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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铁雁霜翎-->第九章 乔衣轻骑
第九章 乔衣轻骑

  李雁红一路遥跟着四鬼,忽见四人翻身下马,眼前是高大的长城,“居庸关”三字高悬城门,有六个清兵,抱着雪亮的大刀来回走着。

  且说李雁红见四人下马,自己也翻身下马。这时等候出关的商旅,已列了一长排,众人中以采药商人最多,贩卖菜蔬者次之,所以这一行马客在队中甚为显眼。

  前面人差不多都是日有往返,所以那守门哨官,只看其面就点首放行,待到了四鬼时,这哨官先一挥手,那六个兵一字排开,个个刀横平腰。别瞧这哨官,官虽不大,派头倒很十足!

  四鬼见这哨官对别人全放行,一到自己马上变了样,那尖嗓子的先就低骂一声,那老者闻声怒视了他一眼,才不敢再出声。这哨官已听见了,一翻眼皮叱问道:“刚才是谁骂人?说!”六个兵也随着喝叱一阵,显得空气紧张十分。李雁红就在离四鬼身后不远,见状就知道有麻烦,心内不由暗暗着急,暗忖这四人如闹进官府,那自己还跟个屁!

  这哨官见四人不理,愈发显得猖狂,双手叉着腰,瞪着眼道:“今天不说,奶奶!老爷一发火把城门关了,今天不过关了!是谁?自己出来!好汉作事好汉当,敢骂人不敢承认,算哪门子好汉呀!”

  为首老者强忍怒火,尚装着笑脸躬身道:“大人何必与小民等一般见识,还是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

  这哨官被人一叫大人,还真就像个大人似的,闻言一跺脚道:“混蛋!你们这四个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老爷还没说话,你们还敢先骂人,简直是反了!我问你老头,你们骑着马往关外跑,是想放火是不是?”

  李雁红听得差一点想笑,这老头正是五鬼中行二的,倒还有一身颇为惊人的功夫,平日一向骄横惯了,不想今日被这小哨官一顿喝叱,简直比训儿子还厉害,早就忍不住了,不是顾虑着大局,又加上时间已急迫,万万不能为此有所耽误,闻言只气得双目冒火,尚还能勉强忍着。常言道,官不怕大怕管,别瞧他是芝麻粒大的一个小兵头,但眼前要得罪他,起码这关你就别想出去了。当然凭四人一身功夫就是越墙而出,也不见得就不行,但一来白天不便如此,再说时间马匹等等都是大问题,所以尽管恨不能一拳把这哨官打死,还是勉强忍住。却不料身后那拜弟,也就是那尖嗓子的忍不住道:“喂,小兵,你怎么开口就骂人呀?我们骑马不行是不是?哪条王法上说不许骑马过关啊?骑马过关就是去放火?那好了,以后谁也不敢骑马了,说话怎么这样……”

  这一下算惹了祸了,这小哨官外号人称老鹰钧,姓姚名学娼,平日最是骄横,一天到晚专门打鸡骂狗,没事还想找事呢,哪受得这个!一听这人喊他小兵,心里已火了,再听说了一大篇风凉话,直气得开口啐了一口痰,直往那尖嗓子说话的人啐去,一面跳起老高大骂:“反了,反了!居然敢叫老爷是小兵!他妈的,你就不打听打听我老鹰钩是好惹的!喂!兄弟,把这说话的小子给我锁了,等大家出了关再问问他。,’

  那六个兵闻言,一声喝叱,直朝那尖嗓人奔去,就在这小哨官一口痰才啐出,眼看就要吐到那五鬼头上,忽见为首老者,一挥掌,那口痰反朝那哨官脸上飞去,“啪”一声,弄了他自己满脸。

  这六个清兵也是一抖链子往上就套,却被那四鬼九股烟冯奇一抖手拉着链子,往前猛一带,这清兵当时弄了个狗吃屎。

  这一闹,顿时人声哗然,由城墙上下来了一群清兵,个个挺刀抡尺,先把城门关上了,然后把这四人围了一圈。那小哨官擦了脸上的痰,还高叫道:“兄弟,千万别放他们!弄不好他们就是白莲教,尤其那老家伙。”

  这时四鬼见事已闹出来了,都不知如何是好。为首老人尚一个劲对那哨官陪不是,同时由墙上又下来一个小官,大概比那老鹰钩官稍大一点,官派十足,说什么非要把四人扣下不可,一面命人开了关门继续放后面人出去。李雁红见状不由焦急异常,当时牵着马,走到四鬼之前,用手拍了拍一兵士装着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闹什么闹?”

