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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那女子见逗不动他,于是又向杜七姨说道:“姊姊的功力远不及那丑八怪,所以不开口说话,对不对?”

  佟长白不怕人说他丑,却恨这个女人罗嗦不止,气得睁大双眼,向她望去。只见这女人白衣高髻,身材丰满。

  一望而知乃是三旬左右的妇人。此妇长得杏眼桃腮,颇为妖娆,可是眼神森冷,能使男人如卧冰雪,欲念顿消。

  她背上也插着一柄长剑,白色的剑穗随着她说话的动作,飘摇不定。这时杜七姨已向她点点头,表示自己功力果然不及佟长白,以是之故,无法说话。

  这白衣美妇又道:“既是如此,我不妨助你一臂之力,好让你能得开口说话。”

  众人无不大为紧张,纷纷向她瞪眼睛。

  那青衣老人似是想阻止她,但刚一伸手,即又立刻缩回,使人测不透他是不敢呢?抑是别有原故?

  一影大师突然说道:“女菩萨定是认识这个受伤之人,对不对?”

  白衣美妇讶道:“噫!你也能够开口?但为何认为我认得这少年呢?”

  一影大师道:“老衲见你一直打扰我们,现在更要出手,分明是想害死他!如若不是识得他的来历,焉有无缘无故出手伤人之理?”

  白衣美妇道:“哼!好笑得紧,他虽然长得漂亮,但我却从未见过他。”

  众人都觉得很可怕,因为这个白衣美妇竟无端端扯上“漂亮”一词,这本来与她认识朱宗潜与否全无关系。

  由此可知,她心理不大正常,才会胡乱夹缠,不讲是非。

  一影大师道:“女菩萨纵然未曾见过他,也可能听说过有关他的事,晓得我们这些人与他在一起,所以动了加害之心也是有的。”

  白衣美妇呸一声,道:“谁关心你们这些臭男人之事?”

  但她到底也生出好奇之心,问道:“他究竟是谁?”

  一影大师沉吟一下,不敢立即回答。因为他晓得朱宗潜在武林中大露锋芒之后,已惹来天下妖邪魔星合力对付他,无不想加害他,以长凶焰声名。

  因此之故,目下说出朱宗潜三字,可能是一道催命之符。

  那白衣美妇冷冷笑道:“我还是向这位姊姊询问的好。”

  说时,伸出手去,身子也微向前弯。

  一影大师眼见形势急迫,倘若没有法子阻止她出手,只好出手硬拒。但一旦出手,朱宗潜登时有丧命之虞。

  如若容她碰触到朱宗潜,亦是难保性命之局,这真教他左右为难,无计可施。

  自衣美妇含笑伸手,缓缓向朱宗潜拍去,外表看起来她好像满不在乎,事实上她已加戒备。

  只听一影大师道:“女菩萨别动手,老衲奉告就是。”

  白衣美妇道:。

  “我不要跟臭男人讲话,也不管这少年是谁,反正我没有什么大兴趣要知道他的姓名来历。”

  。

  她说话之时,拍落的掌势中止了一会,不然的话,早就拍中朱宗潜了。

  一影大师接口道:“女菩萨可曾听过朱宗潜朱大侠的声名没有?”

  白衣美妇眼睛不禁睁大了一下,但迅即恢复常态,冷冷道:“没有听过,这人是朱宗潜的徒弟吗?”

  一影大师何等老练?早就见到她那一刹那的异状,心中有数,晓得她故意这么说,使别人以为她果然从未听过朱宗潜的名头。

  这位少林高手沉声道:“原来女菩萨从未听过他的威名,无怪不知他年纪甚轻。这位受伤之人,就是朱大侠了。”

  白衣美妇哦了一声,缩回手掌,向朱宗潜定睛打量。但见他虽是在受伤昏迷之中,仍然英俊潇??,自然透出一股尊贵的气度。

  由此可以想见,当他生龙活虎之时,该会多么使女性锺情,男子倾慕了。

  石洞内的气氛更加紧张沉重,以及神??莫测。谁也不知下一刹那,将变成何种情形?那白衣美妇嘿嘿冷笑两声,道:“你们瞧见了没有?那个老头子已经支持不住啦!我何须白白背上害他之名呢?”

