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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霸王神枪》——第 一 卷——第 六 章  太湖水寨
第 六 章  太湖水寨

  三头狮子刘彪推开竹扉,望着月阵幢土墙建成的草屋,打量了一会,对左首牵狗的大汉 道:“何盛,你确定齐家那个小妞是到了这间草屋里?”

  何盛扬了扬手里的一件水湖绿色的女衣,道:“金虎和红毛的嗅觉灵敏至极,它们嗅出 了齐姑娘到了这里,就一定不会错的。”

  刘彪道:“既然她逃到了这里,那么我们就进去看看口巴!”

  他尚未举步,只听两只大狗发出了一阵咆哮的声音,接着便看到一个身穿布衣的年轻人 肩上扛着一根铁棍,从草屋里走了出来。

  那个年轻人高大健壮,头上黑发用布巾虚挽了一个髻,脚下穿着一双布鞋,敞开的衣襟 露出黝黑的肌肤,就像乡下随处可见的庄稼汉。

  刘彪喝止了两只朝着金玄白咆哮的大狗。

  目光在金玄白的身上扫射了一遍,然后落在那根乌黑的铁棍上,在阳光的投射下,那根 铁根发出乌亮的光芒,隐约之间,尚可看到棍身上有些波浪形的条纹。

  刘彪脑海中闪过当代使棍的高手,确定认不出有那根铁棍是这种模样,这才放下了心。

  金玄白走到庭院站住,有点懒洋洋地眯着眼,问道:“有什么事?”

  刘彪拱了拱手道:“我们是来找一位姑娘,请问她有没有到此地?”

  金玄白嘴角噙着微笑,道:“我屋里是有一位姑娘,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刘彪和何盛对一眼,脸上泛起了喜色:“请问,那位姑娘可是姓齐?”

  金玄白道:“不错,她叫齐冰儿,不过据她说,她是遇到了盗匪,所以逃到这里来 的……”

  他歪着头,斜着眼睛看了看那四个人,道:“莫非你们就是那些盗匪?”

  刘彪道:“不是的,尊驾千万别误会,我们是从集贤堡来的,齐姑娘是我少堡主的未婚 妻子,我们是奉少堡主之命来接齐姑娘……”

  金玄白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们回去转告你们的少堡主,就说齐冰儿姑娘已经聘请本 人为保镖,护送她回太湖水寨,要见齐姑娘,就请他到太湖去吧!”

  刘彪脸色一变,正想开口,只听金玄白又道:“你们走之前,请把屋后面那两个人一齐 叫走,还有,请把竹门关好。”

  他说完了话,转身作势要回到屋里,何兴怒叱道:“好个狂妄的小子,金虎、红毛, 上!”

  喝叱声里,他一解手中皮带扣环,两只大狗吠叫着,如同脱缰野马般冲出,朝金玄白扑 来。

  金玄白身形如旋风般的一转,刘彪也没见他如何作势,铁棍一动,乌影闪烁,两只去势 汹汹的巨犬刚飞璞而起,四只爪子还没塔到金玄白身上,便发出两声惨叫,倒飞而出,那种 速度较之奔掠的去势最少要快了一倍之多,眨眼之间,已摔落在刘的脚前不远。

  刘彪等人都吓了一跳,何兴扑向双犬,只见金虎头骨裂开,红毛全身软瘫,一摸之下, 发现它整个骨骼都已被震碎,狗血从口鼻处涌出,转眼便流得一地都是。

  这两头巨犬都是由何兴所亲手喂养、训练的,对于何兴来说,金虎和红毛就如同他的儿 子一样,此刻他眼见二犬死于非命,气得两眼发赤,大吼一声,拔出钢刀,一式“追云赶 月”,腾空掠起两尺,朝金玄白劈去。

  刀上寒光闪动,如同一条闪电,成弧形劈下,刀未落下,飕飕的刀风已侵袭而至,看来 这一刀之势,最少也得有十五年以上的功力才能使得出来。

  何兴的确在怨愤之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恨不得一刀将金玄白劈成两半,好替两只巨犬 报仇,所以当他刀势一发之际,没见到金玄白作势闪开,还以为对方慑于自己的神威,来不 及躲避。

