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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忘年兄弟

  青衫文士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大概听我说了旬‘忘年之交’,就猜想比你大得多了,不错,如论年龄,丁某已届古稀之年,但咱们不是世俗中人,你看我像不像三十许人?就算三十好了,咱们不是相差不多,正好平辈论交。”

  石中英大吃一惊,他自称已届古稀之年,那不是已经七十岁的人了?想到这里,不觉俊脸一红,道:“前辈驻颜有术,但实际上,长过在下甚多,平辈论交,在下如何敢当?”

  竟衫文士朗笑道:“小兄弟这前辈,前辈的,岂不把丁某越叫越老了?四海之内皆兄弟,咯们谈得投缘,不必拘泥年龄,小兄弟干脆就叫我一声丁大哥好了。”

  石中英虽觉得这位青衫文士除了一身武功之外,依然不脱书生本色,大概是个狂捐之士,心中也着实钦慕,只见他看去虽不过三十左右,如论真实年龄,大过自己甚多,自己怎好和他平辈论交?

  青衫文士看他沉吟不语,又朗声笑道:“小兄弟沉吟不语,莫非不屑和我丁某缔交么?”

  石中英道:“在下蒙前辈错爱,怎敢……”

  青衫文士仰首大笑道:“小兄弟又来了,你我一见如故,小兄痴长几岁,叫我一声丁大哥,正是最合适也没有了,你要再推来推去,小兄只好拂袖而去了。”

  此人真是脱落形骸,疏狂已极!

  人家既然这么说了,石中英自然不好再说,只得朝他一躬到地,恭敬的道:“丁大哥吩咐,小弟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丁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青衫文士哈哈笑道:“好,好,咱们这兄弟结定了。”

  他说的神采飞逸,想是极为高兴,接着道,“小兄弟人如玉树临风,人品武功,俱为上上之选,只是太拘泥了些,今晚若非我这老哥哥一再逼着你认这个兄弟,岂非就失之交臂了?哈哈,你认了我这个大哥,保你不会吃亏。”

  石中英道:“小弟蒙丁大哥不弃,结为忘年之交,只不知丁大哥名号如何称呼?”

  青衫文士大笑道:“不错,咱们结了兄弟,你连大哥等的姓名还不知道,说出去岂不可笑?哈哈,令师能调教出小兄弟这样一位武林后起之秀,自然也和你说过不少武林成名人物,不知你可曾听说过昔年江湖上人称三昧真君的人?”

  他说出“三昧真君”四字,不由听的石中英那然一惊!

  三昧真君,他自然听师父说过。

  还在三十年前,三昧真君丁无病,已是武林中首届一指,黑白两道最难缠的人物。

  因为他为人狂傲,一切事情,不论是非,均以他当时的好恶而定,实在是介乎正邪之间的一个大魔头。

  江湖上人因他仪容俊美,又有洁癣,又叫他玉面煞君,但近三十年,三昧真君久已绝迹江湖,大家也就把他淡忘了。

  石中英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新认的这位“大哥”,竟会是煞名满天下,江湖上人人谈虎变色的大魔头,一时不禁睁大双目,骇然道:“丁大哥,莫非就是……”

  青衫文士刚笑道:“不错,老哥哥就是人称三昧真君的丁无病,唉!不涉江湖,已经整整三十年了,人生如白驹过隙,你不想老,也不成呀。”

  他生情豪迈,但这两句话,却感慨系之!

  石中英当然不好插口。

  青衫文士举目望望天空,忽然剑眉微攒,自言自语的道:“已经二更多了。”

  石中英忽不住问道:“丁大哥可是在等人么…”

  青衫文士道:“不错,有约不来过夜半,他大概是不会来了。”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双眉微皱,自言自语的道:“莫非他发生了什么变故……”

  石中英问道:“丁大哥的不知是谁?”

  青衫文士道:“老哥哥等的当今武林盟主石松龄。”

  歹中英心头又是一凛,暗道:“只不知他约晤的人,是自己父亲?还是假冒父亲的老贼?”

  “如果是自己父亲,那么失踪了七年的爹,既然和他约在这里见面,今晚自然会来。如果是老贼,显然,丁大哥还不知道老贼已经自碎天灵而死,但他和老贼在此约晤,说不定是老贼一党了?”