  她自己给自己落台之后,迅即退开。那欧大先生此时汗下如雨,两道霜眉已紧紧锁在一起。

  瞧他如此吃力之状,可知他的确已支撑不住了。

  众人也急出一身大汗,但他们除了用力维持个人负责的经脉之外,全无可以帮助欧大先生之策。

  佟长白急得惨叫一声,道:“咱们就这样子眼睁睁的看着老欧倒下吗?”

  一影大师头上、脸上也布满了汗光,念声佛号道:“气数如此,又有什么法子呢?可怜天下苍生,都将失去这位一代大侠!”

  欧大先生的身形,忽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每一晃都好像要跌倒似的。

  当此最紧张惊心之时,那青衣老人突然跨前两步,伸手向欧大先生的天灵盖上拍落去。

  众人都瞧见了,没有一个人晓得他这一掌拍落,会发生什么结果。但他们全不动弹,只因欧大先生眼看已经不支,如若倒了下来,内伤之重,已是濒临死亡边缘。

  因此这青衣老人就算有恶念,最多也不过同样使他倒下而已。

  但见那青衣老人掌势落处,似有力似无力的按在欧大先生天灵盖上,却不闻一点声息。

  众人但看他这一掌使得如此奇奥精妙,便知其中必定大有古怪。

  果然欧大先生身躯一震,接着深吸一口气,似是闷了很久,一有机会,就忙不迭的吸取新鲜空气。

  一影大师眉宇间露出喜色,立刻闭上双眼。众人见他如此,无不晓得朱宗潜有了转机。

  于是人人都凝神闭目,运功迫去,顷刻之间,朱宗潜的胸腹已显著地起伏,呼吸强大了许多。

  又过了一阵,欧大先生睁开双眼,转头望去,口中发出惊讶之声。道:“咦!罢才是那一位助了老朽一臂之力?”

  众人闻言,都纷纷张眼四瞧,这石洞之内,竟失去了青衣老人和那白衣美妇的踪迹。一影大师道:“阿弥陀佛,朱大侠敢是命不该绝,是以佛祖派了奇人前来,帮助欧兄渡过险关。”

  他走出洞外,放目眺望,那里还瞧得见人影。一影大师回到洞内,说道:“那位老先生出手的家数,似是欧兄本派??传心法,看来少说也有一个甲子以上修为之功了。”

  欧大先生皱眉道:“敝派那得有这等人物呢?”

  他已听取别人形容过青衣老者的神情长相,竟想不起会是那一个?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件事,便是这青衣老人必定是武当派高手,否则绝不会施展这种传功接力的无上心法。

  众人议论纷纭,但法音大师一直不做声。一影大师向众人说道:“朱大侠虽然已过了第二关,全身血脉已通,内脏已有治疗之力。然而倘若不能及时投以药物,助他恢复生机,仍然活不过三天。”

  佟长白道:“咱们总算顺利过了两关,这第三关如若时间不那么迫切,想来定然比较轻松一些了。”

  一影大师肃然道:“其实以老衲想来,这第三关更是凶险难渡。第一点是药物不易凑得齐备。第二是江湖上各路邪魔外道,得悉此讯,一定全力来犯,免不了会有几场凶险的搏斗。”

  佟长白磨拳擦掌,道:“妙!妙!老佟愿打头阵。”

  法音大师道:“假如是春梦小姐率众来犯,咱们实是不易抵御。何况还有黑龙头沈千机,笑里藏刀安顺,以及僵??帮这等妖孽魔头呢?”

  佟长白眼珠运转,表示出他心中的不安,他道:“别的人咱可不放在心上,但那春梦小姐咱可真有点怕她。”

  众人无不有这等想法,不过别的人可不像他那么率直和肆无惮忌而已!欧大先生沉吟道:“果然须得从长计议。老朽若是猜得不错,为了购药应用起见,咱们不能不把朱大侠送到就近的城市中。但这么一来,咱们的行踪没有法子保持秘密了。”

  一影大师道:“不但得送到城市,而且咱们马上就要动身出山,争取时间才行。”

