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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岳-->霸海风云-->二十三
二十三

  双头蛇怒火上冲,厉声道:“小辈!你找死?”

  “找死,不会在南阳府,老二,你打扰爷们的清兴,快滚!”玉琦弟挥手赶人。

  双头蛇忍不下去了,他脱去翠袍递给下人,一面嘿嘿冷笑,一大一小的鬼眼凶光暴射,说:“小辈们,你狂够了,打二爷的人,还敢对我老人家无礼,你们的狗胆生了毛,哼!”

  玉琦弟伸出一手,指尖儿伸出袖口,戟指骂道:“你家太爷足迹遍天下,还未见过南阳府的痞氓,派人把住客店,禁止客人外出这般器张的怪现象。你那两个狗爪子是本爷我整治的,正要找你算帐呢,你来得好!”

  “小狗,留下名来,二爷我要将你锉骨扬灰。”他一面骂,一面伸手拔剑。

  左首大汉桀桀而笑,跨出三步,说道:“割鸡焉用牛刀,二爷请息怒,让小弟擒下他们,带回府中处治。”他双手叉腰,一步欺近两书生,又说:“我,闪电手吴兆样,小辈通名上来,吴爷绝不饶你。”

  说着说着,已欺近至八尺之近。

  两书生站在台阶下,毫不动容,大哥似笑非笑地说:“我也饶不了你呢!小辈。我,姓庄名棠,草字幼侠。这位嘛!乃是敝人师弟李玉琦。你记消楚了么?嗯?”

  闪电手吃了一惊,情不自禁退后两步,张口结舌地说道:“阁下是……是金陵大侠庄前辈……”

  金陵大侠仍似笑非笑地答道:“不敢当大快两字。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叫前辈,把我叫老了呢。”

  “哈哈……”月洞门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狂笑。

  众凶汉吃了一惊,火速转头。月洞门之中,站着一个鹑衣百纳的老花子,倒拖着了条花子杖咧着嘴狂笑,向这儿走来。一面一面说道:“蔡老二,那李玉琦的绰号你可知道?别害怕,他叫夺魄金环,上啊!”

  李玉琦哈哈一笑,冲着逐渐走近的老花子说:“尹老哥,夺魄金环浪得虚名,唬狗也不成,哪有你亡命花子的名头响亮?”

  “别捧我,瞧!人家就不答应啦!要砸我的名号哩!”老花子突然一伸杖,“叭”一声脆响将扑来的一个大汉点得向侧一旋,一杖扫在他的肥臀上。

  “哎……”大汉狂叫一声,向前一仆,将路旁的花花草草,压得稀哩花啦。

  双头蛇一听三人的名号,吓了个胆裂魂飞,任何一人他也吃不消,何况三个?

  楼上窗内的逸云,一看老花于现身,使说:“亡命花子来了,这一架看不成啦!”

  “哦!在湖广官道中,直至大珠台,他不是曾找过我们麻烦么?”姑娘说。

  “也幸有他,不然芸姐姐性命不保呢!这庄棠和李玉琦又是何许人物?看来名头够响。你看双头蛇吓傻啦!”

  “那是武当俗家旁支,一代雄才王一瓢的亲传弟子。”

  “王一瓢?不是一怒脱离武当,替武当创一百零八子奇门点穴术,擒点二术前无古人的王师父王一瓢?”

  “正是他。武当正统人才凋零,旁支反而生机勃勃,与武当山断绝往来,良可慨叹。”

  正说间,下面局势又变。月洞门人影俊现,出现了三个身材魁伟,身穿天蓝色劲装的中年人拥簇着一个身穿灰袍,提着护手拐的阴沉脸色老者。

  “是阴风客易城,昨晚挨了我一掌,好得真快啦!”逸云轻声说。

  “老凶魔不是说过前途见么?果然又见着了。”姑娘说。

  双头蛇一看老魔和三个中年大汉,如获救星,叫道:“俞老弟,你来得正好。”

  最左的大汉大踏步走近说:“是蔡兄么?这些人……”他向金陵大侠师兄弟一指。

  “哈哈!凶神恶煞全来了,马鞍山俞家三煞,加上九华阴风客,真够唬人哩!李老弟,大事不好!”亡命花子打着哈哈,向台阶下一站,

  阴风客易城嘿嘿笑,说道:“哦,是亡命花子尹成,怪不得生有一张臭嘴,滚过来,我老人家要教训教训你。”

  “姓易的,你来,咱们先较量较量,看你是否够格说教训人的话么?”夺魄金环点手叫,一面将长衫下摆掖在内面腰带中,向前踏出四步,含笑相待。

  阴风客看他文绉绉不像武林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一裂嘴,阴森森地说道:“年头愈来愈不像活了,一些后生小子专向老一辈的人叫阵。挤命要创名号,不像话!小辈,你是谁调教出来的狂小子?嗯?”

