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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岳-->剑底扬尘-->17
17

  船靠上码头柳祯一跃上岸,说:“贤侄,至舍下安顿,一同走好不?”

  方士廷摇摇头,笑道:“小侄明早不在房中,隆兴客栈不闹翻了天才怪,引起官府的注意,诸多不便哩!柳叔请自便,小侄回客栈,明天再到府上拜望。”

  柳祯只好同意,叮咛道:“贤侄明天一定要来,千万赏光。”

  “一定。柳叔好走。”

  “鲁兄,你两人是否入城?”柳祯向鲁、吴两人问;

  鲁世宁拍拍脑袋,苦笑道:“老天!我还敢回城?水贼和方士廷都想要我的命;我要到南浦躲一躲,明天一早神不知鬼不觉远走高飞,到九江去躲上一年半载,等风声过去再回来了。”

  “我与和鲁兄一同走。”吴新川也说。

  “好,能走,还是走的好,祝你们顺风;”柳祯叹息着说。

  “后会有期,柳兄,保重。”两人拱手说。

  送走了柳祯,方士廷笑道:“到南浦往南走,咱们正好同道走吧。”

  三人沿城根的江岸大路南行,方士廷一马当先走到前面,含笑问:“两位都是白道名人,为何伯一个凶手方士廷?”

  吴新川失声长叹,惨然地说:“他艺业奇高。神出鬼没,咱们都是有家有业的人,怎能与一个江湖亡命斗狠?”

  “你们本来不应该招惹他,上次你们的确做得太过分了。”

  “云龙双奇说他是杀了六个人的凶手,咱们协助龙飞迫捕他并无错处。”

  “哼!你们仍对上次的事不感到后悔?”

  鲁世宁摇摇头,挺挺胸膛说:“如果他真是杀人凶手,便没有后悔的必要。”

  “但你们并不真正知道他是凶手。”

  “云龙双奇一代奇侠他们不会冤枉好人。”

  “哼!即使他是凶手,自有国法制裁,云龙双奇他们凭什么能代表天理国法?为何不报官缉凶?为何妄行追杀不予对方分辩的机会?”

  “这个……”

  “云龙双奇不是圣人,不是神佛,廿来岁的人,他们就配武断黑白,任意执行?”

  “龙老弟,你也并不知这件事的经过,为何便替方士廷辩护,是不是也武断了些?”

  “因为在下就是方士廷。”

  鲁、吴两人大吃—惊,鲁世宁惶然道:“龙老弟,这种玩笑开不得。”

  方士廷仍然从容前行,笑道:“你们这些人,就是听不得真话。”

  你……你别吓人好不好?”吴新川苦笑着说。

  “在下要准备两张字条了。”

  “准备什么字条?”

  “准备送给你们两人家属的字条,你们是第十三与十四个被擒的凶手了。”

  “噗”一声响,鲁世宁挨了一手肘,走在方士廷的有后方,一肘撞来,连躲避的机会也没有。

  “哎唷!”鲁世宁大叫,连退三步向下一蹲,然后翻倒在地呻吟。

  吴新川大骇,如见鬼般向后退错了方向,吃惊地退向没有退路的城根吃惊地叫问:“你……你真是……是方士廷?”

  方士廷一步步迫进,冷笑道:“在下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不信,在下不愿浪费口舌说明你们了。”

  吴新川扭头便跑,跑了十余步便是三丈余高的城墙,无路可逃,赶忙折向往奔。’

  眼前人影一闪,方士廷的此声震耳:“此路不通!”

  “砰噗哑……”

  拳头着肉声入耳,只挨了五拳,吴新川便像死狗般躺下了。总算不错,挨第一拳时,仍叫出一声救命。

  次日已牌左右,方士廷换穿了一袭青衫,随着柳家第二次派来保驾的人人城,宜赴柳府。

  他受到柳家老少男女热烈的欢迎,柳青青更是喜极欲狂。

  柳祯虽然欣喜。但也面有忧色,告诉他说鲁、吴两家已接到两人被掳的信息,看来方士廷果然神通广大,任何人也休想逃出魔掌了。

  他故作惊讶地表明他与鲁、吴两人,是在广润门分手的。鲁、吴两人表示要到南浦,分手后他直接返回客栈,而后的事他丝毫不知。同时,他表示定然是鲁吴两人故布疑阵以便脱身,被掳的事不足采信,用不着忧虑,恐伯两人早已离开府城百十里了呢。

