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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七章 风啸日晦 龙腾虎跃

  一直站在旁边,尚未开口的“九指魔”公孙无畏,忽而双手高举,止住了众人的喧哗。

  自己已大踏步的走向前去,说道:“濮阳维,人道阁下智勇绝伦,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尔尔。”他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又道:“眼前情势,只怕阁下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吧!”

  他突然一拍双手,草丛中已应声出现了十二名黑衣大汉。

  十二人中,每三人一组,肩头上,赫然扛着一杆乌黑的火铳。

  这火枪虽然异常笨重,但里面却塞满了铁砂及火药,一经引发,便四处迸射,威力之大,极为惊人。

  任你武功再深,自也挨不住那有若烙铁炙热的强劲铁砂一击。

  “九指魔”公孙无畏满面得色,续道:“阁下瞧见了吧!如阁下继续负隅顽抗,不但你本人逃不出我方重重包围之下,甚至于贵帮的属下,亦将无一幸免。”

  他微微一顿,又道:“何况,还有阁下腻友白姑娘,受持于我方甘兄手中。”

  茅屋中的濮阳维面色苍白,但是双目却神光炯炯,他表面上虽像是在倾听着“九指魔”公孙无畏的谈话,心中却极快的思忖着,该如何的打开目前的僵局。

  “九指魔”公孙无畏话刚讲完,濮阳维已狂声笑道:“看你模样,必就是江北绿林道的盟主,‘九指魔’公孙无畏了!”他说至此面色倏然一寒,厉声道:“你们以为倚仗人多势众,便可稳操胜券么?这样未免太也简单了!”

  他傲笑一声,又接道:“现在废话少说,任你舌灿莲花,亦休想占到本帮一丝便宜,若是不信,便过来交手试试?”

  “九指魔”公孙无畏估不到对方如此倔强,不由得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道:“好!好!濮阳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稍时玉石俱焚,你便知老夫所言不虚。”

  濮阳维嘿嘿一笑,不再接答。

  这时,“红魑会”大当家,“烈火赤目”单独行,已大步向前来,与“九指魔”公孙无畏,“魔爪”甘滨等人低低商谈起来。只见三人正在不住点头,好似在计议着如何向茅屋中,“冷云帮”的群雄攻击。

  濮阳维知道目前情势十分危殆,对于己方已濒于绝对不利之地步。他忖道:“目前我方虽然只剩下四人,但个个功力不弱,对方人数虽多,却未见能占便宜,只是室中昏迷的六人,要怎生设法将他们妥为安置才好,否则到时首尾不能兼顾,就会受到极大的损伤……”

  他仰首凝思,不言不动,像个木雕之人。

  “七煞剑”吴南云面色沉凝,监视着屋外的一举一动。

  这时,只见敌人已一批一批的分散开去,隐匿各处,竹篱外人影纷飞,来往奔跑不停,显然对方已在积极备战了。

  蓦然,濮阳维大叫一声:“有了!”

  吴南云微微一怔,愕然不解地望着他。

  濮阳维急急附在他耳旁,轻语一声。

  吴南云那沉重坚毅的面孔,已逐渐露出一丝笑意,好似那云翳之中透出一线阳光。

  只见他急急点头,已极快的将昏迷在椅上的六人,逐次拖入内室。

  濮阳维才转身过来,四周已响起了几声,惊天动地的轰然巨响。

  阵阵青烟冒处,一蓬炙热通红的铁砂,已似漫天冰雹般,急骤射入。

  茅舍堂前,顿时被打塌了一大片。

  濮阳维身形如电,响声入耳,他已飞身纵在屋檐。

  这时,四周“劈啪”之声,恍如年节花爆般,密响不绝,震耳欲聋。

  呼啸的铁砂,自四周缺口射入,威力之大,直如山摇地动。茅屋中阵阵“哔卜”暴响,除了家俱柱梁,被打得破裂不堪外,墙壁四周,更已“呼呼”的燃烧起来。

  濮阳维背脊紧贴屋檐,宛若一只绝大的壁虎,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却敏锐的向四周打量着。忽然一阵青烟,由距屋左三丈处的一丛草堆中升起。跟着便是“轰”的一声巨响,一片铁砂已射将过来。

