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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翎-->血羽檄-->四


  祁京迅即问道:“冯兄如何知是琅琊府秘宝之一?”

  冯通道:“那铁盒上刻道‘琅琊府丹经’五个古篆,在下是以得知。”

  祁京沉吟一下,才道:

  “琅琊府的秘宝,二百年来,屡屡在人间出现,可惜每次出现的都是赝物,以冯兄见闻之广,眼力之高,自然有点根据,才肯相信这回到手的不是伪造之物,只不知冯兄从哪一点点判断出来?”

  冯通听了他的问话、心里可不能不佩服。

  暗念到底是门槛精湛的老江湖。因此一开口就问中了最要紧的节骨眼上。

  当下答道:

  “在下只凭一点,便认为很可能是真的。就是这个铁盒竟然无法打开。”

  祁京哦了一声,道:“有没有锁匙洞?”

  冯通道:

  “当然有啦!在下是无暇详细检查。但已知盒上之锁,既非锈了,亦末毁坏。而是那暗锁打制得精巧绝伦,如无真钥,实难开启。

  祁京连连颔首,道:

  “以冯兄的经验阅历,竟也开启不了那锁,这个铁盒,自然很可认定真是琅琊府秘宝了。”

  谈到这儿,冯翠岚已回转来,手中多了一个黑色扁盒,大约是半尺长,七八寸宽,厚度只有四寸。

  她交给父亲,冯通再交给祁京,祁京接在手中,反复审视,摇动之时,盒内果然盛装得有东西,不过从声音上去无法听出是什么物事。

  祁京看了一阵说道:“冯兄可曾试过开启此锁么?”

  冯通道:

  “在下已耗了半天时间,用尽心机,仍遭失败。不是吹牛,如若是普通的锁,决计难不住在下。”

  祁京道:“冯兄此言自然可信,看来冯兄只好却访求名匠,方能开启了。”

  冯通道:“这主意很好,只不知何处有这等名匠?”

  祁京沉吟道:

  “兄弟对此道倒是孤陋寡闻得很,但以情理推想,恐怕只有携盒到京师去,方能访求得着这等名匠了。”

  冯通连连谢教,祁京竟没有一点占有之心,随即告辞,其间许多礼节言语,不必多叙。只说祁京阿烈两人出了大道,两骑并排不快不慢的走着,阿烈忍不住问道:

  “祁大叔,那个铁盒值得大家拿性命去抢夺么?”

  祁京道:“如果真是琅琊府秘宝,自然值得。”

  阿烈道:“琅琊府在那里?”

  祁京道:“在山东诸城地面,但那已是一百年前之事,如今早已不见遗迹。”

  阿烈道:“你认为那盒子可是真的?”

  祁京道:

  “以我看来,八成是真的,冯通只说出那锁精巧难开这一点,但我却又发觉那铁盒比之同样体积的铁盒,沉重坠手得多,可知铁盒特异,不是凡品!”

  阿烈问出最后一个疑问,道:“那么你何以不夺过来?”

  祁京微微一笑,神太暖昧神秘,并不置答。

  傍晚时分,他们已抵达洛阳,入城后祁京就替他买了一口只有两尺长的箱子,又购置了一些衣服。

  阿烈吃过晚饭,休浴更衣之后,由于旅途劳顿,倒在床上便睡着了。半夜时分,他不知何故突然醒来,睁开双眼,看见灯光照壁,顿时记起这是客店。他胸中刚刚涌起了一缕乡愁,以及对线亲的怀念,突然听到有人低声交谈,使他立即转移了注意力。

  祁京的口音他熟悉不过,只听他低声道:

  “不要紧,这孩子头一次出门,累个半死,决计不会醒来。”

  阿烈心想:“你这次可猜错了,我偏偏在这时醒了,待我听听他跟谁说话,谈的是什么?”

  另一个说道:“你看清楚一点,是不是这个铁盒?”

  此人声音陌生,阿烈从未听过。

  祁京道:

  “不会错了,你看,这盖子上不上是刻着‘琅琊府丹经’五个古篆么?东西绝不会错,小弟只想知道大哥你们下手的经过情形如何?”

