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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战火弥天 焰熄成烬

  濮阳维脚尖微一点地,几个纵跃,已如流星般抢先掠上。

  他闪目四顾,只见回雁山庄的黄铜巨门大开,身着青色劲装的“冷云帮”弟子,已与丐门及“黑旗帮”各人,杀做一团,难分难解。

  丐门龙头帮主“冷面乞”常公明,正与黑水一爵孙寒在作殊死苦战。

  双方全是以硬打硬,狠拚猛斗,丝毫不为对方留一步退路。

  疏发黄眼的“铁翼金睛”伍百修,却纵跃如电,灵活已极的力敌两名“鹑衣帮”长老。

  忽然,一声怒叱传来,响起一个破锣也似的嗓音:“妈巴子的,老子今天叫你们知道,我俞大元是否只会缩在窝里,不敢出来应战。”

  濮阳维循声注视,只见秃顶胖大的“力拔九岳”俞大元,正移动着那若半截铁塔也似的身躯,大马金刀的连续挥掌劈出。掌势恢宏,雄厚已极。风声雷动中,尚隐隐夹着呼啸之声。与他对手之人,赫然竟是丐帮三老之一“铁臂乞”古庸。

  古庸虽然练有一双无坚不摧的“铁臂功”此刻亦竟招架不住,左拦右挡,神情极为狼狈。他那副黝黑枯干的面孔上,已沁出粒粒汗珠。

  濮阳维目光四转,不由险些失笑出声。

  原来,由秘道来援的“笑面佛”秋月大师,正舞开那柄精光闪耀,沉重逾恒的佛门方便铲,敌住“江北丐帮”仅存的四名大弟子。铲风激荡中,逼得四人团团乱转,招架不迭。

  “笑面佛”正喜开那张大嘴,哈哈笑道:“我说四位要饭的施主,老衲之意,各位尚得再回山去苦练十年,否则凭这点功夫,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濮阳维暗中一哂,紧握赤手金拐,缓步向前行去。

  在庄墙左近,却又被他发现了一场,令人目眩神迷的激斗。

  原来这拚斗中的两人,正是“七煞剑”吴南云,与驼背偻身的江南“鹑衣帮”帮主,“驼神”葛非!葛非虽然背脊隆起老高,却丝毫不影响他身形的灵活。此刻,他手中正挥舞着一条颜色漆黑,上雕一个狰狞虎头的铁臂,与“七煞剑”吴南云,打得人影不分,剧烈异常。

  濮阳维一见葛非出手之凌厉,招式之怪异,已知此人功力甚为精深渊博。

  “七煞剑”吴南云此际战来,亦十分吃力。但是,显然他在武功方面的造诣,比葛非高上一着,二人狠攻快打之间,已可看出葛非身手,已逐渐不若初时凌厉。

  濮阳维脑中倏然掠过一个念头:“‘黑旗帮’帮主‘摩云鵰’白英,怎的尚未看见?”

  想着,他纵目四顾。

  这时,周遭人影晃闪,杀声震天,鲜红的血,零碎的肢体,四处洒落。双方的帮众,彷佛都已失去理性,红着双眼,发髻散乱,拚命的向对手致命处招呼。每个人的口中,狂吼喊叫着,每个人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对方”。战场的景色,凄厉得足以令一个胆小的人昏厥于地。日光黯淡,苍凉的暮霭中,继续不断的进行着,这人与人之间的残酷屠杀。

  蓦的,高大魁梧,威风凛凛的“八臂神煞”顾子君,已率着十二红巾的五人,急冲而上。他身上所著的红衫,与沾染上的鲜血,已混成一片。

  顾子君忽然张嘴发出一声令人心惊胆悸的长啸,身形蓦然一个翻转,三面黄光闪闪的巨大铜钹,已旋转着斜斜飞出。

  “八臂神煞”的“双掌七钹”乃为武林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绝技。

  在凄绝的气氛下发出,更觉来势雄厚,无懈可击。三面铜钹以惊人的速度,飞落丐帮人群之中。随着一阵阵悲厉的嚎,铜钹上已沾满了鲜血。

  但那三面铜钹,却仍急旋如故,如三个有灵性的魔鬼般,纵横削劈。

  顾子君的铜钹之技,甚为深奥怪异,每次发出,皆以内力贯注其中,故而铜钹能旋转甚久不落,往来飞回,令人防不胜防。

  顾子君三钹一出,已嗔目大呼道:“各位兄弟,莫放走了‘黑旗帮’的任何一人,咱们要血债血还。”说话中,他双掌已带起狂猛无的劲风,闪动间,将“黑旗帮”三名武功不弱的头目,震出丈许之外。