  柳祯昨晚被水贼所掳的事,不免打人命官司,因此不敢张扬,仅暗中通知了飞虹剑客,所以亲友们还不知此事,今天这席谢恩家宴只有方士廷一个人,席设内堂,并未惊动戚友。

  这席家宴宾主尽欢,柳祯夫妇已有意无中,将他看成了乘龙决婿,席间也露出一些口风,而且邀请他暂且搬来后院安顿,不必再住客栈,在家中起居也方便些。

  但他巧妙地避免正面回答他们的邀请,认为住在客栈要方便些,搬来住恐怕有人飞短流长,不太妥当。这不啻表示,日后如果他娶柳青青为妻,未定亲前便住在柳家,这对柳青青的名节恐怕有污,还是住在客栈妥当些。

  午后,他与柳青青在后园消磨了半天,旖旎风光不足为外人道,入暮时分他方告辞离开了柳家。

  全城汹汹,风声鹤唳,官府中大忙特忙,四出缉捕鄱阳水城的余孽。原来石头口渔村的血案已喧腾市面,官府捉住了一个重伤未死的人,而十九具死尸,皆是官府有案水寇首领。重伤未死者招出另有十名同伏,因此官府侦骑四出。消息当天使传到鄱阳湖水寨,总寨主鄱阳蛟在第三日暮时分,偕岳父四海龙神娄成,以及一些水贼高手秘密抵达府城,而这三天中,府城先后又有五个人失踪,被方士廷留字掳走了。前后已被掳了十几个人,当年追杀方士迁的主要人物,快被一网打尽了。

  这天一早,飞虹剑客收到了鄱阳蛟倪英派人送来的一封书信,要求午正时分,在百花洲望江亭见面。百花洲在东湖北面,鄱阳蛟竟敢在城中约会,胆大妄为莫此为甚,确也令飞虹剑客心中懔懔。

  信中要求他不许向外人透露消息,不然将受到惨烈的报复,同时警告他曾宅已被严密监视,任何人外出便有泄秘的嫌疑,千万不可轻于试尝,鄱阳水寨的好汉如无把握,岂敢公然在城中办事?

  据传说,宁王因叛逆伏法,被革去护卫之后,造反之念不但不曾放弃,反而为迫切,暗中网罗亡命。收买具有奇技异能的江湖好手,招纳水陆盗贼替他卖命放财,鄱阳蚊极可能是宁王外围走狗之一。这次石头口血案发生,缉凶公文仅由知府衙门发出,连布政使衙门也不加过问。而且缉凶的知府卫门公人,仅在城内外近郊公然盘查询问,一看便知是虚张声势,虚应故事而已,只闹了两天,便鸣鼓收兵不再问闻了。明眼人是宁王府将这件事压下去啦!

  飞虹剑客当然不是傻瓜,当然他对王府的秘密有所风闻,接到信更知不妙,乖乖自行封锁了宅院,严禁任何人出入,门口挂出谢客牌,至亲好友一概挡驾。

  顺化门曾家附近,神秘的陌生人严密监视着曾家的动静。

  街南不远,有一座本城颇有名气的江有酒楼,楼上的东面雅座,窗口恰好可看到曾家的院门,相距二三十家店面,看得真切。

  东面共有四扇窗,四副雅座皆倚窗而设。已脾初,三位雅座便有人占住了。在此居高临下监视曾家,倒是相当理想的好地方。

  最后一副座头,只有一名客人。这名客人只叫了三四味下酒菜,一壶酒,带了一本书,一个时辰内,酒菜似乎并未动过,他的眼睛似乎一直就未离开过书本。

  他是方士廷,穿了青衫,带了一把折扇,目下他叫做龙江,除了身材修伟之外:完全是一个书生派头,雅致温文,书卷气甚重,唇红齿白,玉面毫不带风霜之色,有时摇头吟哦,有时喷喷浑身上下一个书生像,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武林。

  另两桌全是些粗眉大眼的骠悍大汉,每个人都带了一个长布卷,里面兵刃。这些人并不露形踪,一面小酌一面谈些风月事。

  方士廷已决定向飞虹剑客下手,因此到酒楼来查看曾家的动静。终于,他看出不对了,曾家的气氛大异往昔,怎么半天不见有人出入?