  阿烈心中道:

  “他叫那人做大哥,一定是北邙三蛇中的老大,我记得他们提过,叫做十步断肠屠大敬毒蛇了。”

  他不知道北邙三蛇中的老二叫什么名字,所以只好称之为第二条毒蛇,耳中只听那屠大敬说道:

  “我和老二依照你的推测,在那山道捷径间守候,果然不出你之所料.冯通自个儿徒步急行而来,我们夺得此盒之后,差一点就想索性前赴宝丰,找那制锁名家郑一开启此锁了。”

  祁京道:

  “这也是个好主意,你们为何不去呢?将来咱们去找他的话,便很难瞒得过人家的耳目了。”

  屠大敬道:

  “我何尝不知此理,但当我们出手攻击冯通之时,刚刚得手,突然有人经过,我们虽然已经乔装蒙面,却也不敢大意,连忙分头遁走。”

  祁京道:

  “那个过路之人,定是武林中大大有名之士,不然的话,你们岂会急急遁走,生怕露出来破绽?”

  屠大敬道:

  “不错,但你也很难猜得出人是谁,敢情是武当派风火双剑中的天风剑客程玄道……”

  祁京口气中透露出惊讶之情,道:“啊!真想不到是他,你们没有交手吧?”

  屠大敬道:

  “老二跟他拼了五六招,其时我虽有作暇夺宝杀人,但我仍然没有当场击毙冯通,还特意点他奇经大穴,使他发出呻吟,才招呼老二同道遁走!”

  祁京道:

  “大哥你这一着实在高明不过,想那天风剑客程玄道既是当代大侠,自然是以救人为重,所以不得不放过了你们,先行救人,但等到他查过冯通的情况,知道无法救治之时,你们早已高飞远走了。”

  他话声一顿,又道:

  “但武当派秘技绝艺甚多,亦有些不为世知的灵药,假如他竟然救活了冯通,咱们兄弟得宝之事,很快就将传遍江湖了。”

  屠大敬沉吟一下,道:

  “不会吧!天风剑客程玄道如若救得活冯通,咱们也只有服气的份儿了。”

  祁京道:

  ‘小弟也许是过虑了,当时如果那石火剑客何玄叔也在场的活,咱们就大是不堪设想了。”

  屠大敬:

  “咱们第一次与武当派高手拼过几招,以我看来,这风火剑实在名不虚传,如若是单找独门,咱们都得栽筋斗无疑,日后你如是碰上他们,定须小心应付,最好别动手拼搏。”

  祁京道:“小弟记住了!”

  屠大敬道:“老二和那程玄道只拼了数招,谅他查不出咱们家数,不过凡事须小心、咱们且观看过风色,才处置这琅琊府秘宝不迟。”

  祁京道:“大哥打算把此宝藏放何处?”

  屠大敬道:

  “我已深思熟虑过,此宝必须放在十分妥当面又时刻拿得到的地方才行,我看就放在这孩子身边,最是妥当不过。”

  阿烈心中一惊,付道:

  “那铁盒这么大,若是放在我身边,一定被人看出,假如别人认为我是偷的,如何是好?”

  他同时又想起那冯翠岚,这美貌少女对他极好,但她已失去了父亲,这对她一定是极沉重可怕的打击。

  祁京的笑声使他集中注意力,只听他道:

  “小弟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入城之时,替这孩子卖了一口小箱子,早先我已做妥手脚。底下有夹层,恰可藏此盒,他永远都不知道……”

  阿烈心中嘀咕道:

  “你们尽管得意吧,我现在已知道了,哼!哼!早晚我把这箱子丢到黄河,里看你们怎生找回来?”

