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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岳-->侠影红颜-->三


  崔长青身在危境,竟然不识时务,犯颜规劝郝芸仙,惹得这位不正常的女人大发雷霆,劈了他一掌,喝令映雪将他拖走。

  这一掌却无意中解了他的穴道,因祸得福,实非他始料所及。

  其实,他早已打算运功解穴。别看他小小年纪,其实早已参修上乘绝学,以他日下的修为来说,自行用真气解穴术自解穴道并非不可能,可惜自从被天玄炼气士用诡计擒住后,一直就马不停蹄,历经风险,毫无停下来运气解穴的机会。

  真气解穴不简单,耗时费劲极为吃力,稍一大意或受外力干扰,便有真气走岔成为残废的可能,甚至可能致命。

  由于他年仅二十,而且脸上仍留有稚气,外表象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因此所有的人,皆估料错误,并未将他放在眼下,连功臻化境的薄命花郝芸仙也走了眼,不但料错了他的艺业修为,也误认他是个初履江湖的小混混,做梦也没料到他已是个在江湖闯荡了三年岁月的年青高手。

  郝芸仙被他的稚嫩外貌所欺,对他毫无戒心。

  映雪并不知他的穴道已解,遵命将他拖出大环椅,心中一阵为难,真要拖着走,确也有点于心不忍。崔长青高大健壮而且英俊,颇令姑娘们动心,因此地一阵迟疑,不知如何是好。

  “快拖出去。”郝芸仙不耐地叫。

  她银牙一咬,拖了便走。

  上来一名仆妇,含笑道:“秋姑娘,奴婢把他拖至地窖。”

  她摇摇头,笑道:“谢谢,不需大嫂代势,你们看不住他的。”

  在拖过后厅门时,崔长青已可活动手脚,故意用靴跟碰钩住门限,叫道:“哎哟……好痛……”

  映雪不知他在弄鬼,停下问:“你怎么啦?轻轻一碰便鬼叫连天,哼!”

  他愁眉苦脸地说:“好姑娘,假使被拖的是你而不是我……”

  “你少给我贫嘴。”映雪沉下脸叫。

  “好吧,你就拖吧,”映雪扭头再拖,只拖了两步,突将他双手抱起。

  “谢谢。”他微笑着说。

  映雪突然象喝醉了酒般,粉颊红似西天的晚霞,芳心砰砰跳,跳得她心中一阵乱,几乎失手将他掉落,极力避开他的目光,嗔道:“笑什么?不许你笑。”

  “是,不笑,姑娘满意了吧?”

  “你可恶,真是不知死活。”她一面走一面说。

  “令师真要杀我吗?”

  “哼!家师如果不杀你,那才是奇迹。”

  “你呢?”

  “我?”

  “你杀不杀我?”

  “我……师命难违,自然要杀你。”

  “暂且撇开师令”我只问你要不要杀我?”

  映雪久久不答,迟疑地说:“我……我不知道。”

  “为何不知道?”

  “不如道就是不知道嘛!你……你不象是个……是个坏人,”“贤师徒只杀坏人?”

  “不知道。”

  “怪事,好坏不分,是非不明……”

  “不许你多说。”

  说话间,已到了后院的地窖口。大户人家的地窖,分屋内与屋外两种地窖,屋内的用来藏物与避贼,屋外的用来藏蔬菜以保鲜度。后院的地窖,属于屋外的一种。

  已经是盛夏季节,去年冬季夹藏的蔬菜,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一进窖,——股清爽的凉气杂味。窖内空间不算小,相当干爽。

  映雪抱着他向里走,一面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在此呆下去,是死是活不久便知。”

  “你真忍心杀我么?”

  “当然。”

  “唉!杀二个喜欢你的人,你未免太忍心了。”

  “你说什么?”映雪止步问。

  光线虽微弱,但崔长青却可清晰地看到她脸上震惊的神色,立即低柔地说:“映雪姑娘,你是我所见到的姑娘中,最脱俗最美最清丽的姑娘,你那双秋水明眸尤其出色,我……我十分喜欢……”

  “别说了。”映雪烦躁地叫。

  “咦!你……”

  “我要杀你的,只等师父吩咐下来。”

  “真的?”

  “你不信?哼!”