  众兵士正在喝叱叫骂着,闻声见一锦衣公子牵马而至,发话意味还似打着官腔模样的,不由都停住发怔,那新下来的小官见状皱了皱眉道:“没请教这位哥儿你是干什么的?”

  李雁红见状干脆就打官腔到底,反而一瞪眼道:“混蛋!你们放着正事不于,大清早就这么闹来闹去,这像什么样?去把你们管事的叫来!”

  这小官一听,吓得一龇牙,心想看这小伙样子穿戴倒真像一个公子哥,别弄不好给得罪了,自己这芝麻大的小差事,可真担当不起,别说怕他是什么大官之子,就只要是个官的儿子,自己也惹不了呀!想到这,不由堆下笑脸道:“大概是位公子爷吧?咳!实在情形您可不明白,这四个家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还未完,李雁红已急道:“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快放他们走算了,我认识他们,他们是保镖的,谁说他们是坏人?”

  说着由袋内摸出一锭黄金,足有二十两,往那小官手上一丢道:“弟兄们苦我也知道,可不能欺侮好人呀!这金子是公子爷赏你们的,快放他们走算了。”

  这小官拿着金子一掂,心里想:“我的妈,这真是财神爷!不知是哪位王爷的公子,一出手就是黄金,这么大块的金子,自己还头次见过。连那一旁的小哨官也看红了眼,当时上前打了个千道:“小的给公子爷问安!其实也没有什么……”

  还未说完,那小官已叫道:“别说了,公子爷叫放人还有什么话说!”

  那四鬼一见李雁红都不由一怔,心想这人不就是在那小店一块吃饭的么?怎么会认识自己,而且还帮自己的忙?心内不由又感激又奇怪,尤其是那腻鬼九股烟冯奇,这时见众人这么一捧,胆子也不由大了,对李雁红一笑道:“公子爷,你可不知这小兵有多凶呢,用痰往人脸上吐,无论如何您得办他!”

  说着用手一指那哨官,这一下可把那小哨官吓坏了,大家都叫他公子爷,他可真弄不清对方有多大来头,吓得叫道:“这位爷,事已了啦,可别往小的头上扣屎盆子,这可不是玩的。”

  李雁红心内暗笑,表面仍装着愤怒哼道:“反正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公子爷可没工夫给你们生气,今天先饶了你!”言罢率先领头往城门走去,这时那四鬼也随后跟上。

  这一下干脆连问也不问了,一伙人齐出关外,那两个小官还一直鞠躬哈腰地送出老远。李雁红挥手令去,这才翻身上马,一路奔去。

  在路上那老者对李雁红道:“这位哥儿,可麻烦你了,不知贵姓高名,怎会对我兄弟如此帮忙呢?”

  李雁红哂然一笑道:“老先生,天下人管天下事不是吗?”

  这老人一怔,心说这回答倒干脆,你既不说名字我也不再问你,当时又一笑道:“小兄弟,你是到哪去呀?我们恐怕不顺路吧!”

  李雁红眼珠一转笑道:“小弟是去参加一个盛会、这个会可热闹了!”

  那尖嗓子的冯奇心想这倒巧,当时问道:“兄弟,是什么盛会呀?”

  李雁红道:“这个告诉你们,你们也不会去,是打擂台的,可热闹啦!”

  此言一出连那老者也一惊道:“什么,打擂台的?这可真巧,兄弟,是谁跟谁打呀?”

  李雁红心想你别问了,错不了,当时一笑道:“是江湖上一个胡老镖头,叫胡铁翼,跟长白枭施老当家的打,你看这个热闹哪能不看?”

  四人闻言不由对看一眼,心说这可热闹,那老者笑道:“这可好,我们算交个朋友吧,我们也是去看热闹的。”李雁红心想,你们是助阵去的还说看热闹,反正我也不说破,到时候你们不出来还罢了,如果出来,我可得给点厉害叫你们看看!