  青衫文士忽然回头笑道:“哦,小兄弟也姓石,你是石家庄的人?”

  石中英心头“咚”的一跳,忙道:“不,小弟不是……”他怕青衫文起疑,话声甫落,立即问道:“大哥和石盟主是朋友么?”

  这话问的很技巧,至少可以探探青衫文士的口风。

  果然青衫文微微一笑道:“老哥哥已有三十年不曾在江湖走动,就是三十前,老哥哥也独往独来,从没一个朋友,哈哈,老哥哥一生,直到今晚,才交了你这个小兄弟。”

  石中英心中一动,追问道:“那么大哥和石盟主有仇了?”

  青衫文士笑道:“小兄弟大概是初出茅芦,刚在江湖上走动,认为江湖上非友即敌,难道除了敌友就没有第三者存在?”

  石中英疑惑的道:“第三者?”

  青衫文士道:“不错,除了敌友之外,你想还有什么?那就是非友非敌,天底下有那么多人,如果说你认识的人都是朋友,那又未必,因为朋友,必须趣味相投,肝胆相照,古人所谓得一知已,可以死而无憾,可见一个人一生之中,要交一个真正朋友,又是何等困难?”

  “老哥哥从没一个朋友,是说滔滔浊世,没有人够资格和我做朋友,但老哥哥浪迹江湖,认识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只是老哥哥把认识的人,和朋友严格划分开来,认识的人,只不过他认识我,我也认识他,自然不是朋友了。”

  石中英笑道:“所以大哥就是没有朋友了。”

  青衫文士朗笑道:“天下尽多酒肉朋友,当面奉承,背后中伤,遇利则趋之惟恐不及,遇害则避之惟恐不远,这种朋友,丁某见过太多了。”说到这里,不觉哈哈一笑道:“所以这天底下,老哥哥只有第三者了。”

  他说的“第三者”,就是非友非敌。

  石中英试探问道:“丁大哥盛名满天下,难道会没有敌人?”

  青衫文士耸耸肩笑道:“三十年前,就没有了。因为凡是和我为敌之人,都已死在老哥哥手下了。”

  石中英心头不禁隐泛寒意,但依然问道:“那石盟主既然不是丁大哥的朋友,他和你约在这里晤面,又有什么事呢?”

  青衫文士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石松龄和我不过一而之交,自然谈不上朋友,但他却不失是个诽谦君子。”

  石中英心中暗道:“他说的大概是爹了。”

  他没开口问,只是静静的听着。

  青衫文士缓缓走到石凳边上,坐了下来,抬目道:“来,你也坐下来。”

  石中英依言坐下。

  青衫文士抬头望望天色,微感失望的道:“唉!看来他不会来了。”

  石中英听得不期山大为失望。

  青衫文士续道:“这话算起来该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老哥哥当年忽然绝迹江湖,是为了练制一种助长功力,却病延年的药丸,老哥哥整整化了十年工夫,遍历名山大川,采集药材,其中只缺少了一件东西,那就是千年雪参。当然,那不过是书本上说说罢了,要找一支千年的雪参,又谈何容易?有四五百年的也可以用了。”

  那就是二十年前,老哥哥在雪山一处幽谷找到了几诛百年以上之物,根据经验,这附近十里之内,可能会有数百年以上的雪参,但等老哥找到谷底,就看到一个中年剑客,已经掘到了一株五百年以上之物。老哥哥心头自然十分懊丧,为了合药,就上去和他情商,我当时就想以身边仅有的一颗‘火龙珠’,作为交换。

  “火龙珠不仅功能避火避毒,而且也是夜明珠,入晚能发红光,该是稀世奇珍,那中年剑客厅说老哥哥比了十年工夫,笑道:“在下不过是路过雪山,随便掘几株雪参回去,其实也并无多大用途,兄台既然化了十年时间,各种药材,俱已齐全,独缺一味雪参,兄台只管取去,至于此珠乃是稀世奇珍,在下不敢贪天之功,断无收受之理。”

  老哥哥再三请他收下,他只是不肯,老哥哥才请教他姓名,他说出石松龄三字,老哥哥也告诉他卜居古灵山太乙崖,希望三年之后,老哥哥丹成之日,务必前去一晤。

  到了三年之后,老哥哥丹成之日,石松龄并未前去,第五年,老哥哥找到石门山,他又外出未归,一直到十年前,他忽然找上太乙崖去,但老哥哥为了要练本门一种神功,须闭关十年,迁居到另外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去了,当时我曾在壁上留言,说我远游,约十年之后可返。石松龄当然没有遇上,他也在石壁上留了字,约我十年之后,五月晦日二更,在皖山天柱峰上晤面,算来就是今天了。咋晚我路经石门山,就到庄上找他,庄中不见一人,今晚又不来赴约,不知是否出了什么事?”

