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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怨分明 主从难饶

  摇摇头,紫千豪扼腕叹道:

  “不济事的,这片草丛太广太深,那单光又精滑好刁无比,休说是下去几十个人搜他未必有望,就是下去几百个人也不一定就能将他寻着!”

  苏恰痛恨入骨的道:

  “好叫人不甘!大哥,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大哥便取了那厮的性命,此等狠心狗肺,丧尽天良的恶徒,应该不会俱有好运才对!”

  叹了口气,紫千豪道:

  “为山九仞,功亏一溃,也是我太大意了,否则,任他今天再怎么奸狡也逃不了的……”

  跺跺脚,苏恰恨道:

  “大哥,这厮一逃之后,又是缠绕不清了!”

  沉默了一下,紫千豪道:

  “不用太过懊丧,苏恰,他会来的,一定会再来的……”

  顿了领,他又道:

  “可能上天不叫他死在今日,为的是他那活罪尚未受够,苏恬,他将要再以尝试痛苦,经历死亡,而下次,他永不可能逃脱了……”

  唇角微微抽搐,苏恰喃喃的道;

  “但是……那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轻拍苏恰肩头,紫千豪温和的道:

  “不会太久的,苏恬,不会太久,你一定可以想像到,单光这厮比我们还更要焦急!”

  苏恰勉强振作精神,苦笑道:

  “真的,大哥?”

  用力点头,紫千豪道:

  “错不了,他是个心胸狭窄,气量浅薄的人,今日遭此羞辱,他那一口怨气必是难以消咽,他迫切希望复仇雪恨的心理,将会比我们意欲杀他以报前仇的意图更要来得焦灼,苏恰,我们等着,他就要来的,而且,一定还未得极快!”

  说着,紫千豪回身转向另一边——那边,伍桐和苏言两人率同几十名手下,尚仍在围攻着“飞蛇练”宋德和“断半山”易天风呢!

  微微皱眉,紫千豪道:

  “怎么还没有把那两个匹夫放倒?”

  苏恰忙道:

  “大哥,可要我前往助阵?”

  摇摇头.紫千豪道:

  “不必,你注意大队的警戒就行了,我看那两个匹夫虽然还在作困兽之斗,但也撑不了多久——”

  紫千豪开始大步向那边的激斗处行去;他已经看出,在伍桐及苏言的率领下,围攻宋德、易天风两人的三十余名得力儿郎,业已有六七名仆倒于地,不过,宋德与易天风二位仁兄也早都全挂了彩,两个人一样,俱是混身血漓漓的腥红斑然了!

  来到斗场的五步之外,紫千豪淡淡的道:

  “二位,你们眼中的半边天,可以震慑四海的单大爷已经逃之夭夭了,你们却好兴致,可越沉越热闹啦!”

  宋德一边拚命挥舞着“飞蛇练”,一面气喘如牛的大叫;

  “紫千豪……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何苦如此咄咄逼人,我哥俩……也是身不由主……全受了那单光的胁迫……”

  倏进倏退,猛砍狠劈,苏言这小伙子全是一派悍不畏死的蛮横打法,他的刀落如雨,着着进逼,又咆哮道:

  “装没有种了?老小子,把你方才那等不可一世的威风再搬演出来呀,如此窝囊,算是那门子人熊?”

  “飞蛇练”缠绕穿回,上下翻腾,宋德竭力抵挡苏言的快攻猛杀与四周轮番冲扑上来的十几名孤竹大汉,他的脸孔、身上,汗与血已经融成了一片,将衣衫全浸得透透的了!

  吁了口气,紫千豪冷冷的道:

  “苏言,别忘了这两个人全是残害左丹及金奴雄的帮凶,万死不足赎其想,给我早点劈了,而且劈得越零碎越好!”

  刀闪芒映中,苏言昂烈的回诺:

  “是,大哥!”

  微侧头,紫千豪望着情况比这宋德更要狼狈的易天风那边,低沉却有力的,他道:

  “伍桐,快些了!”

  连闪连进,伍侗大声道:

  “就成了,大哥!”

  于是,苏言在急挥十九刀后,突然如裂金石般高亢的尖叫:

  “孤竹弟兄们,用‘滚斩刀阵’”

  他那昂烈震耳的呼叫方才传扬在血腥的空气里,他自己首先将大马刀凌空劈扫,同时滚地向前,刀光贴着身体翻涌回绕,有似瑞雪银练,宋德正想挥动兵器下截,四面的大马刀又纷纷罩落!

  喘着气,赤着脸,宋德连蹦带跳,左挪右闪,一忽儿上拦下架,一忽儿前挡后扫,而十多名孤竹勇士便个个奋不顾身的滚地溜斩,轮波攻杀,贴地滚的用大马刀削斩敌人双足,未曾沾地的就以兵刃进袭对方上、中二盘,刹时只见刀光赛雪,层层涌转,四面八方,前后左右,全让呼啸的刃风充斥满了!