  屠大敬说道:

  “那好极了,这孩子现下有七大门派之人暗中保护,最是妥当不过。”

  他们打开箱子,把盒放好,屠大敬道:

  “这一路上,我和老二都在暗中照顾,你大可放心。”

  之后,灯光骤灭。阿烈晓得屠大敬已经悄悄走了,却不禁思潮起伏,想了很多很多,也不知何时再睡着了。

  翌日,他对那口箱子故意不加注意,祁京替他缚在鞍后,弄得妥妥当当,假如他不是半夜醒来,听到这件秘密,一定以为祁惊很关心他,处处加以照拂。

  他们向西安行去,第四天才抵达这个古都,一路上阿烈总是留心着看看有没有机会把箱子丢到黄河中,结果全无机会,也不会听到有关冯通之事。

  在西安盘桓了一日,阿烈听王老夫子讲过这个咸阳古都许多名胜古迹,心中十分向往,但祁京却不准他自己出去,使他感到异常失望。

  次日早晨,阿烈吃过早点,回来时就在店面,跟一个伙计闲扯,谈到本地的古迹,那伙计自是无有不知,一一的告诉他,祁京听了一阵,便走邢,那伙计突然间露出很鬼祟的态度,道:“小爷,有一个客官在东跨院内等着见你。”

  阿烈讶道:“是谁呀?”

  那伙计道:“是个很漂亮的阔少爷,你去瞧瞧就晓得了。”

  阿烈更感惊异,想道:“我这一生贫苦可怜,几时识得一个阔少爷?”

  当下道:“他想是认错人了。”

  那伙计忙道:“不会,不会,他说你见了他,自然会认识,小爷何妨去看看,反正不会丢一块肉……”

  阿烈好奇心大起,超过了疑虑之念,于是举步走去,他一双脚才踏入院内,突然记起母亲惨死之事,而这个凶手,据说也要取他性命。

  是以他岂可轻意去见陌生之人,假如这个阔少爷,就是凶手乔装,那时如何是好呢?

  他念头尚未转完,第二双脚已跨了入去,这时他才想急急退出,旁突然伸出—双手,抓住他的胳臂。

  这双手力量奇重,差点就捏碎他的臂骨,阿烈不觉痛得张口大叫,然而空自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他接着被拉到一边,外面的人,已看不见他了。

  但还不止如此,阿烈只觉腾云驾雾一般,已处身在一个房间之内,而且到此时,他仍然末见到那人的面貌。

  阿烈心中叫一声“我命休矣!”便静等刀斧加颈。

  谁知手臂上的刀道突然消失,痛苦也消失了,他不由得透一口气,但要转头望去,却在这时,眼前出现了一柄寒光四闪的锋快匕首,刀尖缓缓逼近,一直抵住他咽喉,这才停住不动。

  这一下子又把他骇得出了一身冷汗,付道:“这人果然要杀我,只不知道是谁?”

  他接着想起了母亲之死,这个人无疑就是那个凶手了,暗念难道自己就这样子不明不折的死在这凶手的刀下?竟然连这凶手是谁也不看一看么?”

  一股仇恨之火,激起了他的勇气,于是突然间转头望去,顿时把对方看得一清二楚,那伙计可没有撤谎,此人果然是个很漂亮白皙的年轻人,衣着华丽,果然像煞是个阔气少爷。

  他的面貌也很眼熟,然而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阿烈咬牙节齿,问道:“你是准?我娘也是被你杀的,是也不是?”

  那美少年一怔,睁大双眼,但接着摇摇头,用耳语般的声音道:

  “你娘的事与我无干,我只打算杀死你:“

  阿烈恨恨道:“没种,不敢讲真话。”

  美少年皱眉道:

  “我如果杀死过你娘,岂有不敢讲出来之理,难道说出来你能把我怎么样么?真是笑话之至!”

  阿烈道:“你自然是害怕而不敢承认。”

  美少年道:“我害怕什么?”

  阿烈道:

  “那七大门派之人,找得到你找不到你我可不管,但你怕招认之后,我会变成厉鬼来找你?”

  美少年沉吟一下,道:“胡说,你还认不出我是谁么?”

  阿烈瞪大双眼,看了一阵,摇头道:“很熟,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美少年以他原有的声音,说道:“真的认不得么?”