  濮阳维这时已发觉顾子君神色有异,他如此激动,与他平日的沉稳举止,迥然不同。

  濮阳维思忖间,不由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念头。他大喝一声,急急掠至顾子君身旁。

  大声问道:“顾堂主,山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八臂神煞”顾子君,双目布满血丝,衬着他那颤动箕张的红髯,显得极为骇人。他这时,猛力的攻向一群“黑旗帮”帮众,一面悲声道:“帮主,适才‘摩云鵰’白英这个卑鄙无耻的狗贼,突然自暗影中袭出,攻击‘断魂镖’秦堂主……。”

  他一掌劈下,又劈碎了一名“黑旗帮”帮友的天灵。血浆迸溅中,他又大声说道:“秦堂主这时已击毙了两名“鹑衣帮”长老,快攻到山头,他在不防之下,虽以‘断魂镖’绝技将白英给收拾了,但他自己也与白英这厮。双双坠入崖底,生死不明……”

  原来,“黑旗帮”帮主“摩云鵰”白英,在濮阳维与“冷云帮”群豪,大举进攻山头,回雁山庄各人里应外合的吶喊冲出之际,便已察觉形势不妙。

  此人心机深沉,狡诈无比,当下暗一忖量,已悄然掩向入山道路之处,暗中窥探。

  白英心中早已打好算盘,如“冷云帮”大举反攻之下,仍不能占得上风,他便现身出来,帮同丐门诸人向山顶掠到。

  反之,若是“冷云帮”能挽回颓局,他便来个三十六着走为上着。

  当他正隐在一丛灌木之后不久,已看见“断魂镖”秦骥将“鹑衣帮”的两名长老击毙,身形如飞般,向山顶掠道。

  白英骤见之下,急急做了一番思考,瞬息间,他已暗自下了决心,要以最阴毒的手法,暗袭“断魂镖”秦骥。恰好秦骥纵身掠处,正经过一处极险的山崖之旁。

  本来,落月峰并不甚高,但这山崖的形势,却极为奇特的向上突出两丈,而且,再加上峰顶原有的高度,也有八九丈之深。

  崖下尽是些奇形怪状的峋嶙巨石,及纠结蔓延的枯藤杂草,显得十分荒芜。

  这时,“断魂镖”秦骥因适才力毙“鹑衣帮”长老三人,真力损耗甚多,加以他心中,又悬念着回雁山庄战况,是而,毫未注意到侧旁,竟隐伏着一个阴险恶毒的敌人。

  “摩云鵰”白英觑准了秦骥奔掠甚快的身形,他原本十分俊秀的面孔,已逐渐变得狰狞可怖。

  白英手中的兵器“碎骨点筋锤”顶端所附的带刃钢球,随着他嘴角一丝阴森的笑意,倏然飞出。以无比的快速,彷若一团天际流星的曳光,疾袭向秦骥背后。

  白英也在手中暗器射出之际,长身猛扑而出,抖掌劈向“断魂镖”两胁。

  须知“摩云鵰”白英,乃为“黑旗帮”帮主,武功上自有其超人之处。

  这急骤而至的发难,威力自然更较平日倍增,任是“断魂镖”秦骥功力再高,一时也手忙脚乱,躲避不及。

  但他倒底不愧为江湖上的成名高手,就在那几乎不能闪避的剎那间,他却抓住了一丝极为短暂的空隙,倾力侧身跃出。

  饶是如此,那来势急速凌厉,其上附满了锋利尖刃的钢球,已结实的击在秦骥右肩胛之上。尖锐的锋刃,已深深陷入骨髓之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摩云鵰”白英凌厉的掌风,亦已袭向秦骥两胁。

  好个“断魂镖”秦骥,他强自压制住刺骨锥心的痛苦,拚命向前抢出五步,左掌骤然自腰间掠过。反手拋甩,十三枚黑衣银身的“断魂镖”以无比的快速,连续射出。

  十三只“断魂镖”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同时飞出。镖飞疾劲,撕破空气,发出“嘶嘶”之声。银虹闪耀中,顷刻间已到了白英身前。

  “摩云鵰”白英在这猝施辣手的情形下,做梦也想不到,对手竟在身负重伤之余,仍能发出如此凌厉的反攻。

  白英素有“摩云鵰”之称,轻身之术自然不凡,他惊惧之下,狂喝一声,身形已突然向空中拔升。但是,距离是如此接近,白英又是猛劲掠来,加以秦骥在重创之下,早已目眦皆裂,出手之间,无异已将全身功力逼往掌上。独门“百虹溅血”的“断魂镖”法,更已展至极限。任是白英轻功再高,岂能如此轻易躲过?

