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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翌日大清早,丁宁、赛珍珠如言双双先行离去。

  日上三竿时,凤儿、阿呆、小鱼儿才踏上往虎头山的路。

  三小江湖阅历已深,对丁宁、赛珍珠未敢推心置腹,昨夜所谈,俱属空泛之词,此刻才谈及对付千面人魔的实际方略。

  阿呆道:“小鱼儿,时间紧迫,快说说看,如何来进攻虎头山,是硬闯?还是偷袭计……”

  小鱼儿胸有成竹地道:“我想用计。”

  “用计,用什么计?”

  “用美人计。”

  “我们手上也没有可供贺天雄‘屠杀’的美人,怎么用?”

  “有,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

  “你是说凤儿?哦,我明白啦,可是要让小凤去认爹,当间谍,做内应,然后再里应外合,将猛虎寨夷为平地,杀一个鸡犬不留?”

  “不完全对,小凤认爹的主要任务,应该是先设法取得解药方子,然后再及其他。”

  阿呆打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道:“对极啦,对极啦,没有解药方子,咱们得永远活在死亡的阴影下。”

  凤儿忧心如焚地道:“我成吗?”

  小鱼儿猛给她打气,道:“成,你有演戏的天才,是天生的大明星。”

  “我怕骗不了千面人魔。”

  “一定可以骗得他团团转,是他亲口说的,你是他亲生的女儿,虽然神仙谷之行,证实此事非真,但姓贺的并不知个中曲折,林清风也不肯承认你是他的亲骨肉,这样更加证明了你们的父女关系,可谓万无一失。”

  “我还是怕。”

  “怕什么?”

  “身在虎穴,孤立无援,一旦露出马脚,就会命丧黄泉。”

  “在顺德府,你的表现可圈可点。”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那时候是你和阿呆陪我去的,面对的只是关在牢笼里的张凶神,而此刻——”

  “放心.我们也会去。”

  “这怎么成,有你们去,戏根本没有办法演下去。”

  “明的不成,用暗的,反正不会让你孤军奋战就是啦。”

  凤儿听小鱼儿如此一说,这才放下心来,三人又详详细细的,将细微末节好好地商讨一番,待到达虎头山附近时,小凤便即放单,独自离去。

  一只凶猛的老虎横卧在大地上。

  不,应该说是一座很像是老虎的山横卧在大地上。

  老虎的头,面对着一条河,河与山之间,仅有一条可容一辆马车通行的隘路,地势险峻,偏偏又是商旅必经之地,莫怪“猛虎塞”会成为绿林中最富足色一个分舵。

  黄昏时分,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凤儿。

  此刻的凤儿显得怪怪的,衣裳不整,全身都是污垢尘埃,还有几处包扎着的伤痕,甚是狼狈,也甚是疲惫。

  在隘路口上观望一下,凤儿便跌跌撞撞地向内行去。

  蓦然,人影闪动,袂声贯耳,从路旁树丛之中,一下子冒出来四个人。

  一个个獐头鼠目,天生的凶恶相,一看就晓得绝非善类,每人皆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鬼头刀,另一只手上则拿着一面仿若引魂幡子似的旗招,上面还写着有字,正好凑成一首打油诗:

  此路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

  留下买路财

  强盗也敢打出旗号,明目张胆,嚣张跋扈,足证“猛虎寨”气焰不小,肆无忌惮。

  凤儿畏畏缩缩地道:“你们是强盗?”

  一名大嘴巴的汉子粗声大气地道:“知道就好,快将身上的金银财宝拿出来,免得大爷动手。”

  凤儿故作慌张道:“小女子穷途末路,身上连一毛钱也没有。”

  另一个三角眼的汉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一下凤儿,口中渍渍有声地对其他的同伴道:

  “嗯,虽然脏了一些,又是村姑山花,还算有几分姿色,没有银子要人也可以,咱们私下分享了吧?”

  凤儿一听说有被轮暴的危险,不禁大为紧张起来,道:“你们别乱来,我是来找一个人。”

  三角眼的大汉道:“找哪一个?是小白脸?还是老头子?”