  “老狗,你少问两句成么?你那两手玩意阴风掌,只配拍苍蜗托大,又有何好处?老乌龟可活千年,仍然是个乌龟,绝不会变人……”夺魄金环李玉琦连骂带损,真绝,不留余地嘛!

  “反了1你这小狗……”阴风客狂怒地大叫,便待上前。

  “易老且慢,待兄弟料理这小畜生。”俞家三煞的老大伸手虚拦,独自上前,双手缓缓提起沉步欺近。

  夺魄金环不怀好意地笑笑,说道:“马鞍山与九华地藏王倒近在咫尺,理该同气济恶,马鞍三煞三剑联手,极少单打独斗,自诩天下无敌,怎么你老大一个人上?嘻嘻!异数,异数!”

  “收拾你这无名小卒,用不着三剑联手。”俞老大嘿嘿笑,伸手便抓。

  “俞老弟小心!他叫李玉琦。”双头蛇急叫。

  俞老大如此轻敌,他怎能不急?

  可惜慢了!“叭”一声响,俞老大只觉人影一晃,一爪落空,挨了一记清脆耳光。

  这一耳光真不轻,他没想到这小书虫会有那么高明,骤不及防,闪不开一掌。幸而他在百忙中伸手护脸,身躯后飘,只挨丁四个指尖,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只觉眼前金星飞舞,口中发咸,踉跄退了三步,方听清双头蛇的叫声。“李玉琦”三字一入耳,他知道这一耳光挨得不冤枉。

  “让开,咱们宰了龙宫湖的狂小子。”俞老二大吼。

  夺魄金环家住长江北岸龙宫湖,距马鞍山不过三百里,算是近邻,但是双方从未见过面,仅知名号,故而见面不相识。

  锵啷啷剑啸刺耳,三把长剑同时出鞘,在叱喝声中,马鞍山俞家三煞同时腾身猛扑。

  夺魄金环声色不动,在怀中掏出一个海碗大金光闪闪的奇怪金环,环成椭圆,护手是活的,有一根白金链可以套在手腕上。外表上看,像是玩具。

  他将衣袖往上一撩,现出手腕上一截蛟皮护手套,将白金链扣环,扣上护手套的钩链。

  白金链长仅尺余,但护手套内却暗藏机巧,可以射出一段天蚕丝的长短,金环可以飞射一丈二尺之远。要不知这套中之变,定然一命难逃。

  他那小金环可以内外崩出八把断金切玉的小刀,可以用来切割锁拿,端的灵巧辛辣,十分难缠,栽在环下的人,确是不少。

  但见金芒一闪,人影疾射,向三煞迎去。

  三朵剑花幻出无数银星,向左右急射而至。

  金芒蓦地一涨,劲风怒号,响起一声声剑吟,人影乍合乍分,三煞各退五步。

  夺魄金环屹立中间,而含冷笑,他手中金环变了,环外现出八支小金刀,像一个小轮,在发出夺目光华。

  俞家三煞的三支长剑,剑尖下一尺处,锋刃缺了一道伤痕,其大如豆,深有四分。

  “再接我一环!”声出人闪,金环疾吐。

  三煞同声暴吼,三面分袭奋身枪攻。这次他们小心翼翼,三支剑进退配合得天衣无缝,阵势相当稳扎。

  阴风客戟指金陵大侠,厉声叫道:“轮到你了,小辈,撤下剑来见过真章。”

  金陵大侠不疾不躁,慢腾腾地抄起长衫下摆,现出腰中紧贴腰肋的长剑,将衣快纳入腰带,不温不火地拔出一把银芒闪烁的长剑,徐徐越过激斗之处,向阴风客走近道:“久不动剑了,手生着呢!姓易的,你上,你那护手拐听说了不起,也许我庄幼侠今天得埋骨南阳府,请啦!”