  濮阳维骤然发现了敌方这杆火枪位置,心中不由大喜。

  他略一估量距离,便知凭自己一身功力,定可将这杆隐于乱草中的火枪击毁。

  濮阳维嘴角之上,掠过一丝残酷的微笑,他急一挥手,一溜红光已厉啸着射向那左侧草丛之中。去势之快,恍若流星闪电。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丛草堆之内,已响起数声凄厉惨号,红光盘绕,划成一道美丽的弧线,又飒然飞回。

  濮阳维将全身真力,巧妙而准确的贯注于“赤龙梭”之上,故而能在伤人之后,折回到濮阳维的手中。

  茅屋外,人影骤闪,已有人惊呼着向四处逃窜。

  濮阳维理也不理,双眸又敏锐的向四周搜索。

  不一刻,已吃他在一株枝叶茂密的大树之上,发现了另一杆火枪。

  那片浓密的枝叶之后,好似微有火光一闪,濮阳维已知对方必是将要燃着引线。

  他蓦然想起一法,急急伸手一摸,已自身上拿出一粒鹅蛋般大小的钢弹来。

  这时,一根乌黑的枪管,正自枝叶中缓缓伸出。

  濮阳维毫不迟疑,嘿然一声,手中那枚钢弹,已似脱弦流矢般飞去。

  银光一闪,恰巧不过的适好嵌入那管伸出来的火枪枪口之中。

  只闻一声震天价巨响,那杆隐藏在树上的火枪,已自中间炸裂。

  碎铁纷飞中,铁砂四溅,三名黑衣大汉,惨嚎连声,纷纷自树干上坠下,个个都是鲜血满脸,哀号不已。

  原来,濮阳维见树上枝叶之后,火光微闪,已知对方必然又想引发火枪。

  他拿捏准时间,在那隐于树上的火枪枪口伸出之际,已运劲将一粒钢弹,巧妙的射入枪口之中。这时,亦正是三名火枪手,将火药引线燃着的剎那。

  火枪出口既被堵塞,铁砂热力喷射不出,即在枪管中自行炸开。

  濮阳维在瞬息之间,已连续的解决了敌人两杆火枪。

  此时,“七煞剑”吴南云已自内间闪出,一面急急将室内火焰扑灭,一边含笑向濮阳维微微点头。

  濮阳维知道事情已经办妥,探首环目四顾,伏身侧室的“独臂金轮”石鲁,正在怒目圆睁的瞪视着屋后,“粉面罗剎”徐妍容也紧紧倚在门侧。

  他心中不由一宽,知道己方四人,皆未受到伤害。

  欣慰之下,他低声说道:“吴堂主,天幸我方之人全未挂彩。现下时机急迫,后顾之忧既除,咱们便冲出室外,杀个痛快!”他语一声停,人已似鹰隼般,“呼”声向外掠去。

  “七煞剑”吴南云大喝一声,响如平地焦雷,身形晃处,亦随后扑出。

  “独臂金轮”石鲁,“粉面罗剎”徐妍容二人,亦相继杀出。

  这时,只见草地之上,一道精芒电闪,往来盘回,蒙蒙白光中,煞气隐隐。

  濮阳维已旋展开,“修罗九绝式”如天兵突降,大展神威。

  “红魑会”江北绿林道,“黑砂岛”各方人马,如秋风落叶般,纷纷倒地,血肉横飞,人仰马翻!悲号惨嗥中,未死之人,亦皆四窜逃亡……“七煞剑”吴南云手中一把“珠耀剑”亦若横空长虹,匹练般电掣翻刺,似江河决堤,绵绵不绝。