  一声尖长的悲号中,十三只“断魂镖”已有七只插入白英小腹之内。

  “断魂镖”所蕴劲力,竟将他撞出丈余之外。

  “摩云鵰”白英这时犹自不倒,大翻身,已颤巍巍的挺立地上。艳红的血,顺着插在他小腹内的镖身向外流淌。白英凄厉恐怖的面孔上,已扭曲成一种令人惊惧的条线。

  他满头长发凌乱不堪,双目瞪得已将眼角微微裂开,牙齿深深陷入唇内口中,更发出一种“咯咯”的惨厉低吟。这是一种在死亡之前,野兽作最后一搏的凶戾表示啊!

  秦骥此刻,已冷然的面对着“摩云鵰”白英。他精悍的面孔上,已变成煞白,一条右臂软软垂下。但是,从他双目中所射出的火焰,可以看来,他这时的愤怒,已达到了足以摧毁任何阻碍他复仇的障碍。

  他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的向“摩云鵰”白英逼近,满口刚牙,也咬得咯咯做响。

  “摩云鵰”白英这时已感到全身瘫痪无力,下盘更疼痛得向一只魔手,在抓撕着他的五脏内腑。他强吸一口真气,勉强压制住翻腾如涌的气血。双手提聚全身功力,凝神等待着这在他生命中,最后一次搏斗。白英知道自己受创之深,已不能用世上任何一种药物治愈。

  一个人,在他明知生命已毫无希望的时候,他总不甘心就此待毙,多少总要做一种甚至是毫无意义的挣扎。哪怕这种挣扎,对他的需求,并没有一丝帮助。

  白英已将他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精力,完全贯注双臂,虽然,他这时的功力,已不及平昔的一半。

  秦骥一步步的接近了。他除了肩胛处深重的创伤外,两胁之上,也受了不轻的掌劲波震。这时,他所受的伤害,也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

  二人好似经过一场殊死扑击后,俱皆受了重伤的猛虎,瞪着双眼,鼻翘煽动,缓缓的接近……接近……。

  “摩云鵰”白英蓦然厉喝一声,倾全身之力,推出两掌。“断魂镖”秦骥冷然一笑,左掌已疾迎而上。

  两团劲风,“轰”的一声触散,两人的身形,已同时踉跄后退。

  白英此时,更已临近了山崖的边缘。

  “断魂镖”秦骥仍自冷哼一声,艰辛的向前行来。嘴角已渗出丝丝鲜血。

  蓦的……秦骥大喝一声,如疯狂般疾扑而上。

  那只已成朱红色的左掌,幻闪不定的劈向白英全身要害。

  白英此时双目已逐渐迷茫,神智陷入昏迷。

  但是,一种潜在的求生本能,竟激发起他一股超乎寻常的巨大力量。

  就在“断魂镖”秦骥和身猛扑之际,他已不可思议的倏然转身,倏伸双手,死死的将秦

  骥抱住。这时,秦骥的掌势,已结结实实的劈在白英胸前。

  白英口中狂喷着鲜血,喉头咯咯的响着,猛力一转身,已紧抱着秦骥向崖上翻落。

  秦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白英临死之前,仍能发挥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其实,这是一种人类潜在的本能中,极不可思议的奇异现象。

  假如勉强分析它的话,只能说这是一种生命濒临绝望之前,最后的挣扎,也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