  “我不信。”他说。

  “砰!”两人摔倒在地。

  “哎……”映雪惊叫。

  但晚了,崔长青已双手扣住了她的双肩井,两只食指顶住了她的咽喉两侧,力道恰到好处,令她无法挣扎,也叫不出声音。

  崔长青贴身面对面压住了她,压得她又羞又急,却苦于无法动弹。

  但在这种奇异的压迫下,她浑身起了奇异的战栗令她有难以言宣的紧张,与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这种感受浪潮般淹没了她。

  崔长青末留意她的神色变化,低声笑道:“姑娘,即使你要杀我,告诉你,我仍然喜欢你。说真的,你是我所见到的姑娘们中最秀丽脱俗的一个,虽则你我是生死对头,我仍然说的是真心话。”

  他的手指松了,映雪虚脱地喘息着叫:“你……你这……这……”

  他突然轻吻她的秀颊,说:“很抱歉,你必须好好安睡,得罪了。”

  他不知自己这一吻有多大的魔力,也不知映雪在他一吻之下,肉体与心灵起了多大的变化,只感到映雪娇躯一震,便在他的手下昏厥了。

  他一跃而起,蹿上地窖门”忖道:“秦岭双龙是江湖上名号响亮的高手,但在此地抬不起头。龙萧客声誉甚隆,却是天玄炼气士的晚辈。妖道威震江湖,是有数的高手名宿,但在薄命花郝芸仙这宇内疯女人手下,只能望影而逃。哼:我得领教这古怪孤傲的疯女人几招绝活,不然岂不遗憾?走,不可错过了。”

  精舍中人丁少,房舍也不多。他悄然掩至穿堂,居然未被仆人使女发觉。

  穿堂与大厅仅一门之隔,后厅门未掩,仅门帘分隔内外。

  他听到厅中有熟悉的语声,不由一怔,接着大感兴奋,自语道:

  “咳!是他来了。”

  他并不急于出去,掀开门帘露出一条细缝向外张望,留心听厅内人的对话。

  厅中仍然是四名仆妇,陪伴着薄命花郝芋仙。客座上,安坐着一位虬须如戟的雄伟中年人。下首,是一位红光满脸,留三缕长须,眉心有一颗朱砂痔,背系一把金光闪闪降魔杆的中年人。

  虬须大汉巨目中神光闪闪,眼神凌厉,配上那付大鼻海口的尊容,不怒而威颇有气概,抱拳道:“在下来得鲁莽,郝姑娘海涵。”

  郝芸仙一脸肃杀,冷冷地问:“你是黑龙帮的杨帮主手下第一条好汉,虬须客杜彪声威所至,江湖战栗。三眼韦陀陆振声,是暗杀行业中不可多得的人才,计算之精世无其匹,做刺客多年来从未失手。

  两位今天前来,是以黑龙帮的帮友身份,代表贵帮而来交涉的?”

  虬须客杜彪淡淡一笑道:“郝姑娘夸奖了,杜某愧不敢当。黑龙帮已经由前帮主宣告解散,在下与天德兄乃是特地前来拜望姑娘的,幸蒙接见,在下深感荣幸。”

  三眼韦陀接口道:“黑龙帮已经不复存在,幸勿再提,感激不尽。”

  “两位怎知老身在此?”郝芋仙问。

  “咱们兄弟俩从明港驿追踪而至,不久前碰上了秦岭双龙,因此得知天德兄的朋友已被姑娘带来榴林精舍。”

  “他们两人目下……”

  “在下兄弟已打发他们走了。”

  郝芜仙冷笑一声,阴森森地问:“如果老身拒绝放人,两位大概也得打发老身走了,是吗?”

  三眼韦陀笑道:“咱们兄弟怎敢?只请姑娘高抬贵手,放敝友一马,咱们是诚意前来请求……”

  “如果老身不允所请……”

  “姑娘不至于……”

  “老身是当真的。”

  虬须客豪放地接口道:“为朋友两肋插刀,为道义万死不辞,交朋友如不能为友尽力,要朋友何用?如果姑娘不允“你们就动强?”

  虬须客仍然沉住气,虎目一翻,说:“姑娘是明白人,在下兄弟已别无抉择。”

  “你们要不要答复?”