  “是圣剑无影贺天雄。”

  “不认识。”

  “也是千面人魔。”

  “是他?他是你什么人?”

  “我爹!”

  此话一出,四个人惊得脸色大变,各退一步。

  大嘴巴的汉子堆下一脸的笑容道:“小姑娘,你别是在胡言乱语吧,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凤儿正经八百地道:“当然是真的,谁会随便乱认爹。”

  “说得也是。”

  大嘴巴的汉子为之语塞,难以接言。

  四个人聚在一起,咬了一阵耳根子,三角眼的汉子慌慌张张地上山去了。

  仅盏茶工夫之隔,便又领着一个五短身材,面目凶悍,穿一袭黑袍,年约五旬的老头下山来。

  来人似是身份不低,三名大汉一齐躬身为礼。

  黑袍老头送直行至凤儿面前五尺许处才停下来,略作端详后道:“这位姑娘是谁?”

  凤儿道:“凤儿,也叫小凤,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黑袍老者笑道:“张飞虎,第十三分舵的舵主,也是‘猛虎寨’的寨主。”

  “啊,是张寨主,失敬,失敬!”

  “别客气,凤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神仙谷,黄山神仙谷。”

  “怎么会这样狼狈?”

  “唉,此事说来话长,见到家父时自会禀明。”

  “如此,就请凤姑娘上山吧。”

  “远不远?我恐怕——”

  “没有关系,张某已为小姐备好轿子。”

  所谓轿子,只是一副滑杆,但坐上去倒是挺舒适的,尤其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越发显出它的实用与方便。

  “猛虎寨”确系天险之地,建筑在一道笔直的插天绝壁之巅,唯一的通路,只是一条陡峭险峻的羊肠小径。

  可谓易守难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大概这也就是为什么天狼山天狼寨,摩天岭黑风寨,以及黑道总坛,俱已被官兵夷为平地,片瓦无存,猛虎寨仍能保全的原因所在。

  登上山寨,哇塞!好大的一片建筑,处处雕梁画栋,处处金碧辉煌,这哪像是一个绿林巢穴,简直好像是一个皇宫。

  滑杆直接抬到一栋大楼前才停止,进得楼来,凤儿马上看到,花厅的尽头,台阶之上,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正高高在上地坐在一张虎皮金交椅上面。

  第十三分舵主追魂手张飞虎朝金交椅上的陌生人抱拳为礼道:“禀令生,小姐业已请到。”

  陌生人“嗯”了一声,目注凤儿,没有说话。

  追魂手张飞虎给凤儿便了一个眼色,道:“小姐,这位就是绿林令主,快请见过令尊大人。”

  凤儿心里打鼓:“惨啦,惨啦,敢情是丁哥消息有误,猛虎寨另有其人,我误闯了贼窟?”

  疑云满面地道:“这不是家父,我根本不认识他。”

  陌生人闻言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震屋宇,显见此人内力极为充沛。笑罢,立即道出了连络暗语:

  “英雄好汉!”

  “铁血儿郎!”

  “打家劫舍!”

  “杀人放火!”

  这是三小与千面人魔连络用的专用暗语,外人绝对不知道,凤儿这才放下心来,大发娇嗔道:“面貌总喜欢换来换去,害得人家好耽心,真是的。”

  千面人魔声若钟鸣般道:“傻孩子,不换来换去怎会配称千面人魔。”

  凤儿撒娇道:“人家宁愿看你那一张红胡子的脸,比较顺眼。”

  千面人魔倒还真听话,在脸上一抹,去掉一张人皮面具,露出红胡子红脸来。

  凤儿再无疑虑,扑通!一声跪下去,喊了一声:“爹!”

  叫得清清脆脆,叫得凄凄楚楚,这丫头的确有演戏的天才,居然还挤出来两行清泪。

  千面人魔伸手作势道:“好,好孩子,起来,快起来,快到爹身边来。”

  凤儿如言站起,登上石阶,立在千面人魔身旁。

  追魂手张飞虎连忙取来一张椅子,清凤儿落坐。

  千面人魔低沉的声音道:“凤儿,你已经去过神仙谷?”