  接着他已看出邻座的八名酒客,也有点不平常了,为何这些人不住有意无意向曾家注视?

  他有点恍然,心说:“曾老狗已请来了人手,已在四周布下了眼线,设下陷阱,在等候我下手送死了,哼!别急。我们慢慢来好了。”

  他不再守候,会了帐下楼而去,他已记下了八名酒客的像貌,心中暗暗盘算。

  他挟着书,大摇大摆地信步经过曾家的大院门,看到了谢客牌,不由一怔。既然曾家布下了陷阱,更应像平时一样,这一来,岂不令人动疑么?

  正揣测,已越过了曾家,街对面突然蹬出一个小花子,拦住去路向他咧嘴一笑,举步便走。

  他绕道侧面十余步左右泰然而行,远出街口,小花子往街左的小巷中一钻,扭头向他点点头,进入巷深处。

  他突然止步的低声问:“小妖怪,你搞什么鬼?”

  小叫花子大笑扭头道:“廷士哥,你露出马脚了。”

  ‘我露出马脚?”

  “一个读书士子,说话怎么这样俗?”

  “当然,在外人面前,少不了掉几句文。凤妹,找我有什么事么?”

  小花子是彭小凤,扮成以往跟着九指狂乞走江湖的小花子。她闪入屋角,说:“确有些可疑的消息,你知道为何曾家闭门谢客么?是否感到反常?”

  “是的,确是反常。”

  “四周都有岔眼的人流连不去。”

  “酒楼上有八个人,监视着曾家,我认为曾老狗请来了帮拳的人,正在布下地天罗地网等我呢。”

  “酒楼上有人?”

  “是江有酒楼么?”

  “不错。”

  “这附近守候的人,我认识好几个……”

  “他们是……”

  “鄱阳的水贼。”

  “怪事……”

  “士廷哥,你在此地等我一等。”

  “你……”

  “我到酒楼上看看,以证实我的猜想,看那八个人中,有没有我认识的人。”

  “那些人都很了得,千万小心。”

  “我知道,等会见。”彭小凤匆匆说完,匆匆走了,出巷口奔江有酒楼。

  不久,她匆匆返回,急急地说:“我认识两个人,他们果然是鄱阳的水贼。”

  “怪事……”

  “我猜着了。”

  “何不是曾老狗勾结了水贼?”

  “不是,水贼们是监视曾老狗的。”

  “不会同流合污?”

  “不会的,飞虹剑客从不与正道以外的人打交道。”

  方士廷哼了一声,阴森森地说:“我不希望水贼再来打扰我的事,哼!”

  “你打算……”

  “我打算再等等看。必要时,再赶这些水贼滚蛋。”

  小凤将一具雷火九龙筒从怀取出,送到他手中说:“千万小心。士廷哥,这交给你。”

  “这是……”

  “这是雷火九龙简,给你护身。”

  方士廷原物奉还,笑道:“你又来了。’是惟恐他们不知你彭家介入事么?”

  “这……”

  “我会小心的,瞧,我连兵刃都不带,对付这些人,我尚有自信。谢谢你,我不能用雷火九龙筒。”

  “士哥……”

  “凤妹,不要勉强我。你快走吧,万一被水贼们看出你的身份,那就讨厌了。”

  小凤只好收回雷火九龙筒,说:“那么千万小心了。”

  “我会的,谢谢你。”

  小凤别了方士廷,并不回家,远远地钉在身后跟踪,她要看方士廷如何去应付情势。

  方士廷重新回走,真巧,院门倏开,飞虹剑客独自出门而去。

  “好啊!希望你阁下走远些。”方士廷心中暗叫,虎目杀机怒涌。

  他看到了不少在前后跟踪的人,其中有酒楼上负责监视的大汉,他不知道这些人的来路,还以为飞虹剑客请来保镖的人呢。

  “我不相信你一辈子能请到这么多人保护。”他想。

  他从顺化门大街,一直跟踪到东湖。当他发觉飞虹剑客往北走时,吃了一惊,付道:“难道说,他们已发觉我设在草屋中的秘窟了?”

