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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血雨溅花红-->第五章 骤风雨满楼
第五章 骤风雨满楼

  狼面老者冷笑着斥了声:“去!”

  索子枪“哗啦!”地响了一声,乔泰的身了忽悠悠翻起了五六丈高下,直向着地面上摔了下来。

  可以想见的,这么高摔下来,当然不是好兆头,不死也得当场重伤!

  眼睁睁地看着乔泰的身子忽悠悠直坠下来,就在此危机一瞬间,车窗内“噌”地纵出了一条人影。

  好快的身法,好美的人儿一一

  那么矫滴滴轻飘飘地往地面上一落,双手往空一举,不偏不倚,正好接住了“混元掌”乔泰落下的身子。

  这个由车厢出来的人,正是谭家的大小姐谭贵芝。

  偌大的一个人,接在谭家大小姐的手上,宛若稻草人儿般的轻若无物。

  轻轻地把他放在了地上,谭贵芝沉着那张清水脸,指一下旁边,向乔泰道:“乔师傅,请到那边去,让我来对付他!”

  “混元掌”乔泰对于这位小姐的武功简直是钦佩得五体投地,保护人的反而被人保护,自然是面子上不大好看,红着个脸走到了一边——

  还好,另外还有两个人——“金枪”徐升平和赶车的老何,大家伙都是一样的灰头土脸,三个人站在一块,谁也不比谁脸上有光。

  谭贵芝那张秀俏脸盘儿,霍地转向马上那个狼面老人,她像是压制着满腔无比的怒火,用手一指他道:“你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马上人那对黄光熠熠的眸子,咕咕噜噜一个劲地在谭贵芝身上转着——

  露出了七上八下的几个牙齿,他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大姑娘,你的这一手‘小天缩地’功夫不赖。不用说,一定是你爹教给你的是吧!”

  谭贵芝心里着实地吃了一惊——“小天缩地”这手功夫,江湖上可以说是一向罕见,对方居然一眼就看了出来,当然不是泛泛者流!

  狼面老人说完了这句话,一个劲地往嘴里喝风笑道,脸上的肉起了一阵颤动。

  “不用说我就知道……嘿嘿……嘿嘿……”狼面人上下打量着她,道:“姑娘,你十几了……十九……唔!应该有二十几了吧!”

  说着,他抬起了一只手,用弯曲如同鸟爪般的指甲,在头皮上一阵搔抓……

  “有二十多年了。有了!有了!”

  “你是谁?”

  “我……我……嘿嘿……”怪老人一只手按在马头上,不过是轻轻地一按,他就像是云般的轻飘,已由马上飘了下来。

  当真是“轻若无物,落地无声”,他落下的身子,弓着背、弓着腰,那样子简直像是个大马猴,可是当他舒背直腰起来时,全身骨骼上发出了一片咯咯骨节响声,却回复到他高人一头的奇高身材。

  “姑娘你问我是谁?嘿嘿……哈哈……”大概是笑得太急了,用力地咳出一口痰吐出来——

  “不是我老头子托大,姑娘,你叫我一声大叔,一点也小不了你,倒是……倒是……”

  “嘿嘿……哈哈……”下巴一个劲儿地掀动着,每当他这么喝风般地笑时,谭贵芝身上不由自主地就会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每当他发出这种笑声时,他那双茧光灼灼的眸子里,也会发出一种凌人的锋芒,蕴含着一种难以向人倾诉的忧郁沉怨。

  这种笑声太可怕了!

  谭贵芝一拧手,“噌”的一声,把一口白光熠熠的三尺长剑撤在了手里。

  往前上一步,她倒交左手,道:“老人家你报个名儿吧!”

  “我……哼哼……哈哈……”老人家脸上起一阵难以刻画的怒容。

  “你不会认识我的……”他冷冷地笑着,一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样子。

  脸上那层黄毛,像刺猬般地竖了起来——

  “姑娘,你手里拿着剑,好吧!今天你叔叔要考究一下你的功夫。你就放剑过来吧!”

