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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二章 黑砂凶徒 恶鹫崖顶

  濮阳维望着地下,已然死去的光头大汉的尸体,心中不禁又怒又恨,忖道:“这蛇环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他只说距此三十里,是那一个方向距此三十里呢?而且在一丛深山之中,尚要找寻这座山崖,这岂是一蹴而就的事?”

  他正在暗暗焦急,破庙侧旁的树林内,已传出阵阵打斗之声。

  濮阳维满腔怒气无处发泄,仰首长啸一声,身形电闪,已扑至树林之前。

  他正待向树林内冲进,蓦然一声惨号起处,一团黑影,已迎面飞来。

  濮阳维侧身一让,手臂倏伸,已将那团黑影抓住,入手软绵绵的,竟是一个人的身体。

  濮阳维双目一瞥,已瞧出这人,正是自己属下的三名香主之一,胸口尚冒出缕缕鲜血,已然气绝身死。

  濮阳维怒极狂笑,将手中尸体安放在地上,大踏步向内走去。

  只见林中旷地上,“独臂金轮”石鲁,正与另一位香主,二人竭力抵住一个身材枯干瘦小之人,那人功力阴柔,怪异无比。

  “粉面罗剎”徐妍容和“拐子脚”邱雄,却全力进攻另一个光头黑衣,身材高大的“黑砂岛”凶徒。

  濮阳维暗一打量形势,已知道这两个“黑砂岛”人中,那干枯瘦小的黑衣人,功力辈份必然较高。

  因为连“独臂金轮”石鲁这等高手,再加上一位武功甚为不弱的香主,却仍然不是此人对手。

  这时石鲁等二人虽是拚死力敌,却显然已是力不由心,左右支绌。

  再看那边“粉面罗剎”与“拐子脚”邱雄二人,两面夹攻,忽前忽后,电闪般上下翻飞,却已渐渐取得上风。

  濮阳维已判断出,凭那个高大“黑砂岛”凶徒的功力,绝不可能在这短时间内,将自己属下的香主击毙。

  无可置疑,下毒手的必是那个枯干瘦小的黑衣人。

  濮阳维冷笑一声,身形微闪,已欺身至那黑衣人身后。

  黑衣人的功力果然了得,濮阳维身形才到,他已两肘后撞,同时飞踢双腿,向石鲁等二人连踢出六脚。

  濮阳维在他双肘撞出时,冷声一笑,掌势倏然幻成千百掌影,劲力涌处,已将那黑衣人震退三步。

  那瘦小的黑衣汉子,“桀桀”阴笑,道:“‘冷云帮’盛名赫赫,传言乃江湖上第一帮会,今日得见,却也不过如此!”

  濮阳维见这枯干瘦小的黑衣汉子,虽然已暗中吃了亏,却仍不肯服输。

  他不由冷冷说道:“是否如此,你眼前就会知道。适才本帮一名香主,是你所杀么?”

  只见那瘦小的黑衣人,豁然一阵狂笑道:“我‘毒魄’常左,平生杀人如蚁,便是常某所杀,又何值大惊小怪?”

  濮阳维面色不动,冷然道:“你便是‘黑砂岛’三大卫宫之一的‘毒魄’常左?”

  常左狞声道:“你们中原武林,谁不知我‘黑砂岛’行?所至,所向无敌,岛上三大卫宫威震四海!”

  濮阳维冷然哂道:“威镇四海的好汉,你便试试能否在本帮主掌下,走上十招?”

  这“毒魄”常左,乃是“黑砂岛”上阴阳迷宫之三大卫宫之一,主司礼之责,功力仅较帮主巴豪,司香曹逸二人,略逊一寿,乃是“黑砂岛”中,第三把高手,与那桀傲不驯的阴阳迷宫司刑“厉鬼”严猛,合称三大卫宫。

  濮阳维铁胆傲骨,功力盖世,来人声名虽隆,他却丝毫不放在眼里。

  “毒魄”常左一听对方乃是大名鼎鼎的“玉面修罗”亦不由微感一震。

  目光瞬处,却又看到自己带来的“十七煞星”老三,已在对方一男一女的夹攻之下,逐渐不敌。

  他狂笑一声,大喝道:“休逞口舌之利,手底下功夫才是真的!”