  他定下心神,远远跟踪。

  日正当中,飞虹剑客单剑赴会,准时到达百花洲的望江早。

  方士廷等飞虹剑客踏入百花洲,心中一宽,立即断定对方在洲上定然有事,便先在各处要道踩探一番。

  百花桥北面的阅武亭有穿便衣的公人。

  旧水军码头有不三不四人疑伏。

  舒翁浦湖畔,泊了两只形迹可疑的船。

  南塘附近,有不少可疑的游客。

  他看出百花洲已成了戒备森严的地方,危机四伏,杀气腾腾。但仍有不少游人,似乎方并不怕游客干扰。

  进退道路他了然于胸,小小的东湖困不住他这条龙,他想:“必要时,给他来一次光天化日大闹南昌城,出动公人吓不倒我方士廷。”

  他在远处留意望江亭的动静,不敢太过接近。

  飞虹剑客踏入望江亭,亭上层突传来了人声:“曾兄请在亭下相候,不久敝寨主便可赶到。”

  飞虹剑客本想向上走,却又忍住了,举目四顾,他发现附近最少也有十个监视动静的暗桩。事到如今,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段日子难过难挨,他从精神崩溃的边缘回复平静,证明他已想开了,大不了把老命奉上,谁要命已无关宏旨,死且不惧,何惧其它?他在石凳上落座,干脆倚柱假寐养精畜锐。

  许久亭上层方传来人声:“曾兄请上来,敝寨主有请。”

  他循旋梯登上亭上层,上面已有五名大汉站起相迎。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是南昌的白道高手,并末与鄱阳的水贼有何恩怨冲突,从未与水贼打交道,彼此闻名不相识相遇到也不知对方是谁。

  但水贼们认识他。为首的四十余岁大汉穿花罩袍,粗眉大眼,眼神凌厉,身材粗狮鼻海口,留下了八字大胡。骠悍之气外露。其他四人也身材壮实,各佩了一把腰刀黑劲装,黑色头,目灼灼狰狞悍野,一看便知不是善类。

  双手抱拳行礼,穿罩袍的人举手虚引,笑道;“曾兄海涵。曾兄如约而来,兄弟深感荣幸。”’

  他泰然就坐,笑道:“倪寨主客气了。幸蒙宠召,不敢不来。”

  “曾兄能守信独自前来倪某不胜感谢。”

  “好说好说,但不知宠召在下前来,有何指教,尚请明示。”

  “兄弟上次派来的卅位头领,原是奉命与曾兄接洽的,但不知他们因何遭遇不幸,兄弟希望知道经过。”

  飞虹剑客早有准备,摇头道:“在下只接到虎鲨容兄要求在滕王阁相会的通知,当天入暮时分,在下至城南付赎款,并未见到方士廷,反而白丢了黄金千两。后来至滕王阁赴会,并未见到容兄,寨主有一位头领目下已落入官府之手,何不向他打听经过?”

  “咱们那位头领是石头口秘窟的侧翼警哨,他说曾兄已到了石头口。”

  “这是不确的,在下愿与那位头领对证。”

  “哼!他已经去世了。”

  “真的?”

  “曾兄难道不知这件消息?”

  “在下为逃避方士廷的追杀,躲在家中不问外事,确是不知道这件事。”他推得一干二净。当然事先他已知道那名重伤未死的水贼,只招出尚有十名同党后便已死去,并末招出何事,他何必自我麻烦卷入是非之中?

  他所说的话也有六七分真,那便是这三天中他极少外出,躲在家里的秘室,只接见至亲好友,旦夕则防方士廷前来要他的命,夜间一夕数惊,怎敢外出自寻死路?”

  鄱阳蛟哼了一下,说:“在未得确证之前,在下不愿与曾兄计较。有关方士廷的事,不知曾、兄知道多少消息?”

  飞虹剑客长叹一声,无限忧虑地说:“在下除了束手待死之外,可说一无所知。目下曾某别无指望,就等他来找在下算帐了。”

  “曾兄难道就不作反抗的打算?”