  说罢双手向两侧平伸一下,发出了“咯咯”的一阵骨节响声,那双凝视的瞳子,却是始终不离开贵芝身上。

  谭贵芝早已存下了戒心,知道对方这个怪老头绝非善于应付之人,当然不敢大意,由于对方那种汹汹气势,目高于顶神态,使她再也难以忍下心中这团怒火!

  当下,掌中剑向外一指,冷笑一声,道:“得罪了!”

  剑把一拧——“嗖”舞起一片剑花,剑光如秋水一片,直向怪人喉下斩去!

  长毛狼面老人怪声叫道:“好招!”

  嘴里叫着,那颗头颅霍地向后一缩,剑尖呼啸着仅差毫厘地挥了过去。

  谭贵芝足下一上步,倏地一个疾滚,掌中剑再施绝招——

  “五剑撩七星”这一剑声势果然不同凡响,剑尖在沉沉的暮色里,划起了一道奇亮的银虹,在这个孤形的剑光圈子里,怪老人的上中下三盘,全在锋利的剑势圈内,看起来对方却是险到了极点!

  武林中所谓的“高手”,其高也在于此。

  怪老人显然可以当此类高手而无愧!

  “好——”随着此老嘴里的一声怪叫,他那看来较常人高过一头的长大身躯,整个地腾空而起,他的身子整个地弯曲过来,谭贵芝的剑尖再次地呼啸而过,依然是砍撩了一个空。

  谭贵芝脸上一红,两次走了空招,足可证明对方这个怪状的老人,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她当然不甘心输在对方手上。

  昔日学习剑术时,谭霜飞特别指点了女儿贵芝几手败中取胜的招法,其中有一手“黑心回手剑”,最是诡异莫测!

  大概是那一手剑招太过于毒辣,是以谭霜飞告诫女儿,非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使用,谭贵芝自从学成这一手剑招之后,还不曾有机会试过一次。

  这一次可能是机会刚刚凑巧——

  怪老人巨虾似的身躯,在空中倏地一振,两只大手十指均凌空照着贵芝脸、肩上抓下来。

  十指之间,带出了尖锐的十股风力。

  谭贵芝刚一与对方指力接触,顿时全身一震,发觉到自身护体游潜,有被对方尖锐指风攻破的可能,她身形一拧,甩头就逃。

  长毛怪人一声斥道:“你想跑?”

  身子再进,如影附形地欺了过去。

  就在这一刹那,谭贵芝霍地向前一弯腰,整个身躯由自己胯下倒窜而出,掌中剑如出水银龙,正是其父谭霜飞所传授的那一招“黑心回手剑”,名家精心创始的绝招,果然不同凡响真正有一招生死之感!

  剑光如蛇、如龙、如狂风疾电!

  总之,在你眼睛发觉到它的一瞬之间,再想逃走脱身已经嫌晚了一点。

  长毛老人当然不是弱者,在当今武林中已是罕见的高手,若非他过于自负,他是不会吃这个亏的,然而错就错在他过于大意这一点上。

  谭贵芝长剑直穿,集功力于一臂之间,当真是“意引力,力传神”,这一剑太快了,太妙了!

  “噗——”一声,深深地扎进了老人的左面肩窝。

  也许是剑身太薄,剑锋过于锋利的缘故,一进一出如过腐肉,如刀抽水,真是利落极了!抽剑、腾身,如宿鸟惊飞般,她美好的身段,却是美极了。

  她这里抱剑守一,凝目贯神,怪老人那边却剔眉张目,剑伤处,血涌如泉,刹那间,把他身上那袭皮褂全都染红了。

  长毛老人脸上是说不出的惊异,由惊异转为忿怒,瞬息间全身起了一阵颤抖,咧开了张那大嘴,喝风般地又自怪笑了起来。

  只是这般笑声,听在耳朵里较前番更不是一种滋味,“丫头,好剑法!比你爹那两手更毒,更狠!”

  说着,这老头儿身子霍地向下一蹲,一掌举顶,一掌下沉,如狼的面颊上,顿时现出了一片杀机,两只瞳子里闪烁着狠怒的血光!

  谭贵芝一剑得手,心里笃定多了,哪里知道这一剑为自己带来了危险杀机。

  狼面老人那只托天的大手在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刹那间鲜红如血!