  他心中暗喜,手腕转动,刀气骤发,果然劈中金玄白,可是随着流畅的刀路劈出,他却 感觉不出劈到任何实体,彷佛金玄白是一个幽灵,在到那间随着样动的刀光而消失。

  何兴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眼前闪现一点乌光,铁棍的一端已从一片刀影里透人,瞬 间在他眼前扩大,撞击在他的胸口,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透体而入,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在 他的全身蔓延,何兴似乎听到自己全身骨骼受到雄浑劲力的摧折而断裂成寸,他发出一声惨 叫,硕壮的身躯倒飞而起,带着一蓬长长的血雨,飞过竹篱,落在两丈之外的草地上。

  从何兴的出刀攻击,到他被金玄白铁棍挑飞,仅不过三个呼吸之间的事,刘彪等人还没 决定是否要支援何兴,

  便已看到金玄白像变魔术一样地把何兴那硕壮的身躯挑得飞出数丈,当场气绝。

  像这种快速的手法,这种骇人的功力,若非亲眼看见,刘彪绝对不敢相信。

  顿时之间,他们如遭电极,全身一震,都吓呆了,三个人脸色铁青,不敢置信的望着金 玄白,彷佛面对着一个魔神。

  金玄白看到他们那副样子,本想放他们一马,岂知他正要开口将他们叱走之际,从茅屋 上射来五枝袖箭,七枝三棱镖,将他全身罩在里面。

  暗器破空而来,金玄白己将手中的铁棍举起,挥舞出一片巨轮似的光影,铁棍闪动间, 强劲气旋如同平空冒出一个小形的龙卷风,在刺耳的声响里,急速旋转的强大气劲,把那十 二枝暗器缠住,加速倒射而去。

  陡然之间,茅屋之上传出两声惨叫,那两名用暗器准备趁金玄白不备时加以暗杀的集贤 堡护院,中了反射而来的暗器,像是两只刺猬一样的,从屋顶滚了下来。

  就在暗器射向金玄白的时候,刘彪立刻果断地一拉身边的两名护院,转身飞奔逃走,因 为他心中非常明白,凭着他们三个人,就算联手进攻,恐怕连刀都没能出手,便被神力惊人、 棍法高超的金玄白所杀,故而一见属下发射暗器,他立刻便趁机逃走。

  金玄白击飞暗器,立刻便发现刘彪和两名护院已飞奔逃走,他沉声喝道:“你们往哪里 逃?”

  随着手里铁棍一点地面,他整个高大的身躯似乎化身为一只巨大的隼鸟,就那么斜斜地 飞腾而起,掠过竹篱顶端,如电掣般的朝着刘彪等人逃走的方向迫去,一个起落便已远达四 丈,转眼便距离刘彪背后不足五丈之遥。

  就在此时,金玄白只见路边草坡闪现三条人影,凝目望去,正是田中春子。山田次郎和 小林犬太郎。他们的手里拿着一根长筒。见到刘彪和两名大汉没命地奔来,齐都举起手里的 长筒放在嘴边用力一吹。

  刘彪远远看到田中春子现身,脸上泛起一丝得救的表情,放足朝她飞奔而去,岂知田中 春子竟吹出毒针,由于猝不提防,加上来势太快,三枚毒针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射中了刘彪 和两名护院的颈部。

  他们发出惊愕的声音,继续奔出了四、五步,便已剧毒攻心,身形摇晃了一下,不支倒 地。

  在他们跌倒的瞬间,金玄白也已赶到,他看到刘彪和两名护院都是用手握住颈部,倒卧 地上,死时满脸乌黑,两眼圆睁,显然都因中了剧毒所致。

  田中春子等三名忍者一见金玄白赶到,全都跪倒在路旁,垂首行礼。

  金玄白的目光从刘彪等人身上移开,落在田中春子等三人身上,问道:

  “你们怎么来啦?师父不是叫你们明天中午才来吗?”

  田中春子恭声道:

  “禀告少主,属下回到寄居的地方,换好衣服,正好碰到这些人在追问齐冰儿小姐的下 落,唯恐他们惊扰了老主人,所以就自作主张的赶来,如果属下做得不对,请少主赐罪。”

  金玄启见他们三人全都换好了武林人物所穿的劲装,田中春子还披了件披风,更显得英 姿绰约,他虽然对田中春子猝施毒手有些不满,却不想说什么责怪的话,轻咳一声,道: “田中春子,你跟我去跟师父解释吧!至于你们两个,就把这三个家伙埋起来,埋好以后, 到前面那间茅屋门口等着。”

  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两人齐都垂首应声。金玄白招呼一声道:“田中春子,走吧!”