  杜七姨道:“凭良心说,以我们这些人手,已不能说力量不够强大了!然而碰上春梦小姐这一帮人,势力比我们更大。加上沈千机、安顺、阴阳双??等人,我们更显得力量太单薄了。”魔鞭盛启道:“主要的缘因还是朱大侠负伤待救,使咱们无法放手一拚。不然的话,敌人势力虽是庞大,可是想收拾下咱们这些人,恐怕也得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一影大师道:“现在咱们是见一步行一步,先出山再说: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都点头称是,当下仍由佟长白背起朱宗潜,大伙儿动身起程。他们决定取道东南,越过黄河,直抵洛阳。

  假如不走错路,毕直的翻山越岭,不兜一点圈子的话,以他们这些人的脚程,明日中午,当可抵达洛阳。

  这一夜他们兼程趱行,到日出之时,已离黄河不远。

  一影大师断然要众人休息半个时辰,他自家还到附近村庄买了一点食物回来,让众人充饥。

  再度起程之时,法音大师故意坠后一点,和一影大师、欧大先生三人并肩而行。他低声问道:“师兄,你要大伙儿休息一阵工夫,显然你认为前途遇到险阻,所以让大家恢复气力,以便奋战,对也不对?但您却没有休息,这却是何缘故?”

  一影大师道:“不瞒你们说,我打算一旦遇敌,立刻接过朱大侠,先行脱身走开。要知医治朱大侠之举,全是在我肩上。”

  欧大先生道:“看来只好如此了,老朽建议法音大师和令师侄大行,到时全力掩护你一齐先走,殿后之事,由我们负责。”

  一影大师道:“如此甚好,有欧兄出头说话,想来别人不会误会我们师兄弟是怕死先逃的。”

  欧大先生道:。

  “以道兄的威名,别人决计不会胡思乱想。老朽至今还是对于那个青衣老人的来历,耿耿于怀。”

  法音大师道:“若容贫僧饶舌,则我猜想这位老人家或者是哑仙韩昌老前辈。”

  欧大先生骇了一跳,道:“韩长老已仙逝多年,焉会再度出现人间呢?”

  一影大师低声道:“敝派的金罗尊者也圆寂多年,可是他老人家昨日早上也曾发现,与那令狐老人激斗了一场。”

  欧大先生软口气,道:“既然道兄们说出秘密,我也未便相瞒,敝派韩长老果然是失踪的,并无如外传般仙逝的情事。因此道兄判断是他老人家,兄弟非信不可。”

  一影大师道:“除了韩老仙长之外,谁还能施展这等危险手法,迳从你天灵盖要穴输送功力呢?据贫僧所知贵派这一门手法,应是从背后脉穴着手的。”

  欧大先生道:“种种迹象都显示出定必是韩长老出手。可是兄弟却想不通韩长老怎会忽然在王屋山中出现?又怎会有个白衣妇人随行?”

  一影大师道:“敝派金罗尊者也有女人随行,贫僧大胆臆测一下,他们会不会是同一来路?换句话说,却两个女人都是同党之人?”

  欧大先生道:“这是唯一的解释了,无论如何,关于他们失踪之谜,等到朱大侠这件事告一段落,非查个明白不可。”

  法音大师接口道:“只怕唯有朱大侠可以查得明白。”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当中,透露了多少信赖崇拜之意。法音大师固然是赤心尚在,吐露出真情。

  即使是一影大师和欧大先生,也都不再隐讳此想,齐齐点头。

  一影大师道:“因此之故,朱大侠的安危,已不仅是他个人之事了!欧道兄,贵派的还魂圣药紫云丹,名重天下………”

  话未说完,欧大先生已插口道:“有,有,兄弟蒙掌门真人关注,二十余载以来,先后赐赠了两丸,都在身边。道兄即管拿去使用。”

  一影大师道:“以欧兄的声望,以及常年奔走江湖,为师门舍命出力,处境何等凶危,但二十余年之间,也只得到两丸,此药之珍贵难得,可想而知了。不过,朱大侠的情况极为特别,换了旁人,纵然功力比他高强深厚,也应早就死了一百次了!而他之所以能够至今维持一线生机,讲究起来,实是玄妙得使人难以置信。”

  法音大师道:“听师兄的口气,似乎纵然得到欧兄的师门至宝紫云丹,再加上咱们本寺的种种灵药和跌打??法,仍然无济于事一般?”