  身形闪晃间,已流星攻出七掌五腿。出手全是“黑砂岛”的怪异绝学,端的令人防不胜防。

  濮阳维冷哼一声,施出“毒手魔君”独传之“天魔十二式”沉着应付。

  眨眼间二人已交手五招,常左虽未落败,但在动手过招之间,已被对方逼得连退五步。

  濮阳维心中忖道:“这‘毒魄’常左功力之高,尚在昔日那‘厉鬼’严猛之上,仅较‘银鹰孤叟’略逊一筹,若不施展奇招,恐怕要缠斗至百招以上,才能将他拾下……”

  动念间,二人又已互拆了三招。

  濮阳维身形急起,临空盘旋,彷若巨鸟翔空,又似龙飞九天,曼妙轻灵之极。

  “毒魄”常左心头一震,已知对方要施煞手,不由沉气凝神,双掌封住门户,严密戒备。

  濮阳维身在空中,发出老龙清吟似的一声长啸,身形急闪,已幻化成数十条白色身影,四面八方的向常左攻到。

  劲力如山,掌影重重,威势夺人魂魄。

  这是“天魔十二式”中,菁华所聚的一记煞手“满天飞魔”。

  当年,他便曾以此招,将威镇一方的青海老怪“赤面铁胆”斯段峰,折在掌下。

  常左功力不如斯段峰,濮阳维此招一出,他自然更是抵敌不住。

  但见他身形暴退中,已被濮阳维一掌震飞丈许之外。

  正当此时,旁边又传来一声悲号,另一名“黑砂岛”凶徒,亦吃了“拐子脚”邱雄一脚踹在小腹之上。

  “粉面罗剎”徐妍容又适时加上一记“铁琵琶”惨叫声中,亦已一命呜呼!

  濮阳维阻止不及,不由失声道:“糟!未留活口审问,咱们怎么找到那蛇环山恶鹫崖?”

  “独臂金轮”石鲁行将过去,将“毒魄”常左的身体翻转过来,只见常左满面赤红,七孔流血。

  他低声道:“启禀帮主,这“黑砂岛”三大卫宫之一‘毒魄’常左,已然毙命…”说来有气无力,神态沮丧。

  濮阳维听出他语气之中,含有愧疚之意,不由走上前去,和声道:“石堂主,你心中为敌才死去的弟兄难过么?其实你亦不必自责过甚,习武之人,哪能说从不失手,永久屹立不败!”

  他拍拍石鲁肩头,又道:“这数日来,你已尽力而为了,不论胜败,我都是感激你的。”

  “独臂金轮”石鲁,为崆峒派中有数的高手,功力极高,但他近数日来,连受挫折,加以自己属下,又接二连三的伤亡,是故心情十分抑郁,豪气大减。

  濮阳维知他心中必然深深自责,适才未能及时救援那名死去的香主,同时又为了自己连败于人而愧疚。

  他安慰了石鲁一番,又回转头来对三人道:“目前我们只剩下五人,因此,实力不宜分散,更难得徐姑娘不畏危难,惠于下助,在下甚为感激。”

  他微微沉思一阵,又道:“为今之计,必须于最短时间内,寻找出本帮失?各人的下落,探明敌人虚实。现在,我先独自往四处探查一番,看看那蛇环山是在何处?石堂主与徐姑娘等人,联合一处,寻一较高地势相候,只要一发现本帮的‘千里传鸿信号’便即刻前往会合。”

  “粉面罗剎”徐妍容柳眉微皱,张口欲言。

  石鲁在旁看到,急急抢先说道:“帮主指示甚为周虑,本座谨遵谕令。”

  他心中清楚,“粉面罗剎”徐妍容必是不愿与自己三人结伴,而想与濮阳维同行。

  但“粉面罗剎”武功虽高,却也不比自己强,濮阳维行动起来,单独一人,自是较为轻易,若徐妍容跟去,则有甚多不便之处。

  濮阳维亦是同一心意,一言说毕,已急急向林外纵去。

  这时大地晦暗,天色早已入夜……此地,正当沙河县城之外,荒僻无人,四野岑寂。

  除了这片树林后的小山之外,便只有西边隐隐显出一片黑压压的峰影来。

  濮阳维暗中打量形势,已作了决定,不论判断正确与否,他都要到西方那片山峦中探察一番。他展开身形,如一条白线般,以眩人眼目的快速,急奔向西方而去。

  瞬息间,已自?影不见。

  约有盏茶时分,他已来到一座连绵衔接的巍巍高山之下。抬头望去,只见林密峰深,怪石嵯峨,四周一片黑暗,除下“哗啦”“哗啦”山风吹拂林木的响声外,周遭沉寂得没有一丝声息。

  他暗自焦急,忖道:“如此深广的一片山峰,连绵无际,到底哪一座才是蛇环山?而那恶鹫崖又在何处?”