  这李雁红可真精,一听对方承认也去打擂台,不由急道:“老兄,要看热闹得快走啊,还有两百好几十里路呢!”这老人闻言就更相信他是真的了。

  原来这四人连上绵手仇文泰合称皖中五鬼,这绵手仇文泰练就一身内家工夫,和那长白枭交情甚笃。此次长白枭赴擂台,暗想一举成名,确实约了几个江湖能手,这绵手仇文泰也是其中被约者之一,此人一身功夫确也不是一般泛泛者可比。

  那老者在皖中五鬼中行二,人称散手铁箕,以一套“岳家散手”驰名皖中,武功亦甚了得。

  随行三人,一为火眼周开盛,一为癞马方光武,再说是那九股烟冯奇。这五鬼中除了那绵手仇文泰和散手铁箕,二人有一身惊人功夫外,其他三人都不足一提。

  且说那散手铁箕,路途中不时用一双老练的目光往李雁红抛去,因见他年纪极轻、身材纤柔,吐音婉转如女子,分明是一娇生惯养的公子,却还带着一口剑,背着一面朱红小雕弓,真不知他到底是何来头,不由问道:“这位哥儿,你贵姓?看样子你倒像还会两下子似的。”

  李雁红摇头笑道:“我姓李,我是不会武啊!别看我带着弓剑,其实都是我一个朋友的,我这朋友本事可大着呢!”

  那散手铁箕心想,我说呢!当时问道:“你那朋友是谁?这么大本事?”

  李雁红浅笑道:“我朋友姓叶叫砚霜,本事可大了!他要是也去了,等会儿你就看见了。”

  这铁箕抬头想了半天,也不知这叶砚霜是谁,当时只点点头。一行五人策马如飞,这一阵急驰,真是其快如飞。看看已到了中午时分,奈何这沿途都是荒凉山道,又无住家店房,想找个地方歇歇腿吃点东西都不易,暗想要不是这四人提醒自己,还真要挨饿。

  看看已弛近一片林下,虽说是深秋的日子里,可这一阵急跑也是热不可耐。铁箕在林下勒马下鞍道:“小兄弟,歇歇再走吧,好在还有一天才到呢!”

  李雁红应声下马,那三人也都下马,把马牵到小林内。铁箕一看九股烟冯奇道:“老五,把带的东西拿出来吃吃吧,吃饱了好赶路。”

  冯奇到鞍旁,解下皮袋,由内取出一油纸大包,先由内拿出食物递给铁箕一份,散手铁箕一瞪眼道:“怎不先给人家?”

  冯奇笑道:“那可就不够了,没法子我就不吃了!”

  李雁红笑道:“你们吃吧,我自己有,远行人怎会忘了这个?”说罢由袋内拿出早上包好的酱肉烧饼,就口吃了起来。

  冯奇心说这小子还真是老行家呢,什么都不含糊。正吃间,却见远处小道上黄尘漫扬,有一骑黑马疾驰过去。那冯奇叫道:“喝,这马好快!”

  李雁红也不禁随声望去,只见这一骑一人的俊影,马上人也是一身黑,一条长黑发辫,被疾风撩起老高,李雁红不禁一皱眉心说:“这人像是纪翎!一身黑,跑这么快,他到哪去?”想到这,不由地一下站起,分开挡住眼前的枝叶,再看那一人一马,已被黄尘遮得看不见了,心中好纳闷。这时大家都已吃毕,相继起身。

  入晚已到了宣化地面,宣化离着张垣不远,据说那擂台就在离张垣不远的一个小镇,地名叫做六旗。看看今天这一阵急赶,真是走的不近。要依着李雁红恨不能连夜赶去,但铁箕却说此处山路偏僻,夜晚行走太不方便,结果就在一所小店下榻了。

  李雁红自住一间,他们哥四个住一间。第二天天微明又起来,一跑又是一天,人午已到了六旗地面。黄昏时分,果然见市街之上,人同穿梭,都往路东赶去。五人策马过去,果见矗立着一座红木大台;高就有两三丈。雁红见地方到了,才向三人道:“小弟尚要寻找一朋友,就此告别,说不定晚上我们还要见面呢!”

  三人也正愁,地方已经到了,自己还要设法去见那长白枭,有这李雁红在旁不大方便,难得他自己告辞。于是假客套了一番,也就分手了。

  李雁红一个人来至一家客店中,无巧不巧也正是那叶砚霜住的店房,只因二人先后时间不同,故而竟未碰面,否则不等着打擂台,叶砚霜已见到她了!