  “是!”田中春子站了起来,走到金玄白身边,垂首道:“属下已经换了汉人装束,请 少主直接称呼属下汉名田春就行了。”

  金玄白“嗯”了一声,没再跟她多说话,因为他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不仅有着崇敬、 畏惧,还有一股热情。

  爱慕的意思在里面,想起她的红唇曾吮吸自己的玉茎,便使得他浑身不自在起来,所以 不知道要跟她说些什么,扛着铁棍,迈开大步,往前行去。

  田中春子跨着小碎步,紧紧跟随在金玄白身后,不一会工夫,他们便已来到茅屋之前。

  沈玉璞站在茅屋前面,见到金玄白,问:“玄白,事情办妥了?”

  金玄白道:“那三个家伙是田春他们帮我收拾了,我根本来不及动手。”

  沈玉璞的目光投向田中春子,她立刻跪倒在地,恭声道:“禀报主人,属下回到寄居的 地方收拾行囊时,正好碰到这些人追问齐小姐的行踪,属下唯恐他们惊扰了主人,所以就赶 来……”

  沈玉璞挥了下手,道:“老夫知道了,这里有三具尸体和两具狗尸,全部交给你们处理 了,一个时辰之后,你们就随玄白动身。”

  田中春子恭声答应,站立起来,拖了一具尸体,往屋外奔去。

  沈玉璞望着她的背影,说:“这些忍者对于处理尸体、掩灭痕迹有极丰富的经验,让他 们做这些事绝不会错。”

  金玄白说:“师父,他们的毒针蛮厉害的,只用一根长竹筒吹出毒针,不到半柱香的光 景,就可让人毒发身死。”

  沈玉璞说:“忍者的花样极多,除了吹毒针之外,还善用各种火器和工具,所以经常肩 负暗杀的任务,我想,集贤堡的那个少堡主可能付出极高的代价,才能雇用他们,这次遇到 了老夫,他们才不得已撒手,可见牺牲不少。”

  金玄白问:“师父,您的意思是他们是个杀手组织?”

  “很可能!”沈玉璞说,“否则他们不必要用吹毒针将那三人杀死,这完全是灭口!”

  金玄白想了一下,还想说什么,沈玉璞说:“玄白,你不用多想了,去收拾一下东西, 准备下午就动身,先去跟五湖镖局的镖头会合,明天一早就赶到太湖去!”

  金玄白问:“师父,为什么要这样急?”

  沈玉璞道:“姓齐的那个小妮子脸皮薄,不肯轻易摆脱羞耻之心,可是她却只有不到二 十天的时间,所以要赶快送她到太湖水寨,让她老子去伤脑筋,等到绝望的时间,她自然会 来找你的。”

  他领着金玄白进了卧房,只见齐冰儿已换了金玄白的一件白布长衫,头上戴着英雄巾, 脚下穿着皮靴,默默地坐在木床边,不知在想些开么。

  因为她的穿着非常不搭配,再加上金玄白的衣衫太大,宽宽松松的套在她身上,仅用一 根布带扎在腰际,看来颇为滑稽。

  金玄白忍住了笑,说:“齐姑娘,你现在可以放心,那几个集贤堡的恶人都已经被我收 拾了。”

  齐冰儿抬起头来,说:“谢谢你,金少侠!”

  她的脑海里浮现起刚才金玄白神勇无敌的模样,不由心生敬畏,因为凭她的眼力,竟然 没有看清楚金玄白是如何出招的,暗暗思量,他这根铁棍,比起玄阴圣母的玄铁宝杖尤为厉 害,所以她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练的?更想不通的则是她根本不明白天下竟有棍法如此高明 的一对师徒,却在武林中毫无名气……

  一时之间意念纷至杳来,使得她怔怔地望着金玄白,几乎目不转睛的地步。

  沈玉璞说:“齐姑娘,你再休息片刻,一个时辰之后,玄白就带你动身了!”