  一影大师点点头,道:“贫僧至今还不懂朱大侠何以龟息之法,封闭住全身脉穴?事实显示出他的一线生机,全靠他施展了龟息之法。如若不然,任是功力再高之人,早在咱们找到以前,即已毙命了!你们想想看,这岂不十分玄妙难懂之事吗?”

  他略一停顿,又道:“现在说到救治之法了,欧兄的紫云丹诚然药力神奇,但碰上朱大侠这等复杂古怪的伤势,仍是事倍功半,徒然浪费了灵药。贫僧只想欧兄赐告配制紫云丹之方而已。”

  欧大先生那么老练之人,听了这话,也不由得面色微变,沉吟忖想。

  一影大师又道:“贫僧这个要求诚然是欧兄极大的难题,但贫僧却深信恐怕只有此法,使贫僧有所参考,方能研配出救治朱大侠的药方,因是之故,贫僧才敢冒此大不韪,向欧兄开口。”

  日尢先生苦笑道:“兄弟个人绝对信得过道兄,但这紫云丹配方乃是敝派一大秘密,历代都由掌门虞人亲自掌管,因此,兄弟势必要通过掌门真人这一关。但其中困难,道兄当已深悉,毋须兄弟饶舌。”

  一影法音二人都十分谅解地点点头,他们见到欧大先生满面愁容,心中大是不忍。

  法音大师道:“师兄,除了此法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么?”

  一影大师道:“若论救急续命跌打刀伤之术,愚兄在本寺之中,敢说最有心得,此是愚兄多年奔走江湖,时时使用,精熟之余,屡有新创之见。以愚兄的看法,除了获得武当派鼎力支持,把紫云丹方赐示,只怕别无良法了。”

  法音大师望望欧大先生,又望望一影,心知他们都碰上了一道绝大的难关,弄得不好,说不定掀起了门户之争。

  因此他自家也急得满头冒汗,连连嗟叹。过了一会,法音道:。

  “师兄当要深知这紫云丹配方关系重大,欧兄如若贸然回去向掌教真人要求,说不定生37出了误会,以致倾三江之水,也洗不清咱们的嫌疑。”叫欧大先生长叹一声,等于已默认此言大有道理。三人默然再衍了一段路,法音终于忍不住,又道:“既欧兄亦无异议,贫??索性讲得明白一。点吧:“扣一影大师沉声道:。13”师弟,还是让欧兄多考虑一会吧,此事非同小可,责任重大,。必须十分小心处理才行。

  欧大先生用沉重的口吻道:“一影道兄,既然朱大侠的生命,完全寄托在敝派的一张配方上,兄弟无论如何也得回出走一趟。但此行往返须时,只不知朱大侠等得及等不及?”

  一影大师道:“欧兄肝肥照人,高义可风,如此艰钜之责,竟敢一肩担承,真教贫??感佩无已,说到时间方面,贫??已有腹案,那就是咱们用道兄一粒紫云丹,再派大行返寺向掌门方丈大师乞取一节极乐香,再加上贫??身边的大檀丸,三宝齐施,谅可多延他五天生机。”

  欧大先生道:“这三宝皆是武林之士,无不珍视垂涎之物,但这次一齐用在朱大侠身上,也不过多延五天生机,可见得朱大侠的伤势何等凶险了。”

  他停歇一下,又道:“兄弟心中有个疑问,说出来之时,远望道兄们不要误会才好。”

  一影大师道:“欧兄请说。”

  欧大先生道:“道兄亟须紫云丹的配方,兄弟很明白其中道理。但据兄弟所知,那紫云丹乃是以九叶芝为主。假如道兄得到配方,研细之后,也须使用九叶紫芝的话,卸到何处求取此物?”