  “在下恭请明示。”

  郝芸仙冷然瞥了两人一眼,一字一吐地说:“人,不能给你们,你们请吧。”

  虬须客脸色一变,沉声问:“郝姑娘,别无商量了?”

  “别无商量。人必须留在此地,以便引诱天玄炼气士妖道前来送死。”郝芸仙斩钉截铁地说。

  虬须客懊然离座,沉声道:“郝姑娘,你已迫得在下无路可走。”

  “出去的路并未封闭,你两人随时皆可平安离开。”

  三眼韦陀也离座,冷笑道:“在下深感遗憾,今天不得不在此地撤野了。”

  “哼!你配在此地撒野?”

  “请姑娘三思。”

  “一切免谈,言尽于此,不肯罢手,可划下道来,老身接下了。”

  “客随主便,姑娘请示下。”三眼韦陀神色肃穆地说,口气强硬。

  “厅中宽敞,你们就在此地纳命吧。”郝芸仙冷笑着说,推椅而起。

  三眼韦陀到了堂下,傲然一笑道:“生有时,死有地,姑娘只要有能耐,徐某这条命给你拿去就是,请赐教。”

  郝芸仙离座而起,阴恻恻地叫:“撤下你的成名兵刃降魔杆,老身让你死得甘心瞑目,上。”

  三眼韦陀解开降魔杆的系带,拔杆出鞘。将杆套抛给虬须客,豪放地说:“杜兄,兄弟的事,须亲自了断。如果兄弟不幸失手,请将杆套传回信阳州,交给舍弟,叫他不必管我的事,不许他再寻仇报复。”

  郝芸仙冷笑道:“姓陆的,你要放明白些,我郝芸仙不是怕寻仇报复的人,你可以把黑龙帮的高手遣来,来多少都无所谓。但老身不会在此地久留,萍踪天下居无定所,可到江湖上找我,恕不多候。”

  三眼韦陀冷笑道:“在下已经一而再表明态度,黑龙帮已经解散,陆某的个人恩怨,只凭自力了断。”

  虬须客豪笑道:“杜某与振声兄有过命的交情,因此一同前来。振声兄如果不幸失手,杜某不甘菲薄,也要向姑娘讨教几招,姑娘尚请不吝赐教。”

  郝芸仙傲然一笑道:“两位应该并肩上,何必费事?只怕你们两人皆不幸埋骨此地,那就没有通风报信的人了。”

  虬须客大笑道:“人死如灯灭,一死百了,身后事那管得了许多?

  姑娘大可不必为咱们的后事担心。”

  “对,阁下视死如归的豪气可嘉,反正你们死定了,老身替你们料理后事理所当然,说出来反而显得多此一举了。”

  “姑娘未免说得太早了些,动手相得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郝芸仙笑道:“说得太早?阁下认为能接得下老身几招?”

  “姑娘并无必胜在下的把握。”

  “真的?”

  “不然在下岂敢前来向姑娘索人?”

  “好吧,且让你开开眼界。”郝芸仙冷冷地说,突然举手一挥。

  她手中的花枝,突然幻化一道红芒,呼啸着飞向一根厅柱,“喀喀”两声,合抱大的厅柱被控掉了一半。接着,红芒折向飞旋而回,直射三眼韦陀的后心。

  三眼韦陀大骇,惊叫道:“以气御刃!”

  声出杆动,人向侧闪,金虹乍起,杆出罡风发,向飞射而来的花枝砸去。

  一杆落空,花枝在行将与柞接触的刹那间折向,幻化一道光弧,向侧上方一掠而过。

  “嗤!”厉啸声刺耳。

  三眼韦陀的头巾被花枝擦过左头例,碎布帛与断了的头发纷落。

  郝芸仙伸手一招,接住了飞回的花枝,冷冷一笑。

  三眼韦陀脸色苍白,呆如木鸡。

  虬须客打一冷战,毛骨依然。

  郝芸仙轻拂着花枝,冷笑道:“三眼韦陀,要不是老身手下留情,你已经尸横八尺。记住:你已经死过了一次了。”

  三眼韦陀与虬须客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你们还想不想动手?”郝芸仙追问。

  虬须客吁出一口长气;苦笑道:“咱们学艺不精,甘拜下风,告辞。”

  “不想讨回你们的朋友了?”