  齐冰儿“哦”了一声,回过神来:“老前辈,关于您所说的驱毒之事……”

  “此事操之在你,”沈玉璞说:“你回到太湖,将内情禀报令尊,如果他有办法替你解 除体内的春药之毒最好,否则,我叫玄白等你十天,十天内你可找他替你驱毒,也不致于耽 误你的生命安全。”

  齐冰儿抿了抿红唇,低头说:“谢谢老前辈关照。”

  沈玉璞拍了下金玄白肩膀:“玄白,你随我到堂屋去,别碍齐姑娘休息。”

  金玄白应了一声,随着沈玉璞出了卧房,齐冰儿隐隐听到他在堂屋里跟金玄白说话,似 是吩咐一些事情,却又听不清楚,于是她蹑手蹑足地走到门边,探首侧身往外望去。

  目光所及之处,她只见沈玉璞坐在长凳上,翘着大腿在说话,而金玄白则蹲在地上用一 块布巾在擦拭着那根铁棍。

  阳光从门口斜斜的照射进来,乌黑的棍身在闪动间很清楚的看到上面刻着鳞片状的细纹, 还有伸展的利爪,顿时,一个意念闪现齐冰儿的脑海:“那是一条龙。”

  然而随着金玄白转动棍身擦拭,齐冰儿看到更多条的龙,而每条龙的形状都不相同,鳞 片状的细纹密在棍身上,不仅是增加美观,并且也便于掌控,整根铁棍的铸造显然是出自冶 链名匠之手。

  齐冰儿从记亿里似乎找出一点关于兵器上雕刻龙纹的印象,可是在一时之间,却想不出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听过有关这种武器的说法。

  就在她苦思之际,只见金玄白已擦完铁棍,然后双手平握棍身,用力的旋转,没转几下, 便已将长棍分开,成了两根短棍,而在短棍的一端,竟然出现长达一尺左右的弧形尖刃。那 根尖刃如同一蓬火焰,更似龙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出金黄色的光芒,灿人眼目。

  一个意念突然跳进了齐冰儿的脑海里:“七龙枪,那便是枪神楚风神的七龙枪!”

  刹那之间,一切模糊的记忆都清晰起来,她想起十年多前,她刚入师门不久,师父风漫 云带着她去关外玄阴教总坛向师祖玄阴圣母祝贺花甲大寿,便曾听到东海钓鳖客成洛君跟玄 阴圣母谈起天下十大兵器。当时,成洛君曾说,当代名匠欧峰一生淬炼兵器,只有一枪、双 剑、三把刀传名于世,在这六口名器之中,七龙枪的品质最好,甚至超过青漠、白虹两枝长 剑,所以枪神楚风神才能仗此七龙枪打遍武林,难逢敌手!

  齐冰儿想起了当年成洛君所说的那段话,只觉血液循环加快,心脏加倍跳动,不禁紧咬 牙关,摸住胸口,靠在土墙之上,脑海之中不住地想着:“枪神,原来他就是枪神楚风神, 原来他就是隐居二十年,未再踏足武林的枪神楚风神。”

  刹时之间,一切的疑惑都已得到解答,齐冰儿原先还在怀疑沈玉璞所说的话,认为他太 狂妄自大了,然而,在此刻,当她认为沈玉璞便是失踪江湖达二十罕之久的枪神楚风神,她 便明白沈玉璞所说的话并非豪语。的确,置身于枪神楚风神的保护之下,天下能有几个武林 高手可以把齐冰儿劫走?难怪他敢说就算武当和少林的掌门来此,也无法伤害她,难怪他敢 说,凭着他徒儿的一身功力,就算玄阴圣母和她两个徒儿一齐出手,也会落败……

  齐冰儿确定了沈玉璞便是失踪多年的枪神楚风神之后,便开始盘算,是否要把自己所知 道的那个秘密说出来,求助于枪神楚风神?

  “可是,万一他不相信呢?”齐冰儿忖思道:“其实,就算他相信了,他已有二十年未 出江湖,恐怕也不会出来帮爹爹的忙吧!”

  想了好一会,她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堂屋去,这时,她正看到金玄白将两截枪身放入用多 层羊皮缝制的枪袋里。

  沈玉璞见她走出,问道:“齐姑娘,你不多休息一会,出来干什么?”

