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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马鸣风萧萧-->二十
二十

  敢情寇英杰并不曾在房里面,一直就坐在廊道的正梁上。

  战丕芝惊吓之中,却不禁暗中为自己庆幸,庆幸自己上来谨慎,不曾象江天右那般的冒失,如果是由那边翻上来,可就保不住现身在对方视觉之下了,这么一来,她越加的掩饰在屏风之后一动也不敢动。

  江天右似乎已发觉出不对。他身子进得快,出得更快,一进一出有如浪打礁岩,身形一经闪出,毫不迟移的即向廊外扑出。

  只是却有人远较他更要快上一步,面前白影一闪,寇英杰已迎面站在了他身前。江天右乍然一惊之下,嘴里怪叫一声,右手一振,已把手上飞索掷了出去。

  这种打法,显然不见于中原武林。

  原来江氏兄弟自幼生长苗族,在拜师习技之前,先已练就了一身穿枝踏叶的轻身功夫,尤精于野苗的飞索套物之技。所谓飞索套物,乃是以苗族所生长的一种“韧藤”,以之浸泡药物之后,收缩为小指粗细,其质强韧如钢,以之飞缚虎豹狼熊,一经套中休得挣开,端视飞索人之手劲,可以生杀虎豹,由于这类藤索其韧性似精钢,寻常刀剑休想伤其分毫,是以用之临阵对敌,便为极具功力的厉害兵刃。

  江氏兄弟飞索之技,当得上一方之冠,由于二人腕力奇大,曾有过生杀蛮熊经历,以之对人,更是不在话下。这条飞索一经出手,倏地暴长数丈,顶头部位形成半丈方圆的一个套圈,陡地向着寇英杰头颈上套落下来,一出一落,既快又准。

  寇英杰冷笑一声,却只把一双充满了怒光的精湛眸子,注定在对方身上,面对着对方飞索落头之下,他甚至于连手都不抬动一下。也正因为如此,才能显现出他的不可侵犯之神圣风范。

  那条形若长蛇的巨索,原是认定着寇英杰头部落下,就在距离着对方头顶不及半尺左右之处,忽似遭遇到了一层无形的障碍。眼看着那条飞索一经触及,霍地凌空弹跳而起,数丈长藤上起了一阵波浪跳动。

  江天右眼明手快,乍然一惊之下,手中长藤霍地向后一缩,第二次抡出。这一次,他改索为鞭,长藤上带出了一阵子急啸之声,改向寇英杰下半截身上猛抽了过去。

  江天右惧于对方奇异的护体功力,特意在鞭身上加诸了真力,这一鞭之力足有断树之威,也能破人一身横练之功。“看打!”长鞭缠在了寇英杰的双腿上,看上去的确是抽得结结实实。江天右力贯右臂,霍地向后一扯,叱了声:“躺下!”

  孰知一扯之下,听得嗡的一声,那条韧若精钢的藤索扯得笔直,对方寇英杰的身子,却是挺立如昔,休说没有躺下,简直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江天右这一惊,由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右手掷处,长藤就象是一条凌空飞起的怒蛇,脱手直出,但见其由空飞落直下,一阵响声里,已经将寇英杰全身上下捆了一个结实。刹那间,寇英杰全身上下,就象是加了一道紧箍。

  江天右一招得手,直乐得心花怒放,抬手自腰间拔出了丁字拐,足尖一点,疾若旋风般的已扑身向前,铁拐倏举,搂头盖顶的直向着寇英杰头顶上猛击了下来。这一手确是既毒且狠,捆而杀之,怪异之至,确是称得上是武林中前所未见的绝招。

  江天右满心打着如意算盘,身似疾风般的刚一扑到了近前,却只见寇英杰长立的躯体,就象是一缕轻烟般的霍地拔身而起,足足拔起来有丈许来高,不偏不倚的正好坐在廊顶上的那一根横梁之上。

  江天右这一拐由于力道过猛,分明是施出了全身之力,钢拐一经挥出,收不住势子,只听见“噗哧!”一声击中地面,木屑飞溅里,半截拐身插入楼板之内,整个阁楼都为之震动了一下。