  他不由踌躇起来,徘徊山下,无法立刻行动。

  这时,一阵夜风吹来,风声中竟隐隐传出人语之音。

  这声音混杂在呼啸山风中,若非濮阳维这等绝世功力,是万万不能察觉的。

  他骤闻此声,顿时喜出望外,急急向那话声传来之处奔去。

  濮阳维一面飞跃着,一面留意着那声音的来源。

  眨眼间,他已来到一方巨石之后。

  这巨石甚为高大,耸立地上,紧紧连接一处陡峭的山壁。

  山壁上野藤蔓延纠结,十分茂密。

  这块极为高耸的巨石之后,尚有一块岩石,向后凸出,成为一片天然的棚盖,人语之声,便是自其中传出。

  濮阳维悄没声息,潜近那方巨石之旁,轻悄得彷若一个幽灵。

  在那块凸出的岩石之下,传出一个粗犷的口音,道:“老金,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看,咱们黑砂一脉,自从岛主率领,进入中原以来,原以为可以横扫中土,称雄天下,却不料事情大出意料。咱们这次进入中原,首先便是找那‘冷云帮’晦气,但是,今天由咱们三大卫宫亲率十名十七煞星中的高手,及二十名本岛弟子,围袭什么‘七煞剑’吴南云,还有他手下的十二红巾,虽然干掉了对方四人,但,咱们三大卫宫中的严司刑,却挨了‘七煞剑’一掌,十七煞星与二十名弟子中,也死了十余人……”

  另一个尖涩的嗓子叱道:“凌老七,你说话声音,可不可以低一点?”

  随即那尖涩的嗓音又道:“中午得报,那‘冷云帮’帮主,叫什么‘玉面修罗’濮阳维的,已率着帮中高手到来,听说这家伙极为难缠,当年严司刑及本岛四名弟子,便是伤在他手内,适才幸亏那‘魔爪’甘滨适时到来相助,亲自陪同三位卫宫,及十七煞星余下的十五人,全力以赴,用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才打了个小胜仗。”

  濮阳维听得心中一震,惊忖道:“怪不得搜敌之时,我才离去不久,便已发生巨变,原来竟是‘魔爪’甘滨这厮助纣为虐!难道他已逃得活命,未死在我‘赤煞掌’下?”

  他星目之中,煞气隐射,暗暗咬牙切齿。

  巨石后,又传出那粗犷的口音道:“刚才十七煞星中老四回来,谓本岛奉命监视‘冷云帮’的暗桩,已吃他们识破,岛上弟子又有三人毙命……十七煞星的老二也完了……”

  濮阳维暗中一算,“黑砂岛”入侵中土的高手,三大卫宫已是一死一伤,十七煞星死了四人,五十名弟子中,也死了十人。

  那粗犷的声音低叹道:“唉!适才常司礼带着十七煞星的老三出去,怎的至今尚未回来?”

  濮阳维不耐久等,身形如鬼魅般掠进,星目闪处,已见到两个光头赤足的黑衣汉子,盘膝坐在地上喁喁低谈。他俩尚不知道,已有人扑了进来。

  濮阳维双手拢在袖口之内,极为轻松的说道:“二位好大的雅兴,深山荒野之中,促膝长谈,虽无美酒佳肴助兴,却有清风明月相伴!”

  那两个“黑砂岛”岛徒,闻言大吃一惊如触电般跳了起来,惊愕万分的看着濮阳维。

  濮阳维长声一笑道:“二位怎的如此呆瞧小可,莫非小可面上有花不成?”

  二人这时才如梦初醒,那站在左边的二人粗声喝道:“你是谁?可知道这蛇环山目下是谁的地方?”

  濮阳维心中暗暗庆辛,忖道:“自己误打误撞,想不到已找对地方,而且又无意中窥破了‘黑砂岛’的奸谋。”

  他口中却说道:“二位怎的如此大呼小叫,区区又未曾开罪二位,这蛇环山乃皇帝老儿所有,他既未张贴禁止入山的旨谕,区区又为何来此不得?”