  齐冰儿双膝一弯,朝沈玉璞跪了下来,道:“老前辈,请您老人家帮帮晚辈……”

  沈玉璞虚式一托,立刻便有一股柔和而又雄浑的气劲升起,把齐冰儿的身躯托住,使她 不再跪下,他微笑道:“齐姑娘,不必多礼了,有什么困难请说出来,老夫如果做不到,我 这徒儿一定可以做到的。”

  齐冰儿听不出他语中的意思,也不明白其中的玄虚,望了金玄白一眼,娓娓地把她心中 的秘密说了出来。

  原来集贤堡少堡主玉面砷刀程家驹在齐飞龙的帮助下,着实花了不少功夫去追求齐冰儿, 而齐冰儿虽未动心,却也并未拒绝,两人时常札偕出游,有一次在无锡,两人登临惠山时, 齐冰儿见到了神刀门的副门主地煞刀韩永刚和数名门下弟子,当时齐冰儿尚不以为意,仅以 为只是巧合。

  岂知当天晚上,她便发现程家驹形色诡异,于是藉词先行入睡,却换了夜行服,在暗中 窥伺,果然在三更之时,发现地煞刀韩永刚偕同一名彪悍的中年男子越墙而人,拜访程家驹。

  齐冰儿埋伏在暗处窃听,本以为他们是商量结盟之事,岂知是催促程家驹尽速下手迎娶 齐冰儿,然后将势力侵入太湖,务期在半年内控制太湖王,将太湖的人员及船只全部收编, 组成强大的组织,扫平江南的各门各派,并进而与东海横行的海盗结盟、两相呼应,将南七 省置于集贤堡和神刀门的控制之下……

  齐冰儿听到他们的商议之后,连夜便逃下惠山,可惜她路途不熟,转了许久才下山,等 她赶到当地的连络场所,发现太湖王安置在无锡的明椿和暗椿,全都在二个时辰内被拔除干 净。

  齐冰儿当时便判断这可能是程家驹所为,于是换了男装,岂知又遭人追杀,并且被人下 了毒,不得已之下,才走进五湖镖局无锡分局,出价五百两黄金,雇请镖行护送到苏州,然 后进入太湖西山岛……。

  齐冰儿一口气说到这里,沈玉璞这才开口问:

  “齐姑娘,你听到的东海海盗之事。可能并非事实,因为,据老夫所知,东海海盗组织 虽有三股,但是都受到七海龙王边巨豪的节制,他们在海上抢夺商船,怎会上岸跟什么神刀 门结盟?”

  齐冰儿道:“这个晚辈就不明白了,可是,集贤堡和神刀门结盟,想要伤害我爹的事确 实不假,所以恳请老前辈伸出援手……”

  沈玉璞一笑道:“齐姑娘,令尊我虽没见过,但是他能有今天,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你 不必太担心。”

  齐冰儿道:

  “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爹没有防备,加上我那没出息的哥哥因为迷恋程家驹的 妹妹程婵娟,恐怕会引狼入室,危害到太湖水寨……”

  沈玉璞略一沉吟:“想那程家驹一方面花钱收买杀手劫持你,另一方面还派出人手找你, 可见他目前还没能力进犯太湖,只是怕你安全回到太湖,泄漏他的秘密而已,你放心,有玄 白陪你,老夫保证你可以安抵太湖。”

  他侧首对金玄白道:“玄白,你送齐姑娘回太湖后,不必住在那里,可到田春处住下, 务必查明东海海盗和神刀门、集贤堡结盟之事,如果遇到七海龙王的属下,你可出示信物, 假设齐姑娘之言当真,为师允许你大开杀戒,替武林清除败类,把他的徒子徒孙赶出中原、 赶下海去!”

  金玄白肃容道:“是!徒儿一定遵照师父的吩咐去办。”

  沈玉璞点了点头,道:“为师明日开始便入山闭关半年,七个月之后的今日,你到西湖 雷峰塔前等我吧!”

  金玄白有点难依难舍,叫了一声,沈玉璞站起,摸了金玄白的肩膀一下,道:“孩子, 走吧!到江湖上去历练一番,你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他的嘴角泛起微笑,转首对齐冰儿道:“齐姑娘,如果有缘,七个月后,我们在西湖见 了!”