  “凤儿故作悲伤地点点头,道:去过啦。”

  “可曾见到你娘?”

  “也见到啦。”

  “你娘怎么说?”

  “她老人家起先不肯说,甚至连我这个女儿也不肯认。”

  “后来的发展如何?”

  “禁不起孩儿的一再哀求,外婆也在一套帮腔,最后,我娘终于说了实话。”

  “快说,你究竟是谁的孩子?”

  “娘郑重表示,孩儿生身的父亲就是你老人家。”

  千面人魔又是一串哈哈大笑,笑声中,托起凤儿的脸蛋来,一看再看,乐不可支,笑容可掬地道:“孩子,这是喜事,你好像并不高兴,这是怎么回事?”

  凤儿“哇!”的一声哭出来,声泪俱下地道:“爹,阿呆、小鱼儿和我绝交啦。”

  千面人魔脸一沉,道:“妈的,这两个臭小子敢情是要和我老人家作对到底?”

  “他们对爹强取乌剑、玉镯、太极棍,尤其是下毒的事很不谅解。”

  “因此,他们就找你报复,把我揍接了一顿?”

  “没有,我们虽已绝交,但阿呆和小鱼儿的修养还算不错,并未动手。”

  “那我儿怎会如此狼狈?”

  “打我的另有其人。”

  “是哪一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是铁掌排云林清风!”

  “他?圣剑无影贺天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杀气腾腾地道:“他算老几,凭什么要欺负我的女儿?”

  “林清风说是我毁了他一生的幸福,未能跟娘长相厮守。”

  “哦,对了,对了,他是有恨你的理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着是一长串仰天大笑,笑得他眼泪直流,咬着牙齿道:“好!好!好!林清风呀林清风,老子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得不到,这也足以证明,凤儿果然是贺某人的亲骨肉。”

  凝视着小凤,继又说道:“孩子,姓林的功力深厚,你是如何逃离虎口的?”

  凤儿正密道:“孩儿技不如人,打他不过,只好溜。”

  “他没有追赶?”

  “追啦,一直追到虎头山附近,才将他甩掉,所以才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伤得重不重?”

  “还好,都是一些皮肉之伤。”

  “来,让为父的瞧一瞧。”

  还亏三小设想周到,定下了“苦肉计”,事先在凤儿的身上“安排”了一处剑伤,二处掌伤,还有数处擦伤,未被千面人魔看出任何破绽来。

  因而也更加深信不疑,关怀备至地,命寨子里的婢仆领凤儿去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完毕,凤儿又恢复了她清丽脱俗的俏模样。

  而在花厅之上,追魂手张飞虎早已设下了盛宴,为凤儿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千面人魔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道:“凤儿,你怎么知道为父的在虎头山?”

  凤儿道:“是从丁哥口中得知的,不知你老人家的伤势可已完全复原?”

  千面人魔道:“好了,差不多全好了。”

  将目光移至凤儿腕上,脸色骤变道:“咦,你的玉镯呢?”

  “别提啦,乌剑跟玉镯早已被小鱼儿他们夺去。”

  “你们——你们不是仅仅绝交而已吗?”

  “这是他们唯一的条件。”

  “如果我儿不答应呢?”

  “阿呆他们一定会宰了我。”

  “可恨!可恨!这两个臭小子太可恨了!”

  “凤儿迫不得已,只好依了他们。”

  “没有关系,孩子,别难过,哪里丢的咱们再从哪里捡回来。”

  “爹,女儿不明白你老人家的意思。”

  “爹的意思是,找个藉口,想个法子,再回到那两个臭小子身边去,将乌剑、玉镯、太极棍一起夺回来。”

  “这可能行不通,已经绝交,他们不会再接纳凤儿的。”

  “行得通,绝对没问题,就凭他们两个雏儿,想跟我老人家斗,还差得远,随便出一个点子,就会将他们唬得一楞一楞的,何况他们的小命尚掌握在为父的手掌心里。”

  “爹有何妙点子?”