  秦骥一挣未脱,用力过度,人也跟着昏迷过去。

  就在两人自崖顶坠落的剎那间,已被自山下大道攻上来的“八臂神煞”顾子君及“双连掌”浩飞二人瞥见。

  二人不由双目尽赤,肝肠寸断。

  浩飞才将“黑衣玉虎”赵砚池震伤,正觉欣慰,这时目睹情形之下,一团豪气顿化云烟,他狂吼一声,奔至崖顶,向下痴痴的凝望着。

  顾子君只有强按悲痛,一面令浩飞尽快到崖下寻找,看看秦骥是否有救,自己已急急向山顶奔去,意欲将此事禀告帮主知晓。

  “八臂神煞”顾子君一面须眉煽动,若一只猛狮似的横扫敌人,一面声嘶力竭的向濮阳维断续的说出经过。

  濮阳维闻言之后,默不作声。但是,面孔上的肌肉,却在痉挛的微微抽动。

  他此刻的难过与悲恚,只怕更在顾子君等人之上。

  濮阳维嘴唇紧抿,身形突然斜掠而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妙曼优雅的弧线,已轻如一片落叶似的,落在丐帮龙头帮主“冷面乞”常公明的身旁。

  这时,“黑水一绝”孙寒已逐渐占得上风,将常公明攻势压制下去。

  濮阳维突然大喝一声,冷然道:“常公明,你有胆与在下一较身手么?”

  一旁的“八臂神煞”顾子君,此时亦抽身退出。

  他此刻不由心中纳罕。因为他奇怪濮阳维在闻知“断魂镖”秦骥生死不明后,怎的尚有心绪再与丐门诸人单独拚斗?

  其实?濮阳维在闻及“断魂镖”秦骥恶耗后,心中的悲痛,早已难以按捺。只是他素来深沉,未曾表露于外而已。他之所以找常公明一较长短,为的是不愿双方帮众,再多增加些无谓的伤亡。而且,到目前为止,“黑旗帮”可说是死亡殆尽,主要人物全部被歼。

  濮阳维纵有满腔悲愤,还能再做些什么呢?他极不愿意再向那些“黑旗帮”中,武功低庸,无足轻重的帮众们再下煞手。

  其实,濮阳维想的极为透彻,即使将“黑旗帮”仅剩不足数十人的帮众完全杀死,又济得什么事呢?

  他如今只想速战速决,将目前尚握有部份实力的丐门诸人一举歼灭。

  也好尽速分出人手,去寻找生死不明的“断魂镖”秦骥。

  “冷面乞”常公明,这时贯足“少阳神功”疾出五掌,将“黑水一绝”孙寒逼得稍退一步,自己已纵身跃出。

  他那一张皱纹重叠的面孔,这时仍毫无表情。冷冷的道:“好极,老夫正想与阁下一分生死,目前正是大好时机。”

  濮阳维游目四周,淡然道:“尊驾是否愿意喝令贵帮诸人住手?以便吾等单独了结。”

  “冷面乞”常公明正待说话。

  蓦然一连串的惨号传来,“江北丐帮”仅存的四名大弟子,已全然在瞬息间,吃“笑面佛”秋月大师连环十二式击毙。

  常公明大喝一声,双目尽赤,身形急闪,已亡命般的扑向秋月大师。

  就在他尚未达到已嗔目待战的秋月大师身前之际,一声狂笑起处,一条庞大的红影,已自空坠落,劲风倏起,二人已于顷刻间连对六掌。

  “冷面乞”震得身形乱晃,那条红影闷哼一声,亦微挫两步。

  “冷面乞”一挥额前汗渍,厉声喝道:“顾子君,老夫与你拚了!”

  原来,这自空飞落之人,正是业已悲愤满膺的“八臂神煞”顾子君。

  他这时大笑一声,说道:“常公明,此次血难浩劫,全然由你一手造成,今日本座教你难逃公道!”

  说着,他已呼呼轰轰的推出五掌。

  砂土飞溅中,二人又已狂叱一声,战在一处。

  顾子君的“大力千斤掌”威震武林,此次倾力攻出,威力之大,更是足以开山裂石。

  常公明长嚎一声,毫不退让,亦闪电拍出五掌。

  这时,场中人影翻飞,怒叱悲号连起,形势更加混乱。

  一声凄厉高吭的惨叫起处,墙边与“七煞剑”吴南云格斗的“驼神”葛非,已歪歪的退出丈余之外。但那声惨叫,却并非自他口中发出,而是葛非被吴南云快逾电光石光的一剑,划破手臂后,顺着后退之机,将一名“冷云帮”香主猝然震飞时的悲号。