  蓦然,两声厉啸起处,“红魑会”大当家“烈火赤目”单独行,副首领“独臂毒夫”薛天涛,已双双怒叱而至。

  单独行手执一把巨形熟铜金瓜锤,薛天涛手中却紧握着一柄精光闪耀的薄刃缅刀。

  二人暴怒中,一上手便已拚出全身功力,扑向濮阳维而来。

  濮阳维长笑一声,剑光一闪,一招“长恨绵绵”起处,已卷向单、薛二人。

  正当此际,又是一声冷笑,两圈银环,日光之下,莹光夺目,狂风般劈向濮阳维身后。

  这暗袭者不是别人,正是黑龙山“魔爪”甘滨。

  濮阳维怒叱一声,剑起如瑞云缤纷,寒气逼人,剎那间,已与这三位黑道中顶尖高手,斗在一处。

  “七煞剑”吴南云的攻势,亦遭到阻碍,他正被江北绿林盟主,“九指魔”公孙无畏,及“北海毒鲨”胡波二人夹击,已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战。

  “独臂金轮”石鲁与“粉面罗剎”徐妍容,正并肩站立,挥舞手中兵器,尽展平生所学,力拒“红魑会”总监堂“瘟神君”牟忍德,江北绿林盟下副瓢把子,“天雷叟”马亮,“黑砂岛”十七煞星中仅余的六名弟子等人联手合击。

  显然,“冷云帮”群豪,此刻已陷入极端不利的境地。

  此时,侧旁戒备的“蓝鹰”卞青元一声呼啸,已率着数十名“红魑会”爪牙,急掠向茅屋之中。其意显然是想擒住刻下在茅屋中,已被迷昏的六名“冷云帮”属下。

  濮阳维力敌三位黑道中,功力无匹的魔头,亦自有些吃力。

  但是,他仍能分神注意四周战况。

  这时,他看见“蓝鹰”卞青元等人的行动,他嘴角微微一哂,暗笑道:“这一着,你们可是上足大当了。”

  他心念转动间,已连连闪过“独臂毒夫”薛天涛及“魔爪”甘滨的两记奇招。

  他冷哼一声,身形微晃,一招“碧血三溅”已电掣般使出。

  剑光幻成三道经天银龙,将对方三人逼得狼狈躲闪。

  “红魑会”首领“烈火赤目”单独行,手中沉重的熟铜金瓜锤,舞起阵阵呼轰若狂涛般的劲风,猛攻而上,劲气中,锤影如山,的是有开山裂石之威。

  濮阳维挺持“修罗剑”剑身劲气,已凝成一道深厚晶莹的光墙,瞬息间又将三人逼退数步。缠斗间,不觉已有了百余招之多。

  正当此时,蓦然周遭奇亮,一道耀眼的豪光,闪耀生辉。

  那奇强的亮光,逼得场中诸人眼花撩乱。

  濮阳维暗自一凛,已知“七煞剑”吴南云必已使出,他五台“七煞剑”法中,最凌厉的救命三绝式之一“七阳争辉”。

  果然,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北海毒鲨”胡波的惨叫之声,已凄厉的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众人惊惧回顾,只见“北海毒鲨”胡波紧扪胸口,正缓缓倒地,胸前热血涌出,已将衣衫浸透。

  “七煞剑”吴南云左臂之上,深插着一支黝黑而尾部分叉如燕尾的暗器。

  他发髻散乱,面色苍白,显然亦是受伤不轻。

  一旁的“九指魔”公孙无畏,却惊愕万分的瞠目注视着吴南云,他摸不透吴南云利剑的剑身会突然发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濮阳维对手的单独行,薛天涛、甘滨三人,却丝毫未被眼前的变化所惊惧,依旧出招如常,奇快的动着手。