  说到此处,双眉微攒,似是极是关切。

  石中英一直等他说完,心中暗暗忖道:“这么说,他等的果然是爹了,敢情他还不知道爹已在七年前,离奇失踪之事。”

  想到这里,不觉起身朝青衫文士拜了下去,说道:“晚辈不知老前辈和家父论交在先,实是失礼之至。”

  青衫文士突然目射奇光,大笑道:“什么,小兄就是石盟主的令郎?哈哈,有其父,果然必有其子。”接着脸色一正,说道:“你老哥方才不是告诉过你,老哥哥和令尊不过一面之雅,谈不上朋友,何况咱们既然结了忘年兄弟,你是老哥哥的小兄弟,一千年也改不过来的了,小兄弟别再拘泥俗礼,哦,令尊人呢?”

  石中英道:“家父已在七年前失踪了。”

  “失踪?”

  青衫文士惊奇的道:“令尊如何会失踪的?”

  石中英道,“家父可能落入贼党手中了。”

  青衫文士听的更奇,双目神光迸射,问道:“小兄弟说的贼党,是些什么人?”

  石中英道:“不知道,贼人假冒家父,在武林中出现,已有七年之久了。”

  当下就把自己父亲远在十年之前,就发现江湖上有一批神秘人物,在暗中活动,势力相当庞大,各大门派,已有不少被他们渗透。

  父亲有鉴于此,以游历为名,遍访各大门派掌门人,希望能把这一隐伏的危机消枚无形。

  贼党也借此机会,运用潜伏在各大门派同党的影响力,公举大亲为武林盟主,过没多久,父亲就被贼党取代了。

  他没说出“护剑会”来。

  青衫文士沉哼一声道:“好计较,这些人,果然心机深沉的很。”

  说到这里,口中“哦”了一声道:“由此看来,十年前令尊走访老哥哥,可能和此事有关了。不过,就以今日之约来说,他定了星月无光的五月晦日,(晦日既每月最后一天)地点又选择了四壁险陡,无人能潜伏窃听的天柱峰,必有隐密之事见告无疑。”忽然回朝石中英问道,“小兄弟几时发现的呢”

  石中英道:“家父在十年前、就把小弟送到家师那里去学艺对外只说小弟失足落水,发现家父被人假冒,是小弟回家之后的事。”

  接着又从自己回家起,一直说到老贼在君山龙门帮自杀,自己等人赶来石家庄,又无故离奇失踪,扼要说了一遍,只是没提“护剑会”的事。

  青衫文士微微摇头道,“真想不到老哥哥三十年没在江湖走动,这些么魔小丑,也居然成了气候,兴风作浪起来。”

  接着正容道:“令尊十年前远上古灵山,可能发现贼势强盛,要老哥哥助他一臂,只可惜我闭关十年,误了大事、小兄弟,你不用焦急,令尊失踪之事,保在老哥哥身上,假冒令尊的贼人虽死,必然另有主使之人,老哥哥既然遇上了。我非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不可。”

  石中英感激的道:“多谢丁大哥。”

  青衫文士爽朗的笑道:“咱们兄弟,这点事,何用言谢?”

  说着,从他腰间,解下一个色呈紫红玉葫芦,倾出一颗朱色药丸,含笑道:“这就是老哥哥化了十三年工夫才炼成的‘坎离丹’,功能补益真气,助长功力,练武之人,服食一颗,足可抵得十年以上的功力,小兄弟从早到晚,未进饮食,正宜服药,你快把它吞了。”

  石中英一怔道:“丁大哥,这么贵重的药,无故吞服,岂不糟遏了?”