  突然间,他腾空而起,身子前伏的一瞬,也正是出掌的同时,一只棋盘大手一连在空中拍了三掌。

  三掌看来是一气呵成,“波,波,波”三声脆响,空中浮起了三双血般的手掌印于。

  看起来就像是在变戏法般奇怪,三只红色缥缈的掌影在初出之时,大小如老人手掌一般无二,只是弹指间见风即大,形成了磨盘大小般的三团掌影,紧紧随着谭贵芝的身躯一闪而至。

  谭贵芝忽然想起父亲似曾说过一种“血拍影”的功夫,心中一惊,可是那疾飞而来的三只掌状血影,其势如风,其快如电!

  贵芝回身躲避的一刻,也正是第一只掌影袭近的一瞬,——像是淡淡的一片轻烟,随着清风一缕,紧袭着贵芝的倩影一晃即过。

  谭贵芝忽然身上打了个冷战,足下由不住打了个踉跄,紧接着第二、第三两片掌影同时袭过来!

  急如云翻飞,像海燕掠空……这条人影出来得太快,太妙了!

  人影一闪,那个翩翩风度,气字轩昂的桑先生,已站定在贵芝的身前。

  由于时间的急促,他不得不先照顾着当空的那两片掌影。

  只见他双手猝提,向空中一扬,已接住了疾飞而来的两片血色掌影,怪的是那血色掌印,经他的手掌一接触,即为之消失。

  狼面老人却有了极大的反应,原来那发出的红色掌印,与他本身气血有着微妙的联系,此刻猝然给桑南圃收去其二,自是精血大亏,只见他脸色大变,全身突然大动了一下,像是被人兜心击了一记重拳,大口张处,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大吼了一声,身躯腾起如箭,起落之间已到了桑南圃面前,一双怪手霍地向着桑南圃抓去。

  桑先生好像早已防到了他会有此一手,冷笑之下,双手回扬——

  “噗”的一声,四掌接实,声如裂帛,桑先生身躯固若磐石,那狼面老人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地飘出了丈许以外!身子一落下,足下更显蹒跚。

  桑先生这才伸手拉住了摇摇欲坠的谭贵芝,陶氏也惊吓失措地扑了过来。

  “令媛受伤不轻,请扶她平坐,万不可令她倒下!”

  彩莲哭叫着跑过来,陪同着陶氏,匆匆把贵芝搀了下去!

  此一瞬间,只听得那狼面老人再次地发出了一声怪啸,循着陶氏的背影猛扑上来,桑先生鼻子里哼了一声双肩微晃,几乎不见他双脚移动,却似浮光掠影般地再次拦在了狼面老人身边。

  他脸上已不像先前那般温文,似乎笼罩着一片怒火,只见他手伸之处,一翻一带,那狼面老人已被摔出三丈以外。

  狼面老人长啸声中,不待身形落地,就空一滚,已足尖先着地,再次地长啸着向桑先生扑倒!

  双方在快速的动作之中,“拍!拍!”一连击了两掌。

  在场数人几乎看不清楚二人是怎么动的手,总之,狼面老人两次吃了大亏,身子通通通一连后退了十几步,踉跄着坐倒在地——

  这个怪老人生就倔强的个性,本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服人的脾气,然而在他一连串吃亏受挫的过程里,体会出对方这个年轻人竟然是身负有高不可测的武功,一时间不禁为之气馁心寒!

  他这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那双狼般的瞳子,死盯在桑先生身上,脑子里挖空心思地臆测着,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江湖武林中,会有这么样的一个人物。

  “如果在下眸子不花,阁下想必是横行江南已久的‘人面狼’葛啸山了!”桑南圃冷冷一笑,接下去道:“这等拦道打劫,对一个后辈女子施以杀手,岂是丈夫行径,真是可耻之至!”

  狼面老人嘿嘿一笑,双手力按之下,长躯又复站起,他那双满面红丝的眼睛,死死瞧着对方,真恨不能一口把桑南圃生吞下去——

  “小子,你报个名儿吧!”