  木梁上的寇英杰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冷笑。

  江天右乍闻之下,由不住一阵子头皮发痒,起拐退身,“飕!”撤出了八尺开外。

  昏暗的灯光之下,他打量着梁上的寇英杰,禁不住吓了一跳。倒不是寇英杰有什么两样,而是先时飞捆在对方身上的那根坚韧若百炼精钢的藤索,这一时间眼看着寸寸断裂而开,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里,全数寸断,落坠下来。

  江天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这一切是真的,来时的勇气在这一时间烟消云散,化为乌有,剩下的就只有惊悸与恐惧的份儿。一时之间,他两眼发直,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寇英杰作声不得。

  象是纸鸢腾空那般的轻飘,轻轻闪得一闪,寇英杰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江天右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惊惧使他忘记了逃跑,也忘记了向对方出手,当寇英杰的一双眸子注视向他的时候,那种不容侵犯的强者风范,就象是一种拘束力,使得江天右起自内心的发出了一种战兢。

  这一刻,他似乎才又记起了寇英杰的无比凌厉,一时呆若木鸡。

  打量着他,寇英杰冷冷说道:“白天我对你已是破格留情,想不到你竟然还敢来这里暗自行凶,如不给你些厉害,只怕日后还有别人效尤,这里原没有你们兄弟的事,你们却要硬插上一脚,这笔帐,你只好记在铁海棠身上,却怪不得我!”

  江天右陡地一惊,道:“不,姓寇的,你不能……”身子打了个踉跄,由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寇英杰凌厉严峻的一双眸子盯着他,他确是不敢跑。“为什么?”

  “因为……”江天右苍白的脸上沁出了一层汗珠:“这么一来,我们的梁子可就越结越深了!”

  寇英杰淡淡的一笑道:“你以为我在乎结这梁子!”

  “姓寇的……”江天右一双脚步缓缓的向后退着:“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兄弟固然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师父……”

  “你师父是谁?”

  “是……”江天右挺了一下身子,冷冷一笑,道:“青毛兽厉铁衫,你应该听说过吧!”

  寇英杰摇摇头道:“没听过。”

  “哼!”江天右道:“这就难怪了,如果你听过他的大名,你就万万不敢对我们兄弟招惹。不要说你了,就是铁令主也对他恭敬十分!”

  寇英杰冷笑道:“这么说令师与铁海棠也有来往了?”

  江天右道:“他们是莫逆之交!”

  “听你这么说,我显然也不必向他示惠了!”一面说着,脚下又向前逼进了一步。

  江天右一惊道:“你……想干什么?”

  寇英杰扬起手道:“我要打你一掌。”

  江天右一惊之下,霍地竖起左掌,右手的丁字拐横架在左臂上,作出一副随时预备迎击的姿态。

  “没有用的!”寇英杰打量着他:“无论你如何防范,都不能逃开我的掌势。”话声甫出,即似有一幢无形的劲道陡地向着江天右头顶落下来。

  有了前数次的经验,这分明是寇英杰出手之前的预兆,江天右何甘坐以待毙,嘴里怒吼一声,快速的已向着寇英杰身前扑到,掌中丁字拐霍地横扫出去,直向寇英杰面颊上力扫过来。

  丁字拐眼看已到了寇英杰脸上,只是对方神色丝毫不变,江天右临时抽拉,改上为下,陡地一拐直向寇英杰小腹上捣来。

  寇英杰冷笑一声,凹腹收胸,霍地向后一退,丁字拐只差着寸许间没有捣中。就在这弹指间,寇英杰的身子霍地拔空而起。自江天右头顶上惊过去,江天右还来不及翘首上视,寇英杰空中的身子,陡地一个疾翻,就在他头下脚上的一刹那,一只右掌已按在了江天右的后背上。

  这一手的确美妙极了,骤看上去,寇英杰的手只在他的背上轻轻一按,随即腾空越过,极其潇洒轻飘的落回一旁。

  就在他那只手掌接触在江天右背上的一刻,给江天右的感觉不过是微微一麻,紧接着打了一个寒噤,身躯晃了一晃,随即如常。

  四只眼睛对视之下,寇英杰微笑道:“你已经为我无形掌力所伤,短日之内虽不致发作,可是一过清明节必无幸理,轻则残废,重则丧命!你却不可等闲视之。”

  江天右面色为之一变,试着提聚真力,却并无任何不适之感,当时宽心大放,狞笑一声,他沉声道:“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江二爷可不吃你这一套!”