  “姑娘目下要利用他来引诱天玄炼气士,大概不至于要他的命吧?”

  “说不定。”

  “咱们兄弟回去请人助拳,再向姑娘讨公道。”

  “你打的如意算盘很精。”

  “好说好说。”

  “按规矩,你们得留下些什么。”

  三眼韦陀将降魔杆向地下一丢,“当”一声响火星直冒,说:“好,咱们把兵刃留下。”

  虬须客解下腰上缠着的流星锤,也丢下说:“姑娘留下好了,咱们告辞。”

  “请自便。”郝芸仙冷冷地说,挥手送客。

  两人匆匆走了,郝芸仙向一名仆妇说:“把兵刃提回去收好,不要弄丢了。武林人把成名的兵刃看成珍宝,珍逾性命,他们必定会前来讨取的。”

  仆妇诺一声,肩起降魔杆提了流星锤,快步进入内堂。

  郝芸仙又向另一名仆妇道:“去唤映雪出来,她为何这时还未安顿妥当?””三眼韦陀与虬须客大踏步走向,确山城,两人的心情皆极为沉重,栽在薄命花郝芸手中,被迫留下兵刃,心里委实难受,走了两三里,谁也不愿开口说话。

  三眼韦陀终于憋不住,沉重地说:“咱们以十天为限,邀人在此地会合,如何?”

  “你打算邀谁?”虬须客粗眉紧锁地问。

  “去请天南一剑。”

  “我认为去找大哥商量比较妥当、”“帮已经解散,大哥隐世不出,去找他也不会有结果,在情在理,咱们也不能去找大哥。”

  “可是……咱们的朋友,谁禁得起薄命花的雷霆一击?

  她那枝怪花的霸道情形你亲眼看到的,天下间能克制得了她的人,恐怕如风毛麟角、世无其匹。老实说,即使大哥亲自出马,也难以稳操胜算哪!除非……”

  “除非:什么?”

  “把咱们旧日的弟兄召集起来,倚多为胜。”

  “不行,即使是天大的事,咱们也不能……”

  “兄弟知道不行,可是咱们委实……”

  “咱们决不能把旧日的帮中弟兄召来送死。”

  “可是……你那位姓崔的小友……”

  “且找到天南一剑再说。”

  虬须客猝然转身,喝道:“朋友,不要再跟了。”

  三眼韦陀也戒备着说:“朋友,出来说话。”

  四五丈后,小径右面的树林中,钻出崔长青高大的身影,笑道:“陆兄久违了,别来无惹,呵呵!小弟送两位的兵刃完璧归赵,二位的神刃完好无损。”

  三眼韦陀大喜,也颇感困惑地说:“咦!原来真是老弟、你。老天,怎么回事?咱们的兵刃……”

  “小弟夺来的。”

  “哦!那薄命花……”

  “不久她便会追来,咱们快走,一面走一面谈。”

  二人脚下一紧。崔长青一面走一面说:“小弟从湖广北游,途经明港驿,因此专程前往杨家寨拜会,没料到却惹来了一身是非……”

  他将经过说了。三呀韦陀叹口气说:“有关敝帮解散的事,是经过帮主照大哥与帮中首要弟兄开堂上香决定的。原因是这门饭不好混了,树大招风,江湖朋友对敝帮误会日深,长此以往,恐怕得不到江湖朋友的谅解,早晚要掀起——场可怕的江湖风暴,因此决定见好即收,急流勇退保今过去的声誉。”

  虬须客也无限感慨地说:“另—原因是血花会的崛起,该会所作的买卖,已取代咱们黑龙帮。令人愤慨的是,她们不论何种买卖一概全接,只要对方付得起代价,不问底细,不管道义,乌龟王八蛋只要肯出钱,便可请她们暗杀那些仇家。这一来,咱们黑龙帮便受到波及,有人把咱们黑龙帮看成与血花会相同的万恶帮会。大哥是重视声誉的人,不得不以壮士断腕的决心,毅然宣布解散黑龙帮免滋误会。”

  三眼韦陀接口恨声道:“咱们大哥英雄一世,想不到却栽在一群妇人女子手中,我好恨!”

  崔长青笑道:“黑龙帮高手如云,就斗不过血花会一群女流?”