  他忽然“啧啧”两声故作惊容道:“莫非此山已被二位仁兄向皇帝老儿买下?这可……”

  这两个“黑砂岛”人,乃是随岛主巴豪进入中土五十名弟子中,翘楚之材,他们又不是呆子,只看这眼前这俊逸英挺的白衣书生,能毫无声息的,掩入自己身旁的身手,已知来人必然功力高绝。

  二人一见这白衣书生,一味的装聋做痴,说话之间,却又隐含讥讽之意。

  二人不由同时一板面孔,道:“朋友,光棍眼里揉不进砂子,你是干什么的,咱们是干什么的,彼此肚中雪亮,大家有话,何妨说明,若是甘老前辈的兄弟,咱们也好交结一番,免得伤了和气!”

  大实这两个“黑砂岛”人,只因对方身形出现得太也离奇,才不敢贸然动手,先拿言语试探对方一下。

  若是另换了一个武功平庸的人进来,只怕凭这二人往日手辣心毒的习性,早就齐施暗袭了。

  濮阳维面容倏然一板,那有如春风般的微笑,顿时消失,面色之冷,较那寒冬飞霜,犹有过之。

  两个“黑砂岛”人,一见这白衣书生的神色,皆不由自心底冒上一股凉气。

  濮阳维冷削的道:“本帮主岂和尔等鼠辈称朋道友,就凭你们这些废料,也配称霸中原,真是夜郎自大,恬不知耻。”

  二人一听眼前这人,竟是自己这方一提起来,个个而头痛异常的“冷云帮”帮主……“玉面修罗”。

  不由吓得面色大变,相互一视之下,微微向后退去。

  黑衣大汉的背后,便是一片岩壁。

  从他俩表面上看来,似是想做困兽之斗。

  濮阳维星目如电,注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心中忖道:“这两个‘黑砂岛’的爪牙被派在此处守卫,想那‘黑砂岛’岛主巴豪坐镇之处,必不会距此太远,怎生想个办法,令这两人说出行走的方向……”

  他正打着主意,那尖涩嗓音的“黑砂岛”人,已悄悄的自怀中摸出一件乌光隐泛的东西。

  此物大小,仅与手指相似。

  濮阳维冷冷的注视着二人,一丝微笑,已浮上嘴角。

  只见那手中拿着黑色对象的大汉,急速将那物体放入嘴内,使劲的狂吹起来。

  奇怪的是,这大若手指,通体黝黑,其上尚带有小孔的东西,虽在那“黑砂岛”人鼓腮猛吹之下,竟未发出丝毫声息。

  濮阳维心中,不由十分迷惑?

  那黑衣人将那形似哨子,但却通体乌黑的东西拿出时,他早已看到,但却故意不予阻止,目的乃是想藉二人出声传警之便,将“黑砂岛”首脑人物,一并引来。

  那时他便可凭借这一身超凡入圣的武功,来一次总决算,也免得漫无头绪的寻找。

  但这“黑砂岛”凶徒,分明是在传警求援,却将一只不出声的带孔哨子,放在嘴里猛吹……。

  这到底是在弄什么玄虚?

  濮阳维正迷惑愕然的瞧着两个黑衣大汉,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

  蓦然,那粗犷嗓音的“黑砂岛”岛徒狂喝一声,自身后抽出一对“紫鲨断肠戟”来,猛向濮阳维胸腹戳下。

  濮阳维身形一转,轻描淡写的连出两掌,已将来人逼得连退了三步。

  正在这时,另一“黑砂岛”岛徒,闷声不响的飒然自他背后冲出。

  濮阳维暗暗一笑,却并不出手拦阻,任他逸去。

  眨眼间,那“黑砂岛”岛徒,已消失于无边夜色中。

  与濮阳维交手的黑衣大汉,虽被逼退了三步,然而,他却胆气一壮,忖道:“人称‘冷云帮’帮主盖世无匹,万夫莫敌,今日一会,却也并不如传言那么厉害!”