  且说那叶砚霜正听完胡老镖头一席话,随众鼓掌时,却见一青年儒生由台前走过,仔细一看,竟是一别七个多月的李雁红,只见她柳眉杏目,樱口桃腮,面色似较半年前红润多了,上身尚背着一把朱藤小蛮弓,胁系长剑,愈显得气质高雅,鹤立鸡群。

  叶砚霜这一见到她,真是有说不出的感觉,又喜悦又惭愧,正想过去叫她一声,不想才一举步,肩上却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却仍是方才问自己是谁的那个汉子,不由脸色微愠,暗忖我只不过坐坐这位于,有什么了不起,也值得三番两次盘问。

  还未开口,那汉子已先笑道:“司徒老前辈来了!”叶砚霜不由脸一红,心说这可完了,我冒充他徒弟,这一下可要戳穿了。

  想到这一偏头,果见有一发须全白高瘦老人正走进棚下,他背上系着一杏色绸包,微露一剑柄在外。叶砚霜此时正想开溜,一眼却见对面柳二先生含笑看着他,还直点头笑道:“老弟,你不是说你师父不来了么?怎么又来啦?”叶砚霜被他一笑,走也走不成了,心想管他呢,反正给你装迷糊装到底。经这一乱,再也看不见那李雁红身影了。

  叶砚霜心内不禁纳闷十分,此时见那汉子已引着司徒星走近,一面用手指着自己似对司徒星说着什么,叶砚霜就算脸皮再厚,这种场面也真叫人挺不住了。

  正在恨不能有个地缝叫启己钻下去才好,却听见那司徒星大笑道:“这真怪事,我徒弟到四川去了,谁叫他来这里?在哪?你得带我去看看。”

  叶砚霜想要走,已经来不及了,那汉子还有十几步,见叶砚霜站起,就先叫:“喂,叶少侠,别走,令师找你呢!”

  叶砚霜只好咬着牙撑到底,有意一笑道:“你叫什么?我师父在哪呀?”

  此时司徒星已走到面前,先一怔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人我不认识呀?”

  叶砚霜此时也装着不明其故道:“这位大哥真会开玩笑,这位老人家是谁,我可不认识呀!”

  那中年汉子见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用手指指这边,又看看那边道:“你们不是师徒呀?”

  司徒星一笑道:“贤侄,你弄错了!我不吃亏,这小伙子可就不高兴啦!哪有乱给人家按师父的,真是……”

  这中年汉子一翻眼皮对叶砚霜道:“你不是说……司徒老先生是你师父么?怎么这会儿又不是了?”

  叶砚霜此时脸皮已厚下了,反正装傻到底道:“老兄你弄错了,我师父在云南呢!”

  那中年人一脸怒容道:“你不是说你师父是司徒星吗?你这人年纪轻轻怎么乱说话……”

  叶砚霜浅浅一笑道:“我师父名叫司徒兴!你急什么急?”

  那中年汉叫道:“你是什么星?我说的是天上星星的星!”

  叶砚霜一笑道:“啊!那你不早说,我说的是复兴的兴,你看巧不巧!”

  这中年汉子是展翅金鹏胡铁翼的三弟子,外号人称三才剑,姓罗叫大任,性情最暴,闻言知道自己被这年青人耍了,当时就要翻脸,才一亮掌,就被司徒星给阻住了道:“贤侄,你就委屈点吧,现在可不是打架的时候,要不然台上也打,台下也打,那还像话?有什么话等会事完了再说也不迟呀!”

  这罗大任才气呼呼地看了叶砚霜一眼道:“小子,你有种!等会儿到台上,我不揍你我不姓罗!”

  叶砚霜微笑点点头道:“好!一言为定,我倒要试试你有多厉害!”

  这时司徒星又由别桌上拉了把椅子过来,正在同柳二先生握手寒暄。

  叶砚霜大马金刀地又坐在原位上,那三才剑罗大任又瞪了他两眼,才返身走了。

  这时台上形势已变,不知何时已见一又瘦又小的老头儿,一身上布衣服,正在台中双手抱拳向四座行揖,正不知这人是谁,却听这人自报姓名道:“在下施亮,外号人称长白枭,我这枭今晚碰到了大鹏鸟可算倒霉了……”

  话尚未完,那些与他助阵的都叫起好来,一时掌声如雷。这施亮在上得意已极,待掌声稍平又道:“承蒙胡老镖头看得起我,今晚还为我摆台子,其实老镖头太客气了,还要费这么大事,惊动这么多奇人高士,就是给我二指宽的小条子,我还敢不来么?……”此时四下掌声叫声乱成一片。