  千面人魔自鸣得意地笑笑,道:“届时为父的自当面受机宜。”

  追魂手张飞虎乘机猛拍马屁道:“盟主的点子可多着呢,出神入化,无奇不有,即使诸葛武侯还魂复活,也会甘拜下风。”

  凤儿甚觉刺耳,暗自骂道:“哼,马屁精,吹牛大王。”

  方待出言答话,忽见花厅之外,大踏步地进来两个人。

  这二人的穿着打扮,完全是喽啰的身份,脸上脏兮兮的,凤儿根本不认识。

  但,细一打量,却发现了与众不同的地方,他二人的左上衣口袋里,各插着一朵紫色野花。

  这是她与阿呆、小鱼儿商量好了的。表示是自己人。

  毫无疑问,左边个头略高的是小鱼儿。

  右边,那个涂了一脸锅底黑烟的是阿呆。

  二人齐肩并步,走起路来像是受过训练的兵士,笔直地至追魂手张飞虎的面前,小鱼儿行了一个举手礼,始朗声报道;“报告寨主,有贵客求见。”

  张飞虎闻言一呆,道:“贵客?哪一位贵客?”

  阿呆伸出来三个手指头,道:“不是一位,是三位。”

  张飞虎眼一瞪,道:“混蛋,是谁就快说,别他妈的噜七八嗦。”

  小鱼儿道:“一个是天狼寨的血手屠夫王化王寨主。”

  阿呆道:“一个是摩天岭黑风寨的七杀凶神张忠张寨主。”

  小鱼儿道:“还有一位是黄河三十六寨的总寨主浪里白条游全河。”

  这三个人都是名震江湖的绿林豪客,张飞虎马上站了起来,但他毕竟是个老江湖,此时此地,他自知自己没有资格发号施令,故而并未开口说话。

  千面人魔略一迟疑道:“请,快请!”

  小鱼儿心想:“哼,冤家对头已经找上门,你不见也不行,等一下一定有好戏看。”

  “是!”

  “是!”

  二人齐声应是,退出花厅没多久,便又领着三位凶神恶煞返回来。

  三人在绿林中的地位不低.张飞虎早已在大门外候着,睹状急忙趋前迎接道:

  “风闻三位寨主已恢复自由之身,还深恐江湖传言失实,如今终告获得证实,实在可喜可贺,恭喜啦,恭喜啦。”

  血手屠夫王化的一只蒲团大手猛往张飞虎的肩上一拍,破锣似的嗓门道:“老弟,别客套,咱们来得鲁莽,希望没有扰了你的清静。”

  张飞虎忙不迭地陪笑道:“哪儿的话,小弟欢迎之至,欢迎之至。”

  七杀凶神张忠道;“咱家是想来打听一件事,希望你能实话实说。”

  张飞虎发现气氛不对,木由神色一紧,小心谨慎地道:“请明示!”

  浪里白条游全河脸色阴沉沉地道:“听说千面人魔躲在你这里?”

  追魂手张飞虎道:“没错,这是敝寨的荣幸。”

  血手屠夫王化怒眉双排地道:“放屁,什么叫荣幸,叫他滚出来答话。”

  张飞虎的脸色一变再变道:“今主就在里面,三位寨主请!”

  四人边走边说,这时已进入花厅.七杀凶神张忠一眼瞧见了千面人魔,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出口骂道:“我操你亲娘祖奶奶!”

  身形暴长,掌随身发,一照面就干上了,而且出手狠毒,毫不容情,猛往千面人魔致命要害之处招呼。

  “放肆!”

  千面人魔好厉害,坐在原位未动,单手一挥,便将张凶神震退三步。

  弄得张飞虎如置身五里雾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浪里白条游全河挑眉瞪眼地道:“张飞虎,你可知道这个老小子是谁?”