  “你是南阳的庄幼侠,王一瓢的高足?”阴风客正色问。

  “说金陵好听些;金陵庄幼侠,正是区区在下。快上!别废话了。”

  “邪魔外道,有什么了不得?哼!让你三招。”阴风客故示大方地说,其实他心中凛然而惊。

  “庄某心领了,接着!”他抢前两步,若无其事地挑出一招“天地分光”,这是武当的八封剑法起式,但在庄幼侠手中使出,已经有些不同了,分剑之际,只有径尺的振幅,看去没什了不起,不起眼。剑上发出的剑气,也似乎少之又少,声势并不骇人。

  王一瓢乃是武当俗家弟子中,惟一能承张三丰的绝学,且更能发扬光大的弟子,超尘拔俗的一位奇人。

  他不容于武当玄门正统,一气之下绝口不提武当二字,埋首深研绝艺,将原来的招式加以更神奥的变化,大有青出于蓝的趋势。

  武当的绝学一焏掌,以往不传俗家弟子,但王一瓢得天独厚,早已领悟其中秘奥,自己苦研有成,另创一种专破内家气功的摧心掌,也就是后来誉满武林的“绵掌”。

  金陵大侠庄幼侠和夺魄金环李玉琦,皆是他亲炙二十年的得意门人,一身绝学比起目下武当掌门追魂三剑玄同,虽不高亦不会低。所差的仅是火候而己。

  阴风客也知盛名之下无虚士,剑到,他护手拐向上微扬,向左跨了两步,将剑闪过右侧。

  “咔!”金陵大侠一声叱喝,银星一沉,突又斜掠而出,但见银芒飞射,八方齐至,捷通电闪,由异宫转到离宫,剑气刺耳锐啸,将阴风客罩在银芒之中。

  “铮铮铮”连声锵锵交鸣,剑拐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问,竟连交三次,双方各退三步。

  “哈哈!咱们换了两招,你早该不让的。”金陵大侠笑吟吟地说。在这生死交关之际,他仍然轻松之至。手中银星徐扬,又待进击。

  阴风客羞得鬼脸泛赤,也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话说得太满,说是让人三招,岂知只让了半招,便被迫得还招自保。这一交手,他可不敢小视年轻人啦!吸入一口长气,大吼一声拐起风雷乌光漫天彻地,展开抢攻。

  亡命花子呵呵笑,花子杖一指双头蛇,叫道:“蔡二爷,我老花子替你割掉多出来的蛇头。打啊!”说打就打,杖一扬,一步抢出,抡杖便扫,这招很俗,叫做“庄家打狗”。招俗,可是罡风怒号,变化莫测。

  双头蛇向后疾退八尺,拔出长剑大吼:“孩儿们上!毁了他们。”

  他这一叫,所有的走狗呐喊一声,一拥而上。

  正在大乱,楼上西廓下,突然现出一双俊美的少女,袅袅婀娜到了栏杆前。前一位一身粉黛美得教人心跳,长裙曳地,云鬓高挑,真美,只有二十年纪。后一人一身翠绿短罗衫,同色长裤,同色腰帕,头上梳着双丫髻,像个俏丫环,同样的美如画里真真,罗衫薄,浑身曲线令人望之心动神摇。她手中捧了一个花盆儿,盆中是温室中培育出来的水仙花。

  一到栏杆口,似被下面的凶狠厮杀惊坏了,俏丫环“哎呀”一声惊呼,花盆儿向外一翻,盆中水石沙花一齐向下掉。

  下面,正是阴风客,还有一个俞大煞,他们但听娇呼之声,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水、右、沙花,连着那花盆儿,已经从天而降。

  当两名少女现身廊下时,房内的逸云和如黛,由那轻盈的足音中,已听清有人走近。在他俩凑近窗格向外偷观的瞬间,花盆已经掉下去了。

  “是他们!”逸云低声说。

  “谁?”如黛诧然问。

  “桃花宫的女妖。”

  “你怎么知道是桃花宫的女妖?”

  “由眉梢眼角的表情,和那故意做作的神态,没错儿,淮是她们,虽然我对这两人陌生。”

  这时,下面局面已经大变,阴风客和俞大煞刚被迫得退了三步,退到了阶下,那花盆中的水石,恰好从天而降,阴风客功力甚高,他双目盯牢金陵大侠,但耳中已经听到娇呼声,知道有物件由头上掉下,猛地向左一闪,攻出一拐便待飘开。

  金陵大侠面对精舍,已看清怎么回事,他哈哈一笑,一剑截出,在水石骤落的瞬间,人已晃身暴退。

  阴风客不知就里,刚止住身形一拐扔出,突觉顶门凉,成了落汤鸡。

  俞大煞更糟,花盆落势奇急,他感到头顶有物破空而至,本能地一闪熊腰,一掌挥出。

  “啪嗒”一声巨响,花盆被掌风一带,一下子砸在他的右肩上,像只千斤巨锤给了他一下重击,他只觉浑身筋骨一松,几乎坐倒,剑也差点儿脱手,花盆体积不大,怎么竟然有这么重?