  他却不知道,濮阳维与他交手,活脱像是在耍猴子一样,根本连二成功力都未施出。

  濮阳维放去另一“黑砂岛”岛徒,实乃别具用心。

  他正暗中庆幸妙计得售,与他交手的那个“黑砂岛”岛徒,已厉吼着冲了上来,手中的“紫鲨断肠戟”舞起一片乌黑光华,风势劲疾,罩向濮阳维咽喉。

  濮阳维默察时间,知道已不能再多搁延。

  他眼望着敌人袭来招势,微微一哂,“金罗步”急旋,人影晃动中,已来至黑衣大汉身侧。

  他快若闪电般,轻轻一掌,已印在这“黑砂岛”岛徒胁下。

  在这黑衣大汉的一声狂嚎中,人已电射出五丈以外。

  此时,黑衣大汉正缓缓倒地,口鼻之中,鲜血急喷。

  濮阳维头也不回,提足一口真气,来复的在体内急骤循回。

  身形凭这口真气的潜力,若鹰隼般,在空中连续飞掠而去。

  他人在空中,仅须趁折回旋转的空隙,便能凝形换气,直若御气行空,身法好不快捷。

  眨眼之间,他已望见前面不远,正有一条黑影,疾若奔马般,向一座山崖奔去。

  濮阳维紧紧的跟在那黑影之后,转了好几个山弯岔道,已来至一座山崖之下。

  濮阳维细一打量这山崖的形势,不由暗暗吃惊不已。

  只见这座山崖,高有数十丈,岩壁陡峭湿滑,险峻异常。

  崖顶却是奇阔,两旁斜斜的伸出一片奇大的岩石,衬着高耸上拔的崖顶,极似一头庞大的鹫鸟,做势欲飞。

  濮阳维暗忖道:“瞧这山崖的形状,想必就是‘恶鹫崖’无疑了。”

  这时,那条黑影站在崖下,却并不设法爬升崖顶。

  濮阳维目光尖锐,黑夜仍能清晰视物。他已看见那黑衣大汉,又自怀中拿出那只颜色黝黑,形似哨子的东西,放在嘴里,依旧鼓劲狂吹着那毫无声息的音律。

  其实濮阳维哪里知道,这正是“黑砂岛”最奇妙的传警信号。

  这黑色带孔,形似哨子的对象,名叫“鸥笛”乃是取自“黑砂岛”特产的一种,形状极大,蓝羽海鸥的胸骨所制成。

  此物上琢小孔,并在内部安有极为精巧的风叶。

  吹出时,可发出一种极为尖细,波动力甚高的一种音波。

  这种音波,因震动率太快,发出的的声音已尖细到人耳所不能分辨。

  但是“黑砂岛”特产“蓝鸥”却可以听见。

  “黑砂岛”人将它制为传警信号,遇危发出,这种音波能传出十里左右,遇到阻碍之物,尚能回折播散。

  他们行动时,皆带有“蓝鸥”数只,闻到这鸥笛传警之声,便会振翼啼鸣!“黑砂岛”人即知有警,放出这些蓝鸥,循声觅敌,端的妙绝非凡,匠心独具。

  那黑衣大汉鼓嘴吹了一刻,便静静的伫立崖下,面上不时流露出焦急之色。

  濮阳维聪慧无伦,机警深沉,他一见黑衣大汉如此沉着,自己也便不轻举妄动,耐心的守候一旁。

  不一刻,崖顶传来两声极为刺正的尖鸣啼叫,眨眼间两团黑影已自空飞落,停在那黑衣大汉身侧。

  濮阳维凝目一看,不由暗惊道:“这是什么怪鸟?怎的竟有桌面般大小?而且,羽毛又是蓝澄澄的颜色?”

  他正在思忖不透之际……崖顶又响起几声喝问,随即闻得一声“辘辘”之声,一个方圆三尺的藤篓,已自崖顶缓缓垂下。

  那藤篓离地尚有三、四丈高,篓内已飒然跳出两个光头赤足的黑衣大汉来。

  那适才奔至的“黑砂岛”岛徒,急急走上前去,低声道:“二位师兄,事情不妙了,那‘冷云帮’帮主,已亲自找上门来……”

  自崖顶下来的两个“黑砂岛”岛徒,同时怒叱一声,骂道:“大呼小叫些什么?咱们‘黑砂岛’英名,都叫你丧尽了。”

  这人立即噤若寒蝉,不敢再说。

  两名黑衣大汉中,那身材粗短的一个,自鼻孔内“哼”了一声道:“你可曾看清楚?的确是那‘玉面修罗’濮阳维?适才外面一连两次用“鸥笛”传警,岛主正大发雷霆,传下话来,说你们太也不知镇定,不论遇到什么事,都发警求援。”

  这黑衣大汉唯唯诺诺,低声道:“启禀二位师兄,适才确是那‘玉面修罗’亲自到来,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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