  但场中的一切,他们却已看清楚,四人中各有各的心思。

  濮阳维极快的忖道:“目下‘七煞剑’又已负伤,而且,瞧他手臂上所插的暗器,显然乃是“北海毒鲨”胡波临死的一击,假如确是如此,这暗器便必是由胡波那‘钻心厥’上之小孔中射出,而且,恐怕还含蕴奇毒。”

  “烈火赤目”单独行,心中却得意非凡。

  因为“北海毒鲨”胡波的生死,与他根本就没有关系。何况,“北海毒鲨”胡波在临死之前,更代他击伤了一个劲敌,说不定“魔爪”甘滨还是与胡波勾结的呢?

  “七煞剑”吴南云适才在公孙无畏及胡波夹击之下,已逐渐感到不敌。

  因为以吴南云的一身卓绝武功,应对“北海毒鲨”胡波或“九指魔”公孙无畏其中的任何一人,都有稳操胜卷的把握。但是这二人若联手齐上,吴南云便感到力不从心了。

  故而,他在战到第一百二十招上,便猝然施出五台派镇山之技“七煞剑”法中救命三绝招之一“七阳争辉”。

  但是就在“七煞剑”吴南云的“珠耀剑”深深插入“北海毒鲨”胡波的胸口时,胡波手中“钻心厥”的小孔内,所装置含有奇毒的“燕波透心锥”亦电闪般连续射出只。

  胡波骤觉眼前奇亮,视线全失之际,便知事情不妙,故而他出手之下,亦是狠辣异常,竟施出他秘藏多年,不遇强敌绝不施用的“五锥夺命”手法来。

  “七煞剑”吴南云虽然一剑刺中敌人,但他因欲适时避开“九指魔”公孙无畏的一招“双钹撞钟”故而略为分神,透心锥袭至,情势危殆之下,他倾全力避开了四枚,但仍被其中一枚钉入手臂。吴南云骤觉臂膀中锥处,一阵奇麻,便知胡波暗器之上,必然含有奇毒。

  他当即运气封闭穴道,以免毒气攻心。

  “九指魔”公孙无畏却看出便宜,狂笑一声,又急攻而上。

  他此时出手,异常狠毒,猛攻硬劈,完全是一派置人于死地的进手招数。

  “七煞剑”吴南云一声不响,紧咬牙关,“珠耀剑”挽起朵朵剑花,已与公孙无畏战在一处。

  但是出招换式之间,显然已经迟滞不少!

  濮阳维心急如焚,情势之危急,他焉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只是自己目下对手,个个都是功力卓绝,威震一方之人,一时半刻之间,却决计无法分出胜负。

  “烈火赤目”单独行力大锤沉,手中金瓜巨锤,声起如雷,他震惊江湖的“霹雳锤”法,已使至极限。

  “独臂毒夫”薛天涛,亦是连声暴喝,吐气开声,右手缅刀涌起精光万丈,挥霍如风,左掌间而寻隙出击,声势极为惊人。

  一旁的“魔爪”甘滨,却最是阴刁油滑,他绝不与濮阳维正面拚斗,一味的闪掠游走,“九宫索命圈”神鬼莫测的迭次突袭。

  口中还冷言冷语的讥讽道:“我说濮阳大帮主,如今你便是答应甘某的两个条件,嘿!也来不及了!贵帮的吴南云大剑客,已挨上了一只‘燕波透心锥’只怕午不过子,就得一命呜呼,可惜呀!可惜……”

  濮阳维面色凝重,不理不睬,聚精会神的将一口真气,贯注于手中“修罗剑”上。

  蓦然──他剑身急快的一颤,点点星芒流泻,“独臂毒夫”薛天涛失神之下,肩头已被划破一道两寸长的血槽。

  “烈火赤目”单独行怒喝一声,金瓜锤连连击出五招,始将薛天涛的危机堪堪化解。

  “魔爪”甘滨尖叱一声,“日月双环”绝招倏然施出,两团银光翻涌,劲气如虹,步步紧逼。

  濮阳维大演绝学,身形运转如行云流水,潇洒中别有一股超凡气度。

  这时,四人已拚斗至五百招上。

  蓦然,茅舍之中,已传出卞青元的声音叫道:“奇怪,那些昏迷之人,怎的不在室内?”