  桑先生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甚为不屑地道:“葛老儿,你惯日恃武行凶,今天却是遇见了我这个对头,先前在露店遇见你时本想惩治你的,却又想到你既是常在江湖走动之人,不应该不认得我这个爱管闲事的人,哪里想到你这老儿当真是有眼无珠,你既是目中无人,我也不得不给你点教训!”

  狼面老人目眦欲裂道:“你是谁?”

  桑先生忽然一笑,道:“我且问你,三年前在雁荡劫镖时,可有你这老儿?”

  狼面老人神色一怔霍地退后一步,道:“你是——”

  一抬头,正好看见对方那对丰朗神采的眸子,往事一涌而现,由不住使得他全身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

  刹那间,他想起了这个人——

  像是触了电,又像是打摆子般地哆嗦了一下,他一连退后了三四步。

  “你是——”

  “够了!”桑先生冷冷地比了个手势,道:“你既然知道就不必再说出来!”

  狼面老人连连点头,道:“是是……”接着长叹了一声,垂下头来。

  桑先生哼了一声,道:“你等来意我已尽知,请回去带话给司徒老鬼,就说冰河集有我这么一个人在,叫他多少留点情分,见了面也好说话。”

  狼面老人勉强地点了点头,狼脸上隐隐现出怒容,半于他才冷笑着道:“……这件事只怕不是你所管得了的。”

  桑先生道:“这话倒也是一句直话,冤有头,债有主,你等过去和谭某人,到底有什么梁子,我固然并非全知,可是巧的是不才恰为谭某人的座上客,多少总有点人情!”

  说到这里,点点头,冷笑道:“这么吧!我们不妨说好,先来上一个交易。”

  “人面狼”葛啸山尽管是内心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可是面前这个主子的厉害,他却是清楚得很,不止是他,就连他们“江南九鸟”中的龙头大哥“鬼大岁”司徒火在内,今天见了他多少也得买三分账!

  “阁下请直说,葛某能做到的一定答应,做不到了,也就无能为力。”

  桑先生冷冷地道:“我虽生平管了不少闲事,但是却也不平白无故多事,尤其是涉及仇恨之事我更是一向不愿多管。”

  “人面狼”葛啸山脸上带出一丝狰狞,尽管是怒火攻心,嘴里却不得不假作谦虚应了声:“是!”

  桑先生道:“姓谭的这件事我可以不管,但是却不容许你等向他妻女出手!否则的话,休怪我手下无情!”

  “人面狼”葛啸山凄冷地怪笑一声道:“桑先生你这是在为姓谭的老婆孩子请命吧?”

  桑先生面色一沉道:“说得客气一点是请命。”

  “要是不客气呢!”

  “就算是桑某人给你们兄弟的一顶帽子吧!”

  葛啸山怪眼一翻,凌声道:“这话怎么说?”

  “你们兄弟几个就是戴不下,也请顶着一点!”

  葛啸山顿时一愣,发黑的牙齿里浸着红红的血渍,“哼”了一声,抱了一下拳,道:“葛某人听清楚了!”

  说到此,身子一个倒折,像是一丝云彩般地已经落在了他的那匹灰马之上。

  那匹马紧接着长嘶一声,在他双腿力磕之下,放开四蹄,循着来路如飞而去。

  桑先生回过身子,“金枪”徐升平、“混元掌”乔泰,以及赶车的把式老何,就像看神仙般地盯着他看。

  徐升平上前一步,深深打躬道,“在下等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先生一方高人请不见罪。”

  桑先生笑道:“三位不必客套,请上车吧,此路一去大概可保平安无事了!”

  说罢,步向车厢。

  车厢内——

  三个女人,俱都用惊讶、神秘的目光注视着他。

  贵芝倚在母亲怀里,那双翦水瞳子里含蓄着伤感、自惭、钦敬与神秘——

  她的脸色泛着一层晕红,全身怠滞无力,看上去如不是陶氏和彩莲倚偎着她,她真要倒下去了,美人再加上三分病态,看上去更显得妩媚动人!

  桑先生坐下以后,马车继续向前驰。

  “谢谢你桑先生——”陶氏打破了眼前的静寂,“如果不是先生仗义援手,只怕我们母女已丧生在那个恶贼手里,桑先生真是我们谭家的大恩人!”

