

           
           

           

             化身候鸟的人
           
           
           化身候鸟的人。秋后
           再度出现 在这一根草
           也没有的南方天空
           
           化身候鸟的人。谁是
           你的爱人 让你单薄的
           影 逐渐学会了等
           
           化身候鸟的人。相信
           悲剧的人 会不会淡望
           那不再回头的青春
           
           化身候鸟的人。你是
           谁的爱人 当你消瘦的
           唇 终于习惯了冷
           
           
           

           
           

           

             内向(轩之四)
           
           
           对于世界。他知之甚少
           有人生来就为垫背而活着
           像一些易碎的泡沫。水色的
           
           对于那些因以外而早逝的青春
           我怀着深深的哀悼
           譬如轩,譬如我童年的朋友阿成
           
           对于他们,我知之甚少
           因忧郁而微阖的眼睑。暗示着什么
           
           
           

           
           

           

             二胡
           
           
           放在人间。如此悲伤的乐器
           第一次听它时 感觉
           如水。渗透我这些年的无知
           
           二胡,二胡。你从来孤独
           亲近你的琴师 想必
           懂你的心思。他从来孤独
           
           放在人间。如此悲伤的乐器
           第一次摸它时 感觉
           如冰。冻彻我凸现出的骨骼
           
           
           

           
           

           

             得体(轩之五)
           
           
           未经你的允许。轩擅自外出
           蓝使他的忧郁暴露无遗
           
           事无巨细,你都过问。像
           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轩不愿意
           
           从你为他取的名字。容易猜想
           你有过如花的少女时期
           
           那时,你喜欢插花
           偶尔 在校刊上发几首诗
           
           
           

           
           

           

             简短的谜
           
           
           呼吸 重新纳入一次轮回
           对于别人 它是粗暴的干涉
           语言 以辐射的能力见长
           至于诗人 它在乐声中消沉
           
           清丽的意境被喟叹者破坏
           转而挖掘喟叹者痛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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