  这时,那名香主惨叫出口,人已满口鲜血的摔落地上。

  立在一旁观战的濮阳维,面色十分凝重,他那双上挑的俊目,冷森而淡漠的注视着葛非,神情肃煞得令人不寒而栗。

  “七煞剑”吴南云,以超越的“七煞剑法”刺伤对手后,他却料不到葛非竟然如此狡诈,乘身形微撤之际,犹自出手伤人。

  吴南云怒叱一声,“珠耀剑”倏然发出一片眩人神目的光芒,彷若七枚烈阳齐辉,银辉万丈。

  “驼神”葛非身手固然高绝一时,但他适才以自己一生苦练的“龙形十九掌”应敌,尤自首尾不灵,捉襟见肘,心中便知不妙。

  此刻骤觉眼花撩乱,眼前竟全然被一片灿然光辉眩迷,丝毫不能见物。

  他惊骇之下,不由脱口大呼:“七阳争辉!”身形随着呼声,亡命般向后飞掠。

  但是,吴南云手中的“珠耀剑”已冷森森的到达葛非胸前三尺左近。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蓦然一声厉喝传来,一条黑影已若闪电般掠入那片银色光网中。

  闷哼、怒喝,随即传来。剑光骤敛,吴南云冷然卓立,面色毫无表情。

  “驼神”葛非却已萎顿的扶着墙壁,急促喘息,面色涨若猪肝。

  在他一旁站立的,赫然竟是那与“力拔九岳”俞大元交手过的“铁臂乞”古庸。

  这时,秃头胖大的俞大元,正怒气冲冲的掠到。他哇哇大叫道:“姓古的,阁下轻功倒是美得很哪!你既然与本护法交手之际,尚能纵身救人,本护法就更要掂掂阁下还有什么绝活儿未露?”说着,双掌齐挥,劲风罡烈中,更挟有“轰轰”之声。

  这正是关东独钓崖,“大力尊者”所传绝学“雷霆掌”。

  古庸适才与俞大元交手,可说是吃尽了苦头,他那铁臂功本来擅长以硬碰硬,但遇着一身外家功夫已达巅峰的“力拔九岳”俞大元,却是毫无用武之地。

  古庸每次出手,不是被震得双臂酸痛,便是如击在万载坚石之上,丝毫占不了便宜。

  只是他身形闪掠间,较俞大元灵活多多,故而尚能勉强扳成平手之局。

  俟至“驼神”葛非遇险命危,因古庸距他最近,他睹状之下,亦顾不得自身难保,电闪般急掠而出,一手拉着早已闭目待毙的葛非,自己也拚命向后跃出。

  饶是如此,他自己长衫襟袖,已被吴南云划破裂了一道二尺多长缝口。

  此刻他心神未定,“力拔九岳”又已挥掌攻到。古庸惊怒之下,不由狂吼一声,双臂贯足真力,猛然推出。“劈啪”一声暴响,俞大元已挫后三步,“铁臂乞”震得身形一歪,“碰”的撞在墙壁之上。

  俞大元哈哈大笑道:“古老前辈,凭阁下这几手不成气候的玩意,也配在江湖上称英雄道好汉?”

  要知古庸年纪已六旬以上,不但武功极高,在“江北丐帮”中,地位更是超然。

  江湖上,任谁提起“铁臂乞”来,也要退让三分。

  如今竟一再受挫于成名较晚的“力拔九岳”手中吃瘪,怎不令他气苦欲绝,老脸无光?

  古庸大喝一声,又待拚力冲上。

  一旁的濮阳维已缓步向前,冷然道:“古庸,省点精力吧!稍停本帮主还要与你亲自了结昔日秦岭的那段公案……”

  “铁臂乞”古庸,霍然收招,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力拔九岳”俞大元咧嘴一笑,一个大旋身,就将身后早已畏缩不堪的丐帮弟子,凌空拋起。他大声道:“帮主,既然这位姓古的前辈尚要与帮主亲热,本护法就只有玩拋绣球的把戏了。”

  濮阳维微微一哂,目光环顾四方。只见“铁翼金晴”伍百修,这时已将江南“鹑衣帮”

  两名长老点倒,正纵身人群中,往来冲杀。

  双方人马此时俱已疲惫不堪,筋疲力尽,但各人犹浑身浴血,拚死力斗。

  遗尸更见增加,甚至连惨呼哀叫,也是那么有气无力。

  濮阳维倏然断喝一声,洪声道:“凡我‘冷云帮’弟子,全后撤二十丈待命!”

  一言出口,“冷云帮”帮友已齐齐轰诺一声,向后撤离。

  这时,“黑旗帮”的残兵,早已伤亡累累,仅剩下十数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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