  张飞虎道:“是绿林令主,绿林盟主,也是总瓢把子。”

  王化道:“错了,错了,简直是认贼作父,引狼入室。”

  张忠道:“别以为他手上有‘天王之星’,就认定他是老盟主铁胆魔星雷天豹。”

  游全河道:“事实上他是杀害雷令主的人,也是出卖我们兄弟三人的人!”

  张飞虎一本正经地道:“不!三位之言差矣,他的的确确老盟主铁胆魔星雷天豹。”

  王化怒道:“老子不信,你拿什么来证明他的身份?”

  千面人魔的语气很平和,但却流露出无比的威严,道:“老夫愿以人格担保,如假包换,确系铁胆魔星雷天豹本人。”

  可把小鱼儿给弄糊涂了,心忖:“妈的,他是雷天豹,那谁又是圣剑无影贺天雄呢?”

  阿呆心忖:“妈的,他若是贺天雄,那么,谁又是铁胆魔星雷天豹?”

  凤儿亦在暗中盘算:“怪事,怪事,邪门,邪门,天晓得老魔弄的是什么玄虚?”

  突闻门外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接着千面人魔的话头道:胡扯,鬼扯,简直是一派胡言,他绝对不是铁胆魔星雷天豹。”

  黑凤凰冷寒燕应声而入。

  俏罗刹雷玉娇就紧跟在她身后。

  千面人魔叫着她的名字,以富有磁性的声音道:“寒燕,连你也不相信老夫就是你的枕边人?”

  冷寒燕越众而前,‘篷’!的一声,猛拍着桌子,手指着千面人魔,带着一脸怒气,好似泼妇一般,以斩钉截铁的语气道:“你家祖妈当然不信,一千一万个不信,你绝对不是玉娇她爹!”

  千面人魔却面不改色,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不疾不徐地道:“何敢如此肯定?”

  “道理很简单。”

  “原闻其详。”

  “你如果真是我的丈夫雷天豹,就不会兽性大发,杀害自己人,将巴六、金八等赶尽杀绝,鸡犬不留。”

  “寒燕,那是不得已的,也不得不那样。”

  “魔鬼,说,你有何不得已的苦衷?”

  “你应该还记得当时的情况,老夫要走,你们死缠不放,不得已双方才动上手。”

  “当时你为何不表明白己的身份?”

  “使不得,使不得,官府追捕甚急,白道亦风声甚紧,老夫埋名隐姓,亡命天涯,好不容易避开了他们的耳目,一旦暴露身份,则天下虽大,将无我安身之地。”

  冷寒燕不以为然,仍然怒气未消,不停地拍打着桌子,将满桌的碗盘震得四分五裂,汤菜横流,暴跳如雷地道:

  “遁词,遁词,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如若你确是天豹,面对着的是你的妻女朋友,会不敢说实话?”

  “对妻女朋友,当然可以实话实说,可惜隔墙有耳。”

  “隔壁有耳?你是说现场有人窥们?”

  “一点不错。”

  “是什么人?”

  “官府的密探捕快。”

  “目标是你?”

  “也是你们!须知巴六、金人等人,乃至道上差不多的知名人土,皆在官府缉捕的黑名单内。”

  “我怎么没有发现?”

  “寒燕,那时候你们正全心全意地对付老夫和丁宁、珍珠,当然不会留意到这些。”

  小鱼儿心道:“哼,鬼语连篇,当时现场哪有半个捕快密探,我们虽隐藏在附近,但却绝对未被老魔发现,这个老小子说谎的本领真不小。”

  这时,千面人魔端起一杯酒来,继又说道:

  “迫于情势,又情非得已,终于发生了那一场不幸,若巴六、金八地下有知,亦会见谅于九泉之下,如两位英灵不远,请受我雷天豹敬酒一杯。”

  遥空一祭,当场将满满的一杯酒泼洒于地。

  神情肃穆,态度虔诚,在场之人莫不为之动容。

  阿呆心道:“妈的,又一个天才演员,演的跟真的一样!”

  黑凤凰冷寒燕怒气未消,恼恨如故,面冷如霜地道:“任你花言巧语,我还是无法相信。”

  千面人魔道:“要怎样你才肯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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