  阿烈—怔、惊道:“啊!原来是你……”

  这美少年的原来声音,娇柔悦耳,竟是个女子,阿烈这一来方始认出她是女扮男装的冯翠岚。

  他不寒而栗地打个寒噤,忖道:

  “幸好是她,如果是那个高髻妇人,我这一命就保不住了。”

  但他的乐观和安心夫免太早了一点,因为冯翠岚那支明晃晃的匕首,仍然顶住他喉头要害,锋锐的刀尖,使他感到寒冷和微痛。

  冯翠岚道:“好,现在你认出我来了,我要杀死你!”

  阿烈大讶道:“为什么?”

  冯翠岚道:“我自知打不过祁京,所以只好打你做替死鬼,”

  阿烈道:“原来如此,但我和他……”

  刚说到这里,外面传来步声,阿烈但觉肋下一麻,口中便发不出声音了。

  这阵步声消失之后,冯翠岚冷冷道:

  “虽然我不想这样对付你。但为了我父亲之仇.迫得我非如此做不可了。”她的声音十分森冷,透露出强烈的杀机,阿烈听了,打了个寒噤,却苦于做声不得。

  他心中想道:“天啊!我真是冤枉透了,但冯姑娘她不知内情,因此找到我头上,却不能怪她……”

  他从对方充满了仇恨的口气中,已知道自己实是死在须臾,她只消略一用力,就可以取了我的性命,当此生死一发之际,他发觉虽然不能做声,但眼睛眉毛等仍然能动。

  冯翠岚突然发觉这孩子作出很怪异的表情,例如双眉一高一低的跳动,眼珠忽上忽下,或左或有的乱转。

  她觉得很奇怪,煞住匕首刺出之势,留神一看,只见他眼珠转得更快,额目已流出汗珠。

  冯翠岚皱皱眉,伸手一拍,口中低低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烈透一口气,已经能够做声,忙道:“哎!姑娘,你差点就杀错人哪!”

  冯翠岚道:“如何杀错人了,你不是阿烈么?”

  阿烈道:“我是阿烈,但……”

  底下的话还未说完,突然一口气涌上来,寒住咽喉,便又做声不得,冯翠岚冷笑一声,道:“你是阿烈就行啦!有话你到阎王爷那儿说吧!”

  阿烈万万想不到才从鬼门关闻挣退两步,便又被拖回去,而这一回看来决计无法躲过,于是心灰意冷的闭上双眼,懒得理她。

  他如若再次扬眉转眼,冯翠岚一定不会放过他,但他突然闭目等死,反而使冯翠岚大感奇怪,付道:“他竟不怕死么?抑是另有原因?”

  当下玉手一拍,又解了他的穴道,沉声道:“你可知道祁京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阿烈摇摇头,连眼睛也不睁,他并非否认知道祁京他们暗杀冯通之事,而是表示不愿理睬她。

  冯翠岚发觉这孩子居然面含愤恨之色,又气又疑,怒道:

  “就算你不知道,但你是他的同当,杀了你也是一样。”

  阿烈忍不住睁开眼睛,也怒声道:

  “谁跟他这恶人同当?他好几次想害死我,只是没有得手罢了。哼!哼!假如我武功强过他,我还要找他算账呢!”

  冯翠岚憬然而悟,道:

  “那一天你说要拜一个比祁京还强的人为师,敢是因为你想找他报仇?”

  阿烈道:

  “他欺负我,打我,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我娘被杀害之仇,非报不可,所以我非赢得他们不可。”

  他口气中充满了强烈的仇恨,这绝不是装作出来的,冯翠岚已信了八成,当下问道:

  “你说‘他们’,除了祁京之外,还有谁呀?”

  阿烈道:“七大门派之人有份……”

  他一口气把这七大门派那此高手名家的姓名都说了出来,最后又道:

  “现下我还不知谁是凶手,或者不是他们而另其人。”

  冯翠岚听了那些人的姓名,摇头不迭,道:

  “算啦!虽说父亲之仇不共戴天,但这些人个个都是当今武林顶尖儿的人物,我看天下间还没有谁敢说赢得这些人我,因此之故,你只好死了这条心。”

  阿烈咬牙道:“不行,我只要有一口气在,绝不改变此意。”

  冯翠岚收起匕首,道:

  “就算你把武功练成,那也是二三十岁之后之事了,这些人即使不死,也变成各派的耆宿长老,你向他们寻仇,等如挑他们的门派,所以我说这是全然没有成功希望的事。”

  阿烈道:“只要功夫深,铁杆磨成针,除非他们早一步杀死我,不然的话,此志必酬!”