  青衫文士大笑道:“不错,‘坎离丹’是九十九种稀见灵药合炼而成,武林中人,梦寐难求,算得是贵重奇药,但你我兄弟,这又算得了什么?快别多说,此刻已届子正,你吞服了,还得及时运功,才能使它遍行九宫,助长功力。”

  石中英听他这些说,只得伸手接过,纳入口中,但觉药丸入口,立即随津而入,奇香满口,一股清芬,直透丹田。

  青衫文士适时道:“小兄弟快盘膝坐下,调息行功。”

  石中英道:“小弟练的是‘逆天玄功’,不是跌坐运功的。”

  青衫文士目射奇光,大笑道:“原来小兄弟是魔教门下,‘逆天玄功’别走蹈径,难练易成,无怪小兄弟小小年纪,一身功力,会是如此成就了,哈哈,练的‘逆天玄功’,你服下此丹收效更速了,快运功吧,老哥哥在此替你护法。”

  石中英不再多说,双手支地,倒竖身子,两脚叉天,运起一口真气,逆经而上。

  这一运气,只觉气机充沛,方才一股清芬之气,立时化作一。团热流,随即冲透重关,一个人轻得几乎要随呼吸,飞了起来!

  这样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才觉元真凝固,渭·髓坚凝,“坎离丹”药力,悉已化为己用,才缓缓睁眼,翻身坐起。

  青衫文士微微额首道:“小兄弟这点年纪,‘逆天玄功’已有八成火候,实在难得,老哥哥索性成全你了。”

  说完,又从玉葫芦中倾出两颗“坎离丹”,说道:“你已经服下一颗,这两颗好好收着,每晚子时,吞服一丸,就可达,十二成火候了。”

  石中英仰首道:“丁大哥,小弟已经拜受一颗……”

  青衫文士道:“不用多说,你快收好了,我还有话说。”

  石中英只得双手接过,揣入怀中。

  青衫文士又道:“小兄弟身佩长剑,但据我所知,魔教不以剑法擅长。”

  石中英不好说出自己有九位师父,七位传了自己剑法,这就说道:“小弟学的剑法,是家父留下来的手著。”

  青衫文士点头道:“令尊一派掌门,这是家学渊源,无怪小兄弟随身佩身长剑了。”

  随着右手一探,从左手衣袖中,取出一卷盘着的东西,递了过去,说道:“此名盘嫡剑,当年得自关外,随我已有四十年了,老哥哥如今用不着它了,小兄弟收着吧,正因此剑随我多年,江湖上人,看到此剑,自然认识,你只要说是我丁某的小兄弟,大概还没有人敢和你为难了。”

  石中英经过这半天工夫,已经知道他的脾气,拿出来了,决不会再收回去,心头一阵感动,双手接过,说道:“大哥厚赐,小弟拜领了。”

  青衫文士嘉许的笑道:“这样才是好兄弟,此剑不仅削铁如泥,挥洒如意,不用的时候,可以束在腰间,也可以卷起来,收入袖中,极为便利,既有佩剑之实,而无佩带长剑的累赘。”说到这时,口气微顿一顿,含笑道,“好了,老哥哥要走了。”

  说着,便自站起身来。

  石中英道:“不知丁大哥要去那里?”

  青衫文士道:“老哥哥行踪靡定,不过我想就近踩踩这些不成气候的东西,究竟是有什么人撑了他们的腰,敢如此胡作非为?小兄弟只管放心,令尊失踪之事,自有老哥哥替你作主。”

  随着话声,飘然行去。

  石中英追上一步,依依的道:“此地一别,不知何时再能和丁大哥晤面。”

  青衫文士大笑道:“小兄弟果然是性情中人,人生聚散,不可预卜,咱们且不妨订个后约,中秋之夜,你可去庐山五老峰找我。”

  话声出口,人已腾空而起,疾如流星,朝峰下投去。

  石中英萍水结交了这三十年前武林中人入退避三舍的大煞垦,经过这半天相聚,但觉丁大哥豪迈不霸,为人爽朗,不似传说中那样善恶不分,喜怒随心的人。

  目送着丁大哥人影远去,天风吹来,微有寒意。

  看看时间;已是三更稍偏,正待离去!

  突听身后不远,传来了一声轻咳!