  一影大师道:“贫??倒不担心这一点,因为九叶紫芝尚有别的灵药可以代替,仅只灵效稍逊而已,贫僧所忧虑的,即是西藏红花这一味伤科圣乐。”

  他寻思一下,又道:“肆间所旧的西藏红花虽然很少膺品,可是咱们需要的是产自苏鲁池边的百岁红花。此花珍贵无比,敝寺历代以来,搜求这百岁红花不遗余力,但所得极为有限二贫??记得还??下一点,可是敝寺如若业已开炉炼药,则恐怕连这一点也用完了,这才是贫??最担忧之事。”

  欧大先生暗念这事真是困难重重,看来自己纵然千艰百难的求取到紫云丹秘方,卸仍然末必能救得朱宗潜之命。。

  他自然不便说什么话,盘算了一下,毅然道:扎,“咱们安然抵达洛阳之后,兄弟便迳赴武当,求取配方。”“计议己泱,便不再谈论,赶到河边,因不是渡头,是以费了不少时间手脚,才弄到一条船渡河。过了黄河~很快就抵达洛阳。一影大师领看众人,一直奔出东关外,只见一座宝刹气象宏伟,屋宇新净,寺名是”注叩国迎恩寺。“,一望而知,落成未久。14一影大师和主持??关系甚深,所以要了一整问的禅院,床??被褥等用物一应俱全,此外。还准备了炉铛炭火等物,以备羞药之用。朱宗潜僵卧床上,虽有呼吸,但一直未曾清醒过。一影大师手中托住一粒紫色丹药,同众人道:“此是欧兄所赠的紫云丹,朱大侠服下之后,至少酣睡一个时辰。在这一时辰内:诸位即管休息,只须有一个人在房中守护便可。同时切忌任何声??,过了一个时辰,朱大侠或会清醒说话。”

  佟长自自告奋勇道:。“咱留在这儿就行啦二”众人都无异议,便退出房外,欧大先生和大行和尚几乎是一齐动身。

  整座禅院都静寂无声,表面上谁也瞧不出有什么事故,但事实上众人轮流放哨戒备森严佟长白坐在椅上闭目假寝,约摸一个时辰左右,便霍然睁大只眼,小心的祝察榻上的朱宗潜。

  O

  只见他面上已大有润泽之色,呼吸悠长均匀,都是极好的现象。方自放心,忽见他眼辟微动,接看已睁开双眼,朦胧的目光,缓缓移动。

  佟长白走到榻边,让他瞧见自己,并且极力压低声音,道:“你觉得怎样了?”

  朱宗潜的目光很快就恢复为清朗敏锐,他张了张嘴巴,一会儿才吐出微躬的声音,说道“我可是已死了多时?”

  佟长自立刻把经过情形,扼要说出,朱宗潜听完之后,泛起一丝宽慰的笑容,。缓缓道:“多亏佟兄把我找到,又得诸位前辈朋友合力搭救,总算没有当场惨死。”

  佟长白道:“你的声音虚弱得紧,最好不要开口。”

  朱宗潜道:“唉”我一时大意,竟陷入沈千机的陷阱中,使大伙儿都不得安宁,劳动欧大先生和大行和尚返山求药,真是误人误己:我往日自负才智,心高气傲,现下才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

  “。H。4佟长自道:U“你省点气力吧,谁能一辈子都不出一点儿事呢丁咱正要等你回醒,跟你商量一件事,那就是你的伤势如此严重,咱看还得是去请那康神农老头儿来的好。”

  朱宗潜道:“”万万不可,我正想到我们一路岔回洛阳之时,何以平安无事?原来是沈千机作怪二他14既知我负伤甚重,料定必会去请康老前辈医治,是以故意迟迟不动丰,等咱们之人去请他老。

  人家来。“佟长白瞠目道:“话??如此,但咱们难道就骇得不敢去找那老儿么?”

  朱宗潜道:“这跌打伤科之道。少林寺允称天下第一。一影大师已遣人求药,大概已有了相当把握,咱们且等他尽饼力之后再说吧:“他们又说了不少话,门外传来轻敲之声,接看一影大师走入房来,一见朱宗潜神情气爽,微现喜色。当下询问了好些有关他身体上的感觉,这才说道:“贫衲已命大行返山讨取一种药物,名为极乐香。这儿还有一粒大檀丸,加上你早已服下武当至宝紫云丹,就算是已死之人,相信也可以救得活。”

  佟长白一听心头大慰,便放心出去沐浴。房内只??下朱宗潜和一影两人。

  朱宗潜问道:“大师务必坦白赐告,在下的伤势果然这般容易医好么?”

  一影叹一口气e道:“老衲晓得瞒不过你,事实上你不但一身武功难以保存,连性命也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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