  冯翠岚道:“你读过书么?”

  阿烈道:“我蒙王老夫子时时讲解,略识之无。”

  冯翠岚道:“那七大门派之人怎会找上你家的呢?”

  阿烈道:“这真是一栋飞来横祸。”

  当下简略地说出“血羽檄”之事,不过冯翠岚听完之后还是对他母亲之死,如何与这些人有关,不甚了了。

  不过她却知道了一件事,向阿烈道:

  “你目下处境十分危险不过,祁京表面上保护你,同时又有其他门派高手在暗中支援,似是万无一失,其实他们是用你作钓饵,看谁会向你下手?”

  阿烈沉吟一下,道:

  “假如其他门派之人其中之一的是凶手,在这等情形之下,自然不敢向我下手了。”

  冯翠岚道:“你这等想法才是大错特错,他们要暗杀你,易如反掌,并且还可以布置得如同外人下手一般,你死了也不过是白死。”

  阿烈一想这话有理,当下道:“那么我如何是好?”

  冯翠岚沉吟一下,道:

  “你从未透露过逃走之意,他们决汁想不到,同时妨范已疏,因此之故;你可找个机会溜掉……”

  她看见阿烈面有难色,便又道:

  “别伯,我在这西安府,有一栋房子,是家父经营的秘巢之—,有几个很靠得住的家人婢仆,你只要躲进去。住一年半载,等风头过去,才出门拜师学艺,我担保七大门派之人,一辈子也找不到你。”

  阿烈听了她的计策,心中一方面甚是感激,一方面也极为怀疑,忖道:

  “她为何对我这么好呢?”

  要知他自小家境贫苦,深知生活之难困,受的白眼闲气和打击出较多,因此,他原来就比同龄而出身温饱之家的孩子懂事得多,何况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又使他对人性有了极深刻的印象。

  故此他会想到自己既无可利用之处,冯翠岚怎会对他这么好?难道她所作所为,完全出自一片同情之心?

  但无论如仍。他觉得先逃脱祁京的掌握,总是好的,将来的结局,不管是怎样子,他都愿意冒险试试。

  他沉吟一下,才道:

  “我如果顺利躲起来。一定把七大门派之人都吓一跳,更可把祁京气个半死,他定然感到很失面子,对不对?”

  冯翠岚道:

  “这还用说?不过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一躲起来,以后就得万分小心,不然的话,一旦被他们抓回去,那你非死不可了!”

  阿烈心想:“这么一来,我就完全落在你掌握中,半点不敢反抗了。”

  但衡量之下,他仍然愿意在冯翠岚手中讨生活,而不愿和祁京这条赤练蛇在一起,因此他毅然答应逃走。

  冯翠岚当下寻思助他逃走之计,阿烈也忙忙大动脑筋,考虑那琅琊秘宝的种种问题。

  冯翠岚不久就有办法,道:

  “你小心听着,今晚你们出去吃饭之时,假如仍然在那家老店,我便在后门的巷子等候,你可诈作肚子痛上厕所,趁机溜之大吉,假如祁京盯住你,那么你万勿妄动,等回店之时,在南大街和西大街转角处,趁人多之时,走向西大街,我会在暗处看着,假如没有人注意你,我便现身招呼,带你逃到我那个地方,如果情势不妙,我就不出来,你可诈作贪看热闹风景而走错了路……”

  阿烈边连点头道:“我记住了。”

  冯翠岚很不满意,道:

  “这是与你自家生死有关的大事情,你如若记错一点,后果就不堪设想,岂可这般草率,随口回答?”

  阿烈道:

  “我真的都记住了,你不知道,我自小就记性特别好,无论是什么话,我只要听入耳,隔上很久仍然能够讲出来,连一个字都不会错,前两三年前我年纪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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