  接着,左侧又是两声闷哼传来,一旁激战的“独臂金轮”石鲁,与“天雷叟”马亮,各自退出三步。

  就在二人身形始退之际,“天雷叟”马亮已是一声暴喝,双掌带起条条巨形光幢,风声如雷,泛出阵阵淡青色的雾气。

  马亮独特的“青木十一式”已倏然施出,威力之大,无可比拟。

  濮阳维骤见之下,便知要糟,他悚然一凛,不由刚牙紧挫,目蕴煞气。

  这时,“独臂毒夫”薛天涛适好厉叱一声,手中缅刀抖得笔直,一缕寒光已疾然劈向濮阳维身后。

  同时,“烈火赤目”单独行的金瓜锤,及“魔爪”甘滨的“九宫索命圈”亦左右夹击,分取濮阳维两胁要害。情势已极为危殆……濮阳维将心一横,身形毫不闪躲,长吸一口真气,一身白色长衫已倏然鼓起,好似里面充满了空气似的。周围亦同时泛出,一圈青红两色的蒙蒙劲气。

  急怒中,他已运出举世无匹的“六弥真气”。

  但是濮阳维也不敢说有绝对把握,能抵得住这三个魔头的合力一击。

  他几乎是同一动作,手中“修罗剑”已适时凝成一道银色浩荡长虹,银虹之中,尚有九股大约拇指粗细的强光,剑气呼啸刺耳,势如山崩海啸,汹涌而至,令人招架无方。

  这是他第二次用出条罗九绝式的第七招“九神拘命”。

  但是,濮阳维目下使出此招时,却全然不避适人攻势,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拚命招术。

  几乎是快得不可言谕,双方已倏然接触。

  “魔爪”甘滨为人最是狡诈机警,他一见对方剑气中煞气隐泛,豪光万丈,已识出这正是濮阳维昨日刺伤巴豪的那一式绝招!

  这时他心中已自胆寒,但却来不及收招换式了!

  甘滨狂喝一声,“九宫索命圈”倾足全身之力拋出,身形却藉双圈拋出反弹之力,拚命后跃。可是他仍然晚了一步,就在他才窜起的剎那,眼前已银光暴闪!

  快得连剑式也未看清,鲜血怒射中,“魔爪”甘滨的一条左臂,已被齐肩斩断。

  他一声惨号尚未出口,另一声悲叫已先他而起。

  原来“烈火赤目”单独行猛力一击之下,忽觉手中一震,敌方身前,彷佛有一道铜墙铁璧似的无形潜力!他才暗叫一声:“不妙!”一片寒光已到达眼前,速度之快,简直不能似任何词句来形容。

  “烈火赤目”单独行任是横行一世,心狠手辣,却也在热血迸溅中,被削去半个大好头颅。

  濮阳维虽然一剑挥出,连臻奇功,但同时对方的三件兵器,已分别向自己背后,两胁猛戳而至。

  须知濮阳维那一身举世无匹的“六弥真气”乃是靠着一口先天气劲运出,威力虽强,却是最为耗伤真元不过。

  这时,甘滨、单独行、薛天涛三人均倾全力出手,三人皆为邪道中顶尖高手,这一联手合击,岂同小可。

  濮阳维骤觉身侧所布之真气,起了一阵极大的震伤,心脉震动甚剧,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已狂喷而出。