  “哼!目下曾某像行尸走肉,朋友像避瘟疫一般避得远远地,谁还敢惹火烧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错,是祸躲不过,曾某只等他来决一死战,好汉做事好汉当,在下决不逃避了。”

  鄱阳蛟干笑两声,说:“在下愿助曾兄一臂之力。”

  飞虹剑客坚决地摇头,坚决地说:“倪寨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事到如今,曾某决不再连累他人。同时,在下已领教过贵寨弟兄的手段,不敢再领教了。虎鲨容兄一开口便是一千五百黄金,老实说,曾某已是手头告罄,靠贷借为生的人了……”

  “呵呵!这次兄弟是免费的。”

  “免费?寨主……”

  “咱们只需借重曾兄,不需曾兄多费半文。”

  “哦!倪寨主的话,曾某有点深感不安。”

  “倪某是诚意的。”

  飞虹剑客笑笑,说:“在下明白了。想当年,铁背苍龙顾老从令岳处获知方士廷三男女的行踪,方有追杀至马鞍山的事发生,是不是方士廷已得到消息,也在找贵寨的麻烦了?

  “当然是原因之一。据倪某猜测,在水寨之间散布摇言,引起敝寨兄弟火拼的人,就是方士廷。而这次杀死敝寨三十多名头领的人,也是他所为,此仇不报还有何面目见敝寨的兄弟?倪某想借重曾兄,同仇敌忾一致对付那小狗。”

  “可是,在下根本不是他的敌手……”

  “不需曾兄出手,有本寨的弟兄出面。”

  “哦!但不知……”

  “曾兄请随倪某的弟兄,暂时逃至城外凤凰洲石头口安顿……”

  “什么?去石头口?这……”

  “咱们已重新将秘窟安排妥当,布下天罗地网,曾兄公然前往安顿,方某必前来找你,那么……”

  “不,这样一来,兄弟便被公人所注意……”

  “兄弟完全负责,知府与布政司两衙门,已经不过问这件事了。”

  “这……在下深有不便……”

  鄱阳蛟脸色一沉,站起冷笑道:“曾兄,恐伯没有你打算的机会了。”

  “你是说……”

  “你非去不可。”鄱阳蛟声色俱厉地说。

  “在下……”

  “你非去不可,倪某不再说第三遍。”

  飞虹剑客离座而起,冷冷一笑向梯口退。

  刀光一闪,一名大汉的腰刀出鞘,拦住他冷笑道:“姓曾的,少打逃走的主意。”

  飞虹剑客怎肯与水贼交往,日后传出江湖,他不但声名扫地,而且更可怕的将永远受水贼所挟持摆布,被迫投匪万事皆休。也可能案落官府,背上一辈子黑祸。

  他总算不糊涂,伸手拔剑。

  电虹一闪,他只看到鄱阳蛟左手一扬,电虹以可怖的奇速擦他的掌背而过,灼势得令他掌背发麻,感到有点毛骨惊然,暗器末将他击伤,已够令他发慌了。

  “你如果拔剑,身上将出现三个窟窿。”鄱阳蛟冷冷地说。

  四把腰刀制住了他,只要他一动,很可能四刀齐聚,死定了。

  鄱阳蛟举手一挥,一名大汉上前摘了他的剑。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恨恨地说:“这样对待请来的客人.不合道义。”

  鄱阳蛟冷冷一笑道:“事急从权,而且在下也不打算与你说道义,要借你这块金字招牌引诱方士廷送死,休怪倪某不择手段。”

  “在下认栽,但你在玩火。”他冷冷地说。

  “倪某不玩火,而是玩水。你听清楚了,咱们有四位弟兄伴你走路,从此近百花桥过湖西,绕王城出章江门,码头上咱们有船等候。沿途如果遇上相识的人,你可以说出凤凰洲避祸的消息。假使阁下不肯合作,那么,不但阁下将立毙刀下,恐怕尊府的男女老幼也诸多不便,希望你放明白些。”

  “当然沿途都有咱们的人照料,好死不如恶活。姓曾的,你千万别做出糊涂事。”一名大汉阴森森地说,着手搜他的身,看是否藏有暗器。

  “在下记住就是。”

  鄱阳蛟呵呵笑,说:“你放心,保证你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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