  桑南圃微微叹息了一声,道:“夫人不必过谦,这件事原是在晚生意料之中,只可惜我一时疏忽,想不到对方竟然会以血影手法向令媛猝下毒手,致使令媛受伤不轻。”

  话声一顿,转望贵芝道:“姑娘你刻下感觉如何?”

  她神秘地笑了一下,凄凉地看着桑南圃道:“桑兄你原来有这一身好功夫……差一点我都被你瞒住了!”

  桑南圃一笑道:“你眼前伤势不轻,表面不显那是因为姑娘你内功深湛,尚能提着气的缘故,还是不宜多说话为是!”

  说完一只手探出来扣在了贵芝腕脉之上。

  贵芝脸一红,本想抽出手回来,却又中止住,那张原本晕红的脸,看上去更加的红了。

  桑南圃把脉少顷,放开道:“想不到姑娘竟然习过少阴玄功,这就无妨了!”

  贵芝眸子一瞟道:“怎么?”

  “少阴玄功功在五内玄机,也就是所谓的五行真气,有此功力,足可保护姑娘五脏不损,只是那厮血影掌也非比等闲,仅仅伤了姑娘护身游潜,今夜姑娘安歇时,只须凝神运气一周天,功行四肢,也就足可无虑了!”

  贵芝脸上一喜,瞧着他说道:“不碍事?”

  桑南圃松下一口气,道:“不碍事——只是目前姑娘还是不宜多说话的好!”

  贵芝一笑道:“好吧。我就暂时当哑吧,不说话就是了!”

  说完把嘴闭上,倚身车座一角,只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着对方。

  陶氏面色十分沉重地看着桑南圃道:“刚才先生与那人对话,我都听见了,那人是谁?和外子究竟又有什么仇恨?为什么要对我母女下这种毒手?”

  桑南圃冷冷笑道:“昔日江南地方,有九名巨寇,人人武功精湛,号称江南九鸟,刚才那人乃是九人中行六的‘人面狼’葛啸山!”

  陶氏点头道:“这人我好像听说过,只是他与外子有什么仇?先生可知道?”

  “这个晚生就不太清楚了!”桑先生轻轻叹息一声接道:“武林中结仇是一件极可怕的事情,以晚生忖测,必是谭老先生当年交友不慎,而种下的祸端,至于详情如何,晚生也就不便置喙!”

  陶氏叹息一声,道:“外子乃一向谨慎之人,二十年来深居简出,为善地方,怎么会与这类匪人结下仇恨?实在是令人不解!”

  桑南圃微微一笑,道:“大风始频末,事出必有因,莫非老先生不曾与夫人提及当年之事么?”

  “先生的意思是……?”

  “晚生猜想,这段仇恨,必系老先生早年所结,这二十年来,老先生避居青松岭,不直接参与世事,必也与这件仇事有关!”

  “哦……”陶氏恍然而有所悟地呆了一下,徐徐点着头,说道:“先生说的不错,这么一说,倒有几分相似,这么说起来……当然,有些话是不便对外人说的!”

  陶氏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丈夫匆匆忙忙地要把自己和女儿送来马场,原来关键在此,可见得丈夫已经察觉到仇人的来到……

  这么一想,她内心禁不住升起了一片惊惧,脸上也就带出了焦虑之色!

  呆了一下,她讷讷道:“这么说起来,这些人必已到了青松岭……”

  桑南圃摇头道:“大概如此……只是我却是放心不下!”

  一旁的谭贵芝听到了这里,忍不住开口道:“娘!我们还是回去吧!”

  陶氏摇摇头道:“不!那样反而更拖累你爹!”

  贵芝道:“我总还可以帮帮爹爹的忙呀!”

  陶氏冷笑道:“你的功夫我已经见识了,如不是桑先生插手援助,只怕方才已遭不测,泥菩萨过河自身不保,你还能帮谁的忙?”

  贵芝羞得脸色通红,大概是当着桑南圃的面,觉得不大好看,当时赌气把脸扭过一边。

  桑南圃一笑道:“姑娘女中翘楚,能有这身功夫,着实是不容易的了,我想令尊所以要姑娘陪伴令堂前来青草湖,自然是要姑娘负责保护令堂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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