  司徒星此时皱了皱眉道:“这施亮也太损了!”柳二先生鼻中也哼了一声,却又听那施亮道:“依兄弟我的意思,这头一场先是叫我和胡老镖头先对一场吧!咱们事了啦,就以武会友,不分敌我,不知老镖头意下如何?”话还未完,叶砚霜就见人影一闪,那胡铁翼已站至台上,满头银发被风飘起,因头发太稀,连辫子也未结,被风都吹在脸上,他用手把头发往旁边理了理,才高声笑道:“施老当家的快人快语,老夫佩服之极,这样最好,我们老朋友二十年不见了,今夜会会,真乃人生幸事。闲话少说,施老当家的,你看怎么打好?”

  施亮见胡铁翼一上台,不由脸色一青,二目隐露凶光,闻言尚未开口,已由台下“嗖”一声,窜上了一条人影,待站定后众人始看清是一七旬左右老人,此人颈后背着一顶马连波的宽沿大草帽,一双芒草鞋,裤管高卷,活像庄稼人。

  这人先朝施亮一抱掌道:“大哥请先歇歇,这一场让兄弟我来!”

  施亮见来人是自己好友绵手仇文泰,不觉大喜。他还以为他不来了呢,当时含笑道:“仇大哥,还是我来吧!”

  二人正在相持不下时,由台下又窜起一条人形,这人竟是一四十左右的汉子,白巾扎头,胁下一口九耳八环大砍刀。叶砚霜就见柳二先生一笑道:“秦二弟也来了。”

  原来这人年纪虽轻,却辈份甚高,是胡老镖头最小的师弟,胡老镖头出道时,这小师弟还没人门呢!后来技成后追随自己保镖,人称北路镖头姓秦名玉麟。此时上得台来先道:“大哥,请歇歇,我来会会这仇老当家的!”那施亮见秦玉麟一上台,自己也不和仇文泰争了,被仇文泰硬给请下台了,这边老镖头也下台了。

  此时那秦玉麟反身一抱拳对仇文泰道:“在下秦玉麟,保镖为生,也不过是个镖行小卒,久仰皖中五鬼大名,尤其仇老当家一身惊人功夫,除去成名的绵掌不说,还有一对判官笔。在下不才,愿向老当家讨教两手高招,不知可肯赐教否?”

  台下众人不由一惊,暗想这第一台可真有点骇人了!事实上那秦玉麟因知道仇文泰掌法厉害,自己如和他比掌法,实在不敢保定胜,仗着自己练有自己几手刀法,所以一上来就提动兵刃。

  这时那仇文泰一声冷笑道:“秦师傅过奖了,既然肯以刀法赐教,仇某愿从尊命。”言罢向台下一点手,就见有一人窜上台来,正是九股烟冯奇,他手中拿着一对判官笔,仇文泰取过双笔,冯奇也就跳下台去。

  此时台下鸦雀无声,几盏孔明灯照得台上如同白昼一般。

  此时秦玉麟已解下刀鞘,抽出刀来,这口九耳八环大砍刀,份量极沉,纯钢打造,刀身雪亮,刀背足有四分厚,八个钢环稍一震动,哗啦啦作响。

  此时仇文泰把判官双笔合在左手,往后退了三步)双臂一圈说了声:“秦镖头请!”

  秦玉麟也道声:“请!”跟着把九耳八环刀往上一抱,右手往刀手扣的刀柄上一搭,往下一叉腰,已把刀接过右手。此时那仇文泰已一压双笔,猛然一转身,已窜到秦玉麟身前,口中喝了声:“秦镖头接招!”双笔猛然抡起,搂头盖顶就碰。秦玉麟一展大环刀,哗啦啦一阵钢环响,“横架金梁”,刀锋一翻硬找他双笔崩来。

  仇文泰双笔一撤,倏地一下腰,这双笔由平腰递出,直往秦玉麟两臂便点。

  秦玉麟一止步,“金鸡独立”式一立,刀往下一沉,直往仇文泰双臂上便斩。仇文泰一纵闪开,把判官笔招式展开,点、打、崩、扎,进退灵活,虚实莫测。

  秦玉麟也一声轻叱,展开了“五虎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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