  寇英杰道:“你如这么想,可只有死路一条了。为今之计,你只有赶快动身找到你师父或是铁海棠,他二人如能察验出所中之伤,予以解救,你尚有一线生机。”

  江天右凌声道:“你以为江二爷会相信你的一派胡言?”

  “信不信由你!”寇英杰冷笑道:“你姑捋起左面衣袖一看便知。”

  江天右后退一步,面现迟疑。

  “在你左脉之上,有一道紫色血痕,若隐若现!”寇英杰胸有成竹的冷笑道:“你看看有没有?”

  江天右冷笑了一声,先是不睬,可到底忍不住,当时又退后一步,看了寇英杰一眼,缓缓捋起衣袖,一道鲜明的紫色条痕,呈现在江天右左腕血脉之间。

  江天右登时愕住了。他身子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惊吓的向寇英杰说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寇英杰表情严峻的道:“你已为我无形掌力所伤,识此掌力者,普天之下,就我所知,包括我在内只有二个人,令师是否有这个能力解开,我就不知道了。”

  江天右面色一阵发白:“可是,我身上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你当然没有。”寇英杰目光益见逼人:“在清明节令以前,你可以任意行动,无碍你的运功,只是时令一到,你将五脏离位,全身遍紫而死,即使得借令师功力保得住真气,亦将落得终身残废!事实确是如此,不容你不信。”

  江天右脸上充满了狞恶,只是这番话,由于诉说者的凝重神态,不容他不为之心惊。

  寇英杰道:“现在距离清明不足一月时间,你如想要命,可就事不宜迟,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天右一时若丧考妣,却又现出一种极不甘心的样子,看着寇英杰,一双红眼珠在眶子里咕噜噜转个不休,却是并不移动。

  寇英杰道:“你还不信么?哼!我不妨再说得清楚一点,你此刻五行之气已经为我真力禁锁,上透祖窍,下交合阴,此两处地方,你只须以指力轻点,当可有酸痛之感!”

  江天右不待他说完,便以食指就两眉之间祖窍穴上轻轻一点,果然其酸透脑通鼻,一时连眼泪也禁不住淌了出来。

  “怎么样,”寇英杰冷笑道:“我可曾骗你?”

  江天右大吼一声,霍地将手中丁字拐飞掷出手,直向寇英杰脸上击来,同时身躯一折,一个虎扑势,紧随着掷出的丁字拐,直向着寇英杰身前扑了过来。

  “你这又是何苦?”话声方出口,寇英杰探手挥袖,一招二式,丁字拐接到了手里不说,强大的袖风,非但遏阻了江天右的凌厉攻势,更将他身子反撞出七尺以外,噗通一声,坐倒在地。

  江天右一个咕噜,由地上站起来,虽是没有伤着,却是满怀惊吓,哪里再敢恃强行凶!

  寇英杰暗运玄功,将粗若儿臂的一根丁字拐弯曲数转,抛落在地。

  江天右简直不相信自己的一双眼睛所看见的是真的,他抖手拾起那根形若麻花的丁字拐,一时面无人色,双方武功相差得太过悬殊,再要不知趣,势将受辱更大。当下看了寇英杰一眼.一言不发的向外步出。

  “站住!”寇英杰冷笑道:“我还有话要嘱咐你。”

  江天右此刻锐气全消,聆听之下,顿时止步。

  “转告铁海棠!”寇英杰严峻的道:“今天的寇英杰,已不容他心存半点轻视,你要他小心着点,这里事情一完,我当亲自上门造访,白马山庄乃我师门基业所在,绝不容他心存染指,限他在三天之内,把所有人马撤回,否则,寇某为整顿师门,可就顾不得一切,势将要铁手无情,血洗山庄了!”