  没等齐冰儿回答,他已迳自回房,将木门掩上。

  金玄白道:“齐姑娘,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衣物行囊,马上就走。”

  他把枪袋放在木桌上,转身回到自己的卧房去收拾衣物,齐冰儿看着地的背影消失在卧 房,忍不住好奇的伸手放进枪袋里去抚摸了一下枪身,果然触手之处并不平整光滑,冰冷的 枪身上有着许多复杂的雕刻纹路,虽然摸不出刻的是什么,但她却可感受到那粗加自己手臂 大的枪身上所刻的图案一定很美。

  她在冲动之下,几乎想要把两截枪拿出来细细观赏,可是目光闪动间,她却看到门口人 影一闪,吓得连忙缩回手。

  凝目望去,她只见一个面目姣好、身材健美的少女站在大门外,那个女子长得个儿不是 很高,可是身型比例极为均匀,细细的柳叶眉下,是高挺的瑶鼻,一张樱桃小口抿得紧紧的, 最引人注目还是她高挺的双峰和细小的腰身加上丰腴的臀部,就像一只黄蜂样。

  齐冰儿不知那个女子为何会出现,赶忙问道:“你是谁?”

  田中春子站在门外没有回答,事实上她也不知如何回答,因为齐冰儿两次遭到追杀,都 是由她带头的,如今因为火神大将沈玉璞的突然出现,使得她必须绝对服从命令,跟随金玄 白护送齐冰儿回太湖。这种身分的掉换,纵然身为忍者,也是极难适应的,所以她一时之间, 没有说话。

  金玄白提了一个包袱走出卧房,看到田中春子站在门口,问道:“田中春子,你都收拾 好了!”

  田中春子垂首恭声道:“禀报少主,属下都已收拾干净了。”

  金玄白从桌上取过枪袋背在背上,问:“齐姑娘,你还能走路吧?从这里到前面小镇, 大概要走半个时辰。”

  齐冰儿还没回答,田中春子已道:“禀告少主,属下已备好四匹马,此刻就系在前面树 林里,请少主走几步,便可骑马上路了。”

  “好啊!”金玄白高兴地说:“我还从来没有骑过马,这回要好好的过过瘾了。”

  齐冰儿虽见田中春子对金玄白恭敬至极,心中颇为疑惑,却没当着田中春子的面前询问 金玄白,她默然地走出屋去。

  金玄白在出门之前,朝里面高声道:“师父,我走了,明年西湖见!”

  屋里传来沈玉璞的话声:“孩子,凡事谨慎!”

  话语稍顿,接着变为凌厉地传出:“田春,告诉玉子,说是老夫要她好好照顾我的徒儿, 不能有半点疏忽。”

  田中春子知道沈玉璞是服部半藏和服部玉子的义父,也是伊贺流的大恩人,他的话比服 部半藏还有权威,岂是一个下忍所敢违逆?故而她一听沈玉璞之言,立刻跪下,垂首恭声道: “是,属下一定转达主人的命令,并且一路之上,都会尽心服侍少主,请主人放心。”

  “好!你们去吧!”沈玉璞说完了这句话,不再多言。

  这时,田中春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磕了个头,这才站起。

  齐冰儿见到田中春子毕恭毕敬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更弄不清楚这个美艳的女子和枪 神有什么关系了,她不住地打量着田中春子,满脸好奇之色。

  田中春子接过金玄白手里的包袱:“少主,这个包袱让属下帮你拿。”

  金玄白一愣,觉得不好在齐冰儿的面前作出抢回包袱的举动,于是笑了笑:“田春,偏 劳你了。”

  田中春子道:“能够跟随少主身边,是属下此生莫大的荣幸,请少主不必客气。”

  金玄白没有多言,关上了木门,道:“走吧!”

  他们一行三人出了庭院,金玄白留恋地望了望四周,这才掩上竹扉,转身朝树林行去。

  走出二十多步,金玄白果然见到树林里系着四匹高大的骏马,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悠 闲地坐在树荫下乘凉,他们一见金玄白,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垂首而立,叫了声:“少 主。”

  金玄白跟沈玉璞相依为命的活了十几年,从没像今天这样,被人当作主人,让人如此恭 敬、尊崇,倒有点不大习惯,他摸了摸脑袋,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仅是挥了挥手说:“我们 走吧!”

  由于只有四匹马,所以山田次郎将马让出来给齐冰儿骑乘,他拉住马辔,等到金玄白上 马之后,这才和小林犬太郎共乘一骑。

  金玄白双腿夹紧马腹,一抖缰绳,领先策马奔驰而去,身后三骑紧跟,在黄土道上扬起 一片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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