  蓦地——

  “叭”的弹响,一名孤竹弟兄斜着摔出,紧跟着“叭”“叭”“叭”急响密由,又有三名孤竹儿郎皮破血流的被“飞蛇练”抽翻,但是,几乎是就在这三名孤竹大汉仰跌的瞬息,早已心慌胆颤的宋德便鬼的似的猛然尖嗥起来——一名孤竹儿郎叫雪亮大马刀“刮”声削掉了他半个小腿肚子!

  惨笑着,宋德在痛彻肺腑之下不由将受伤的那条腿抬起,成了一个“铁拐李”般的独脚“跳公”了!

  苏言怒吼一声,贴地急进,大马刀猛往上撩,双脚又立时横扫,宋德咬牙切齿,披头散发,竭力挥练缠架,左边,一名孤竹弟兄连人带刀已飞冲了上来!

  抖练暴卷那名扑来的大汉,宋德一口气都没来得及喘,不放松的苏言已经飞快三刀将他那条仅存的好腿砍成了三段!

  扑来的那名孤竹弟兄狂叫一声,被宋德的“飞蛇练”扫出,但宋德却比他叫得更响,同时一个跟斗栽倒地下!

  两把大马刀猝然暴落,宋德甚至连断腿后的感觉尚未透入大脑,他的两条手臂又和他的身体分了家!

  五个孤竹带的彪形大汉跟着再上,锋利的刀刃狠狠插向宋德身体上五个不同的位置,他先是噎了一口气,然后,以一种令人毛发悚然的悲厉叫声表达出他的痛苦来:

  “啊一嗷一嗷一啊—”

  “啊一嗷一嗷一啊一”

  苏言一个箭步枪上前去,嗔目咬唇,用力手起刀落,“咯嚓:声,宋德的那颗大好头颅已带着一腔鲜血标出了老远!

  宋德方始毙命,旁边,“断半山”易无风也狼哭鬼号似的踉跄冲出好几步,老天,就这一会功夫,易天风的小腹上已经裂开了半尺长的口子!

  围攻易无风的孤竹儿郎立即再度扑上,其中一个刚自左侧冲进,却吃易天风起手“斧刃锤”砸碎了脑袋,而易无风的兵器尚未及收回,伍侗已刀前人后,箭一样暴射上前,将易天风通了个透心凉!

  伍桐的大马刀拔出,‘噗’的一股血泉喷了他一头一脸,易无风却蓦地站在那里不动了,紧握手中,染满了血迹脑浆的“斧刃锤”也“噹啷”一声坠落脚下!

  背后,那扁薄而深入的刀口中鲜血骨禄禄冒流着,易天风的面色一下子变成了死灰泛着淡金,他僵挺挺的直立着,五官全挤成了一堆,而他双目中却透露着迷惘的、纳罕的、怪异的又恐惧的光芒,在这一刹,他似是不相信他就会死了,也宛如他看到了,或感觉到了一种地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什么东西一般,显得如此的惊异加上稀奇,更有着那么一丝丝的空洞及遗憾……

  四周,围上来的孤竹大汉们全执刀虎视着易无风,终于,易天风发出了一声低微的,像是叹息般的声息来,缓缓倒地。

  伍侗上前略一检视,回身对紫千豪道:

  “大哥,这家伙死了!”

  低沉的,紫千豪道:

  “他的运气还算好,未曾落得身首异处!”

  暴牙齿一锨,伍桐道:

  “现在补他一刀十分容易。”

  摇摇头,紫千豪道:

  “罢了,大罪不过一死,用不着再残害他的尸体!”

  一侧,苏言拭着汗,犹自愤恨不熄的道:

  “大哥,就留这两具狗才的尸体在这里,让它日晒雨淋!”

  又摇摇头,紫千豪带着些疲乏的道:

  “这样不好.你们派人将尸体埋了,顺便检点我方伤亡,然后,马上继续登程。”

  伍桐与苏言不敢多说,立即吩咐一干手下动手救伤埋尸,清理善后,这些事很快的进行着,片刻后,使全然妥当了。

  在一行人又登鞍启程之时,紫千豪匆匆的交待了一些琐碎事.他另要了一匹马代步,临分手前,伍侗小声问他:

  “大哥,负伤逃脱了的单光,会不会再来捣蛋?”

  紫千豪一笑道:

  “你放心,除非他是铁打的,否则,只怕他如今连站都站不稳了。”

  于是,在一片笑声中,紫千豪与这些先行回山的手下们挥手告别,掉转马头,风驰电掣般奔往另一个方向去会合苟图昌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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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周易研究会 邵伟华 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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