  石中英暮然一惊,急忙回身瞧去,但见峰后松林间,走出一个葛巾黄衫,龙眉银髯的老者,手策竹纬,缓缓行来。

  石中英看到此人,心头不禁大喜,急忙垂下双手,恭敬的叫了声:“师父。”

  这老者正是石中英的师父狄谷老人。(注:石中英在狄谷学艺,先后曾有九位师父,教他不同武功,其他八位,一身打扮,虽和狄谷老一般无二,但他真正的师父却只有狄谷老人一个人。)

  巡谷老人一双湛若冷电的目光,只有投往在石中英的脸上,似有惊奇之色,过了半晌,才点点头,蔼然道:“孩子,你这几个月来,内力精进极快,可是另有奇遇?”

  石中英道,“你老人家可是刚来么?”

  狄谷老人道:“为师是跟在你身后来的,已经来了两个多时辰,只是没有上来而已!”

  石中英道:“你老人家那是看到了丁大哥了。”

  “丁大哥?”

  巡谷老人脸露惊讶,问道,“你说的是方才离去青衫文士,你知道他是谁?”

  石中英道:“他就是三昧真君丁无病。”

  狄谷老人蔼然笑道:“不错,你看他不过三十左右的人,其实这老煞星年龄比为师小不了几岁。”

  他不待石中英发间,接着说道:“方才为师从怀玉山来,路经此地,老远就看到有人施展‘平步青去,节节高升’绝世轻功,朝峰上飞腾,当今武林,为师还想不出有谁具有这等高绝的身手,心中正感奇怪。”

  后来发现你竟然跟踪他身后,攀登而上,为师这一惊非同为小可,但因相隔太远不及阻止,只好跟着上来,才知道竟是已有三十年不曾在江湖露面的老煞星,我看他对你并无恶意,才算放下了心。

  石中英知道:“丁大哥发现弟子跟踪着他,却没有发现你老人家。”

  狄谷老人道:“真没想到这老煞星三十年不出,一身功力。竟有如此精进,若非为师悬空贴在峰后岩石之下,凭老煞星的功力,岂能瞒得过他?”说到这里,抬目问道:“你怎么会跟踪他来的?”

  石中英道:“弟子正要向你老人家禀告别后经过。”

  狄谷老人微笑道:“你回到石家庄以后的情形,和你在龙门帮的经过,为师已经全知道了,在这里遇上你,倒少了为师不少时间,你替为师捎个口信给蓝兄,有人假冒七星剑主之名,要他查明这假冒人是谁?”

  石中英听的不觉一怔问道:“假冒七星剑主?”

  巡谷老人道:“不错,据报七星剑主和他手下二号,去年年底,已被对方识破,二号当场被他们格杀,七星剑主负伤被擒,自震心脉而死,对方将计就计,由他们手下贼党,假冒了七星剑主之名,他们在船上遇七星剑主,(当时的假石中英)即是假冒之人。”

  石中英诧异的道:“但他不会是贼人一党,这次龙门帮之行,若是没有他相助,决没有如此顺利。”

  狄谷老人道:“这个为师知道,但此人是谁,咱们必须查清楚,因为他知道咱们很多秘密。”

  石中英想到了琴儿(七星剑主手下三号)在龙门帮双方正在激战之中,偷偷溜走,自己当时并未注意,如今想来,必是那假冒七星剑主的同路人无疑。

  这两人(假石中英,和琴儿)可说帮了自己很多的忙,应该是友非敌,那么他们会是什么人呢?心中想着,一面抬目道:“师父,你老人家大概还不知道,蓝老前辈等人,可能全落人贼人手中了。”

  狄谷老人身躯一震,失声道,“什么?你说蓝兄他们,全已落入贼人手中了?”

  石中英应声,“是”?HTML>蒲松龄-->聊斋志异-->大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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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蝎

  明彭将军宏,征寇入蜀。至深山中,有大禅院,云已百年无僧。询之土人,则曰:“寺中有妖,入者辄死。”彭恐伏寇,率兵斩茅而入。前殿中有皂雕夺门飞去;中殿无异;又进之,则佛阁,周视亦无所见,但入者皆头痛不能禁。彭亲入,亦然。少顷,有大蝎如琵琶,自板上蠢蠢而下,一军惊走,彭遂火其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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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周易研究会 邵伟华 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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