  江天右听在耳里,怕在心里,哪里还敢哼一个不字,当下垂头丧气的向外步出。他这里方自步下楼廊,耳边可就听见了传自寇英杰房中的那阵子婉转笛声。江天右站下来倾听一刻,心里越加的不是滋味,兄弟二人生来强横惯了,何曾服过谁来?却想不到,一上来就遇见了寇英杰这么一个厉害对头,以至于输得一败涂地,落个身负重伤。一想到伤,江天右更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全身一阵发麻,仿佛连半点力道也提不起来,更想到来时师父寄以的厚望,以及自己在铁海棠面前夸下的海口,更不知如何交待。然而对方寇英杰说得清清楚楚,自己分明是为他无形掌力所伤,事实证明万不会是假,若不即时依他所言,势将性命不保,触念及此,哪能不心惊肉跳?一时更如同走了魂魄,只觉得透体发凉,顿时愕在了当场。

  月色下人影一闪,一个长身少女极其轻灵地来到了他面前,江天右以为寇英杰乍然现身,又来寻自己的霉气,顿时吃了一惊,慌不迭举掌以迎,却不意面前人噗哧一笑,分明是女子声音。

  “哎,怎么啦!”那女子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江二哥连我都不认识了,敢情是吓糊涂了!”

  江天右收回手掌,再一细看,才认出了来人是总令主夫妇身前最得宠的弟子战丕芝,不觉暗里道了声惭愧,那张原先发白的脸,更禁不住一阵子发红。

  “原来是你,”江天右苦笑道:“姑娘还没有睡么?”

  战丕芝挑了一下眉毛,冷笑道:“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江二哥,你打算这就走么?”

  江天右嘘了一声,拉着她往前走了甚远,才定下身子道:“你看见什么了?”

  战丕芝甩开他拉着自己的手:“什么都看见了,也都听见了。”

  江天右怔了一下,狞笑道:“你怎么会看见的?”

  “哼!”战丕芝耸了一下肩膀:“你又何必瞒着我,告诉你吧,我原是奉了夫人之命,在他身边卧底来的,好不容易才沾上了一点边儿,你这么一搅和,往后,我可就更难办事了。”

  江天右呆了一呆,冷笑道:“姓寇的武技通天,我看就是总令主夫妇亲自出马,也未见得是他对毛,凭你?哼哼……”

  战丕芝冷冷地道:“你说的不错,你要是早想到这一点,也不致于会吃这个大亏了!”

  江天右沉声道:“你乱说些什么!”

  战丕芝一笑道:“算了吧江二哥,你被那个寇英杰无形掌打伤的事,还当我没看见!”

  江天右又是一怔。冷笑道:“你岂能相信姓寇的那一番鬼话,他分明是在恐吓于我!”

  “算了吧!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的心里有数。”

  江天右原是一肚子苦水无处倾诉,再为她一顿奚落,越加的脸上挂不住,两道浓眉一挑,沉声道:“就算是真的,也不关姑娘你什么事,哼哼……这件事,除了姓寇的以外,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要是到处为我走口宣传,战姑娘,我江老二可是不与你干休!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江二哥,你算了吧!”战丕芝冷笑着道:“你当真想死不成?”

  江天右回过身来:“你说什么?”

  战丕芝冷冷的道:“我是真心诚意的想指给你一条明路,你要是不领情,也就算了,你请便吧!”说完转身欲走。

  江天右身子一闪,拦在了她面前,道:“姑娘慢走,既然有话,何必吞吞吐吐,如能设法保住我一条性命,江老二对姑娘大恩永世不忘!”

  战丕芝笑道:“这才象是两句人话。那我就告诉你吧,你此去寻师,就是日夜兼程,也得一个月时间,即使见着了令师厉老前辈,他是不是能为你医好掌伤还在未知,再说他老人家素日之自负狂傲,哪里会看得起一个不见经传的寇英杰,要他来面求寇英杰一个后生小辈,岂非是梦想!这么一来,你这条性命,岂非白白地丧送了?”