  他面色青白,身形一个翻转,随着一片精芒耀目的百丈寒光,已若天罗地网般,罩向那瞠目结舌的“独臂毒夫”薛天涛。

  薛天涛已倾出全身之力,一刀砍下,非但未能伤着敌人,而自己那柄锋利无匹的薄刃缅刀,却好似砍在一块极有弹性的皮革上一般,飒然反震而回。

  同时,惨□之声起处,自己大当家,及功力高超的“魔爪”甘滨,已是一死一伤。

  他正愕然惊慑,心慌意乱之际,濮阳维已回剑罩下。

  出手之式,仍是那修罗九绝式的第七招“九神拘命”。

  “独臂毒夫”薛天涛但见剑势绵密,若山摇地动,好似自己身外,已全然凝成一片重重的剑山,根本就无法闪避。他面孔发紫,瞳孔大张,狂□一声,发疯似的将手中缅刀舞成团团光圈,意欲做困兽之斗。

  但闻一声哀呼,“独臂毒夫”薛天涛庞大的身躯,已被那奇幻无伦的剑光,绞成碎片,血肉纷飞。

  血光之中,一截截亮闪的物体四射,一旁正在手足无措的“红魑会”党羽,顿时被这物体射中,已有五、六人翻滚在地。

  原来这被削成一截截的物体,正是“独臂毒夫”薛天涛手中的软兵刃缅刀,在与濮阳维“修罗剑”撞击之下,亦遭到与他主人同一的命运!

  濮阳维此刻白色长衫之上,沾满了斑斑血渍,双目煞气毕露,发髻散乱,身躯也微见摇晃。

  四周的“红魑会”江北绿林道,“黑砂岛”等爪牙,目睹此凄厉景象,早已吓得浑身颤抖,面青唇白。

  濮阳维俊目一闪,已蓦然看到“天雷叟”马亮,正双掌带起呼轰劲风,劈向那摇摇欲坠的“独臂金轮”石鲁。

  原来“独臂金轮”石鲁,因残疾之故,一身功力虽然高强,却不是已有四十余年修为的“天雷叟”马亮之敌。何况他在久战力疲之下,适才与“天雷叟”硬对了几掌以后,已自头晕目眩,五腑六脏翻腾不已。

  濮阳维厉叱一声,白光起处,已身剑合一,若流星划空,急刺向“天雷叟”马亮身后。

  但是,时间上仍然略晚了一步。

  正在此时,一声娇叱起处,“粉面罗剎”徐妍容已拚命挡开了“瘟神君”牟忍德的一掌,纵身跃上,挡在“独臂金轮”石鲁身前舍身硬搪了一掌。

  说时迟,那时快,“砰”然大响声中,跟着起了一声惨号。

  一切静止之时……“天雷叟”马亮,已被濮阳维一剑贯胸而过,魁梧的身躯,直被那峭的笑容、“原来是蓝医生,快点进来吧!”

  蓝凯诚向她点头示意,微笑地问:“方茹还好吗?”几天前他才从新闻中得知检方已经提出控诉,只是暂时还不知道方院长会被判刑几年。

  胡静芝轻叹口气,有些无奈。“小茹的反应很冷静,不过也就是因为她太冷静,所以我才担心。”她看着方茹这孩子一路成长,两人之间也培养出密不可分的感情,见到方茹这个样子,她真的好难过。”真不知道这丫头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走出这个阴影。”

  蓝凯诚淡淡垂眸,深吸口气后,扬起头望向二楼。面对方茹茫然的未来,他也感到相当心痛。清纯如她,怎么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呢?或许他该带她远离这混杂的环境,回到朴实的家乡去。

  “我上去看看她。”他微笑地向胡静芝点个头,准备往主屋的大门走去。

  胡静芝却又唤住了他,“蓝医生。”

  蓝凯诚立刻停下脚步,“静姨还有事吗?”