  在花盆滚下阶石,“啪”一声碎片爆裂的瞬间,金芒一闪,已经闪电似的掠过他的胸前。

  俞大煞本能地向后一仰身,倾余力一剑挑出,他想拼两败俱伤以便自救,拼了。

  夺魄金环利用水石飞溅,二煞三煞一怔神间,不顾水石的威胁,向大煞突下毒手,剑由下腹挑到,他身形疾退,而手中的金环,反而脱手向前飞出。

  金环疾射疾攻,“呼”一声又攻向二煞,链长一丈余,抡向二煞肋下。

  来势太急,二煞无暇思索,左足急撤身形半旋,一剑振出。

  三煞被水珠和植花的沙石溅了一头,吃了一惊,退了三步摔掉脸上水珠,突见二煞遇险,赶忙挺剑急上。

  这不过是眨眼间事,说来话长。在大煞惨叫一声扔剑倒地的瞬间,几乎同时响起一声“喀嚓”,金环已经将二煞的长剑锁住了。

  “撤手!”也同时响起夺魄金环的叱喝。

  金环一旋,带着夺来的长剑,飞射三煞面门,“呛呛”一声双剑相撞,震出无数火花,硬生生把三煞震得横飘五步。

  大煞滚了两个翻身,他胸前开了一个轮形大缝,鲜血如喷泉涌出,眼见活不成了。

  另一面,阴风客也被金陵大侠迫得团团转,怒叫如雷,只有还手之功。

  花盆给了他沉重一击,一头一脸全是水。金陵大侠怎肯放过这个机会?狂野地连攻五剑,着着抢制机先。凶猛如狮,锐不可当。

  楼上的少女这时反而不惊啦!扔落花盆的妞儿突然嘻嘻一笑,娇滴滴地说:“小姐,看啊!他们在干啥?”声如黄莺儿在唱,甜极,哪有半点儿惊态?

  小姐也微微一笑,粉颊旁绽起两个迷人的笑涡,随即脸色一正,像是发嗔,说:“鬼丫头你把店中的名贵水仙砸了,呆会儿又得多费唇舌,打中了下面那几位爷的金玉贵躯,看你怎么得了?”

  丫头一噘红艳艳的小嘴,说:“不怕,谁叫他们喊打嚷杀,吓坏人嘛!还得找他们赔呢。小姐,别怨春儿啊!”

  “都是你有理,鬼丫头!等会儿看你么办?”

  两人正在装腔作势胡扯,楼下已云散烟消。

  在阴风客被迫得怒叫如雷之际,亡命花子一枝花子杖成风八面,矢矫如狂龙闹海,像暴风雨君临怒涛,点打扫劈招招辛辣,把双头蛇和一群走狗打得落花流水,鬼叫连天中,老花子的狂笑八方飞扬。

  阴风客一看不对头,连封五七剑撤至台阶之上,他怒冲冲地闪开金陵大快狂野的攻势,一面叫:“姓庄的,咱们往后瞧,这笔账我老人家给你记上了。”声落,左手剑诀变掌,运掌猛挥,阴风一吐的瞬间,他已抢到另一侧阶下,喝声“走”,使上了院墙。

  俞二煞乘夺魄金金环对付乃弟的空隙中,脱手打出三枚枣核镖,挟起大煞的尸身,大叫道;“三弟快走!”

  金环咬实剑锋,飞扫三煞肋侧,枣核镖已到了,分上巾下电射而至,夺魄金环自保要紧,右手一带环链,身形急退三步,闪开三枚枣核镖。

  俞二煞向后一仰身,用金鲤倒穿波身法向后急射,双足一落地,便上了墙头,他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姓李的,咱们后会有期。”

  兄弟俩带着乃兄尸体,消失在墙的另一面。

  双头蛇一声厉啸,人已窜抵月洞门。

  “双头蛇,别走!把你的走狗们带回。”亡命花子收杖让开,亮声儿叫。

  双头蛇向手下一挥手,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盯了三人一眼,向楼上两个女郎一咬牙,转身默默地走了。

  众恶贼七手八脚,背起了五名奄奄一息的受伤同伴,不敢吭气,忿急地走了。

  金陵大侠兄弟俩,抬头向两女一睬,他俩大概有点迷惑,花盆怎会突然落下来的?