  江天右心里一动,暗思师父性情,果如对方所说,以他素日之火烈性子,绝无降尊纤贵,反过来求一个后生小子为弟子活命之理,说不定反倒责怪自己为师门丢人现眼,怒火之中,或许先杀了自己,再来寻寇英杰一决胜负,这个推算并无过分不合情理之处。想到这里,江天右登时呆若木鸡,一颗心,只惊得噗通噗通疾跳不已,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战丕芝微笑道:“怎么样,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江天右喟然一叹道:“姑娘所言甚是,倒使我一时失去了主张。唉!这件事可又怎么是好?”

  “你呀!”战丕芝眉尖轻耸道:“可真是笨透了。”

  江天右抱拳道:“姑娘……指点!”

  “不是我说你,你这不是舍近求远么?”

  “姑娘的意思……”

  “唉!”战丕芝睨着他:“你是怎么啦,难道你忘了眼前的一个人?”

  “姑娘说的是……”

  战丕芝睨着他道:“铁夫人医术高卓,武林中即使一流神医也难以比肩,只怕令师在此一道来说,也难以望其项背。”

  “啊!”江天右顿时面现喜色:“这……这我倒是不知,夫人如今尚在山庄么?”

  “傻话!”战丕芝道:“要是走了,我也就不说了。”

  江天右大喜道:“那太好了,麻烦姑娘就带我去一趟,果真要是铁夫人能为我治好了身上的暗伤,姑娘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我会永远的感激你!”

  “感激倒不敢当。”战丕芝微微一笑,“不过,咱们也应该有个礼尚往来是不是?”

  江天右怔了一下,缓缓道:“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你都不懂?”

  “我……懂。”江天右呐呐道:“姑娘的意思是要我报答你什么……是不是?”

  “不错。”战丕芝一笑,“你应该知道夫人的脾气,每夜行功之际,是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她的,而且如果没有我的从旁帮助,她也不会随便为你疗伤治病。”

  江天右又是一怔:“这么说……”

  “这些你都用不着担心,我既然答应你,当然一切都会替你担待!不过……”顿了一下,她轻轻笑道:“我也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战丕芝道:“我只是想请你代为引进,能到今师门下学几乎功夫而已!”

  “这个……”江天右打量着她:“姑娘想学什么功夫?”

  战丕芝道:“燕青二十四式!”

  “哼!”江天右冷冷地道:“那是我师门不传之秘,就是我和哥哥,师父都没有传授,岂会传授你一个外人!”

  “话不能这么说,”战丕芝道:“每个人造化不同,你们兄弟长于轻功,习惯联手攻敌,也许那套招式对你们并不合用。”

  江天右道:“不是不合用,是我们兄弟的性子太急,师父说练这套功夫,必须要先练心性,练到不躁不浮才能入手。”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战丕芝道:“为什么叹气?”

  江天右气馁的摇摇头道:“最主要的,练这套功夫必须要有很高的智慧和领悟力,我们兄弟可能吃亏在这一方面,所以……”

  “这就对了!”战丕芝自信的道:“你们兄弟的短处,正是我的长处,我只希望能学到这一套功夫就满足了。”

  江天右一双眸子不停的在她身上转着,心里却在想:“这个姑娘的确很聪明,居然能使我坠入彀中,师父正在想物色一个心智聪明的弟子能够继承他的绝世身法,也许她倒是一个适当的人选也未可知。”再一转念,却又涉及了自私的念头:“不!如果这丫头真的得到了师父的信任和宠爱,我们兄弟岂不被比了下去!”

  战丕芝冷眼旁观,在一旁冷笑道:“怎么,江二哥你不答应?”

  江天右不檀作伪,却又一时不知如何置答,顿时显得很窘迫。

  “我明白了!”战丕芝冷冷的道:“你是怕我进了你师父门中,使你们兄弟失了宠爱,可是?”