  三眼韦陀笑问:“老弟,咱凭什么去和血花会斗?真要反脸,江湖朋友又如何说法?同行相忌,会被人攻击咱们断同行的口食,说咱们为争买卖而欺侮一群妇人女子,咱们黑龙帮有何面目向江湖朋友解释?”

  虬须客接口道:“血花会已开始排挤咱们了,咱们是哑子吃黄连,有苦无处诉,要不是大哥一再禁止咱们的弟兄挺身而争,恐怕双方早就势不两立干上了。”

  崔长青苦笑道:“花蕊夫人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三眼韦陀呸了一声,粗鲁地骂道:“见他娘的大头鬼,这贱女人胡说八道,存心惹事,想落井下石破坏咱们黑龙帮”的往昔声誉,不借造谣生事想激咱们出面干涉,她便可掀起无穷风波。她已来了七八日,咱们没理她,要不是打听出老弟前来造访出了事,咱们也不会冒风险挺身而出哩!”

  “哦!谢谢陆兄的关怀。陆兄,你没离开杨家寨?”崔长青问。

  “咱们在附近留了人,监视杨家寨的动静,愚兄与杜兄,也是留守者之一。””“陆兄怎知小弟的事?”

  “你在明港驿那几天,愚兄不在,前天返回,方听弟兄们说有一位骑乌锥马的少年,曾到杨家寨走了一趟并与人交手。你那匹乌锥,愚兄听人说过。不瞒你说,敝帮的消息相当灵通,老弟在湖广游荡的事,愚兄知道不少有关你的消息呢!”

  “哦!真的?”

  “你在襄阳劫了汤家大户的一千八百两白银,第二天便将所有的银子散给江边的两所卑田院。”

  “咦!你怎知道是我所作的案?”

  三眼韦陀大笑,笑完说:“姜是老的辣,老弟,你相信了吧?”

  “你……”

  “你不打自招……”

  “你是说……”

  “愚兄并不知是你,只知你那时恰在襄阳,用话一套,你就和盘托出不打自招啦!”

  崔长青脸一红,笑道:“小弟毕竟欠缺经验,上了你的大当。”“老弟,你打算何往?到明港驿盘桓一些日十,愚兄聊尽地主之谊……”

  “算了,我还是远走高飞为妙。这次造访,惹来了天大的麻烦,两位兄长义薄云天,不惜现身赶来援手,几乎断送在榴林精舍,小弟罪孽深重。来日.方长,小弟就此分手。”

  “你……你的坐骑……”

  “呵呵!暂寄榴林精舍,早晚我会回来取走的。前面已是城关,小弟告辞了。”

  送走了崔长青,三眼韦陀向虬须客苦笑道:“这位小兄弟是个风尘奇人,可惜他没走上正路,真是可惜。”

  虬须客狂笑道:“兄弟,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这年头,走正路的人又有几个?武林朋友只要出外闯道,谁不是以武犯禁?哈哈!咱们黑龙帮所做的事严格说来,恐怕还不如他这位义贼哩!算了吧,不必自抬身价了。咱们走,进了城便不怕薄命花追来了。”

  “哎……”三眼韦陀突然惊叫,向前一栽。

  虬须客大骇,伸手急扶叫道:“陆兄……哎……哎唷……”

  身后的路旁深沟中,跃出女飞卫公孙秀与铁琵琶吕三娘子。

  三眼韦陀的腰眼中,钉着——把回风柳叶刀。

  虬须客的腰脊,则中了两枚黄蜂针,倒在地下痛得不住厉叫,满地乱滚。

  女飞卫走近,冷笑道:“十二条龙少了两条,你们认命啦!”

  “哈哈哈哈……”十余丈外传来了震天狂笑声。

  吕三娘子戒备地转身,骇然叫:“天玄炼气士。”

  老道端坐在一株大树的顶头,枝叶竟然毫无向下沉的现象,目光炯炯盯着她们狂笑。

  “走!”女飞卫低叫,向林中一蹿。

  吕二娘子心细如发,伸手拨出黄蜂针与柳叶刀,方飞逃入林。

  远远地,薄命花郝芸仙狂掠而来,来势如电射星飞。

  天玄炼气士一惊,跳下地自话道:“我老道不走不行,这泼妇可怕。”

  薄命花郝芸仙看到了他,厉叫道:“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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