  夺魄金环心中更是不解,花盆不大,被大煞的掌风阻了一阻,仍然击中大煞的肩上,打得踉跄而退,几乎栽倒,这力道岂同小可?

  他俩惑然地打量两女,那是极不礼貌之事,两少女突然粉脸红得像烟脂,用袖半掩粉面,羞答答地转身走了。

  两人也发现了自己失态,赶忙收了兵刃,迎着施施然而来的亡命花子抱拳行礼。金陵大侠笑道:“尹老哥来得正好,敢情是为了……”

  老花子赶忙摇手,说:“此非说话之所,到你俩的住所一谈。”

  三人跨入精舍,转入最北而一间客房中,掩上门落坐毕,老花子不客套,开门见山地说:“两位老弟是应贵派之邀请;前往陕西太白山庄助拳么?”

  金陵大侠长叹一声,黯然点头道:“想当年先师仙逝之时,也曾留有遗瞩,武当的帅门长辈虽然对家师多不谅解,但饮水思源,不可或忘。嘱本门弟子有二事必须永铬不渝。一是不可与武当山的玄门师兄弟为敌,一是日后武当山有难,必须倾全力相助。日下武当山已陷入困境,也许要自此万劫不复,我俩岂能不遵师父的遗嘱,袖手旁观?”

  亡命花子点头道:“此举实属明智,为师门为武林道义,正应如此,但不知你们邀了多少人呢?”

  “本门师兄弟人数虽多,但大多有家室之累,不宜全部出动,故为数不过二十余人。今由敝师叔飘萍生,施世全正在传信召集门中人,我俩先行探道,绕道南阳想请—位与师门有深厚交情的长辈相助,岂知却毫无音讯。”

  老花子又说:“这次金面狂枭有恃无恐,而且有周全准备,在华山附近要道中,由祁连阴魔出面,率领一群凶神恶煞,截杀那些不肯合作的一流高手。两位入陕之时,请多加小心,如需老花子助一臂之力,愿一尽绵薄,此非老花子不自量力,还望两位休怪。”

  “尹老哥言重了,小弟正需老哥鼎力相助。”

  老花子探怀取出一块黄竹片,上面烙有一根花子杖的图案,交到金陵大侠手中,正色说:“老花子出动丐门小兄弟,分散各地监视太白山庄的行动,在潼关直至太白山,皆布有眼线,祁连阴魔等人的行踪了如指掌,为免沿途耽搁,避开拦截,请将此脾出示本门弟子,他们使可为诸位领路抄小道避开拦截。

  金陵大侠谢道:“谢谢老哥关照。”

  亡命花子道:“时日不多,咱们后会有期。”他站起身。

  金陵大侠忙道:“相逢不易,何不小酌三杯再走……”

  亡命花子道:“花子还得接应各地友好,日后还有一醉的机缘。此地不可久留,今明两日,伏牛山的大援将到,你们俩打了双头蛇的人,他们不会甘心。而且我得去找我一位小友,少陪了。”

  金陵大侠道:“老哥的小友是谁?”

  老花子道:“就是顺起江湖,大闹贵武当派武昌玄都观,神剑伽蓝华逸云。”

  “你找他的用意何在……”金陵大侠困惑地问。

  “听说他已往这条路上来了,同来的有小百花教主和扫云山庄周大侠的女公子,我要告诉他一件十万火急的消息,而且,这一次太白山庄推举盟主大会中,金面狂枭第一要对付的人,就是华逸云老弟。假使无人及时夺回佛道同源金像,佛道五派必在金像的驱策下,共同对付华逸云,这乱子闹大了。”

  夺魄金环接口道:“请尹老哥转告华逸云,希望在太白山庄会期之前,我们能衷诚合作,粉碎粟老魔的阴谋诡计。”

  老花子道:“我确有此意,但不敢启口,惟恐两位误会,因他曾与贵派屡次……”

  金陵大侠笑道:“老哥所虑甚当,可是其中详情,我们早已了若指掌,我们不怪他。”

  “那就好,我该走了,后会有期。”

  老花子沿至武胜关官道忿急地迎去,可惜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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