  江天右想不到对方猜得这么准,当时更加无言以对。

  战丕芝见状一笑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可就错了!江二哥,你不要忘了,我们这只不过是一种互惠的交易而已,我的目的只在燕 他乡遇故友感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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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乡遇故友感而作
 

 岁月蹉跎事渺茫,莫辞浊盏洗风霜。今朝黄浦江头客,可是当年旧酒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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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大海的方向飘去……

  (注:关于JUDE的故事,请参看《我最爱的人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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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然两个世界啊。小雨爱读古诗词爱听孟庭苇,在达拉斯出现以前他不知道小牛队是什么(她只知道小虎队),她甚至从没去过麦当劳,更重要的是,她一定会保研,铁了心不出去。这真的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悲剧,一开头儿就注定了的。我替小雨伤心,也许十几年前他们相遇会发生些美丽的故事,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我想起一句诗说“珊瑚百尺珠千斛,难换罗敷未嫁身”,虽不完全合适,但那种悲怆与无奈是差不多的。

   我和小雨坐在快餐食堂里,饭已吃完了,我看着电视里乱七八糟地打成一团,小雨则盯着餐盘儿发愣。“他今儿没理我。”小雨说。“谁?二辉?”我问。小雨不说话了。“啊,知道了,是他。他以前每次上课都理你吗?”“也不是,”小雨用筷子玩儿着一根儿菠菜,“可是有一次他和我聊了好多,我当时手都抖了,真的,就像天冷冻得似的。我觉得和他说话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儿。对了,那天早晨上课前我有点儿晚了 ,路上我一边儿走一边儿想:万一能碰上他就说明我们之间会发生些什么。完全是想着玩儿的,可是,没想到真的碰上了!太神奇了——他是从来不迟到的呀!当时我连招呼都忘了打,张着嘴楞了半天。”恋爱中的女孩儿实在是很容易被自己欺骗,种巧合和偶然构成了她们悲喜的全部,让人觉得可爱而又可怜。“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你不应该相信这种不确定的东西。你得试着尽量把他忘掉。”我说。
  “爱。”小雨说:“我真的觉得这才是爱。好多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与喜欢、有好感都不一样。你可以看看我的日记,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一个灰色封皮的本子递过来,我把它小心地放进书包里。
晚上,我靠在宿舍的床上看一个女孩儿爱的心情。
  “……我不能停止想他,他的每一个动作,他对我说的每一个字他的狡黠的微笑,他的眼、唇、齿,……你知道我在爱你吗?
  “今天是我爱上他一个月零两天,我知道这是一种罪。SIN!
  “也许他正和一群美女玩儿得开心,而我在这里为他而痛苦,凭什么呢?他怎么可以对我视而不见?我不喜欢他了。……
  “二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努力……
“我不得不承认我还在爱他。这实在是很危险的事。下星期就要考计算机了,不能再这样了。学习!学习!学习!……
  “以后我会忘了他吗?我不知道。不是说时间能治疗一切吗?可他是我唯一爱过的人,今后我再也不能找到一个像他这样完美的人了。是的,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忘了他的,尽管他现在可能已经把我忘了。
…… ……”
  小雨原来是这样在爱与尊严、现实与梦想、理智与浪漫之间挣扎着,我从来都以为这只是小说和电影中的情节,我从来都以为恋爱就像我和老刀一样自然顺利,单相思的痛苦居然可以如此复杂和微妙,比我想象得还要可怕得多。解决小雨的问题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达拉斯”离了婚来追求小雨,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其实也不应该恨人家,他压根儿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我也不能帮她什么,只能听她倾诉、为她祝福。

   一个学期很快就结束了,期末的论文和考试把我忙得够呛,只是打了几个电话,没再去找小雨。放假的那天,老刀和我一块儿回家,车开出好一段了,他突然说:“达拉斯走了。”说得很平静,脸上没有表情。“什么?!走了?!不回来啦?什么时候走的?”我大声地嚷起来,出租司机从反光镜里怪异地看了我一眼。老刀说:“终于走了,走了就太平了。其实你们这校友儿人挺好的。……”说着,他把手机递过来。我迟疑了一下。“打一个吧。”老刀说。 我接过手机,拨了号,“喂,你好,小雨在吗?”“不在。”电话那边冷冷地说。“请问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上托班儿去了。”
  一缕阳光射在我的脸上,侧头看去,老刀正盯着车窗外出神,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见在麦当劳透明的大玻璃里,一个妖冶的女子和二辉吻得正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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