  胡静芝再叹一声。她很担心小茹再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有些话她不得不说在前头。“蓝医生,小茹的成长过程真的很可怜,院长千金的身份让她从小就没有知心的朋友,跟小茹在一起的同学也是别有目的,没有人用心去了解她单纯的心灵,所以小茹从小就习惯封闭自己的感情。直到五年前她遇见了你……她常常跟我提起你,我也好几次鼓励她向你表白,她却碍于身份不敢开口。在太太离开小茹之后,你更是小茹心灵上惟一的寄托,所以……呃,静姨的意思是希望你……”

  蓝凯诚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聪明的替她接了话,“希望我能好好照顾她?”

  “呃……是的。”

  他诚挚地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的,我保证。”

  胡静芝微愣地望着温文儒雅的蓝凯诚,以前她总听小茹说蓝医生的为人有多好,待人有多温柔,如今她终于可以了解为什么小茹会痴情地暗恋他整整五年了,“去吧!去看看她,她很需要你在她身旁的。”

  蓝凯诚给静姨一个保证的笑容之后,很快的转身进入屋内,往二楼的房间走去。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萌生了强烈的保护欲,至今仍是如此,没有改变。

  纵然中间产生了误会和阻扰,却没有彻底消灭他爱她的决心,因为他对她的爱是那么深刻,纵然千军万马也无从分割。

  蓝凯诚每踏出一步,心中就愈明朗;他忍不住加快步伐,迫切的希望能够赶紧看到方茹。

  他在经过起居室时,直觉地停下脚步,探头一看,方茹正站在玻璃窗前凝望远方。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的五冠熠熠生辉,连短薄的发也像是覆了一层金色薄纱一样,显得有些神秘且遥远。

  此时一阵凉风迎面吹来,吹动了白色窗帘,偶尔还会顽皮的遮掩住方茹的身影,隐隐约约的朦胧美感,更显得优雅高贵。

  他悄悄地走了过去,不想打扰她沉思,不过敏感的她仍是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

  方茹回头一看,有些讶异,“你怎么突然来了?”

  蓝凯诚苦笑了一下,有种想要偷偷靠近却又被人发现的尴尬。“我刚从警察局过来,经过这里,就顺道来看看你。”

  说到警察局,方茹的眸子黯淡许多,“抱歉,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蓝凯诚看着她微笑,觉得在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微妙了。“没关系,反正只是录一些口供。”

  方茹浅笑的低垂小脸,原本就有些瘦弱的她在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下巴削尖许多,还好新发型遮盖了这个缺点,甚至更增添了她的韵味。

  蓝凯诚为她这番媚态心神荡漾,她无论是什么发型、什么角度,都让人心动。

  在他终于了解她欺瞒的原因之后,他完全不怪她的欺骗,因为他的心疼已经取代了一切,对她的爱更胜过所有解释。他一直相信自己选择的对象是正确的,就如同她一开始就选择他一样。

  想到她这些日子消瘦了一圈,蓝凯诚真是无比难过又不知该如何帮助她,索性伸长手了双臂将她纤弱的身子紧紧拥在怀里,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及打击。

  “小茹,坚强一点,就算失去了一切,你永远不会失去我的。”他低沉的对她承诺。

  方茹在他怀中漾开了甜蜜的笑,双臂环着他的腰际,小脸深深地埋在他胸前。“谢谢!真的……谢谢你。”

  蓝凯诚更是加重臂膀的力道,让她完完全全地贴合自己,让她永远在他强健的臂弯底下,由他守护。

  胡静芝在角落看着这对相拥的情人,眼角忍不住泛着泪光,脸上也露出安心的笑,她随即静静地离开了起居室,留给这小俩口独处的空间。

  她仿佛感觉到这个一直冰冷的屋子瞬间暖和起来,暖意驱赶了角落的黑暗,为方家带来了光明,而这神奇的光与热源自然是来自起居室,那儿的温暖流经整个湿冷的屋子,让这个家充满朝气。

  面对这许久不见的温馨气氛,她自然是窃喜的掩着嘴,暗自盘算起喜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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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周易研究会 邵伟华 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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