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周易研究会
司马紫烟《彩凤飞》——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四座大为吃惊,傅玉麟却笑道:“秦教主,令高足怎么这样不经打,我才用了六成功 力,原意不过是点到为止,谁知道他名副其实,果真身子太虚,教主如果真心爱惜令高足的 话,还是别急着为他成家,先约束他一下,色字头上一把刀,尤其是上了年纪,更是应该保 重!”

  苗疆四异的武功底子,大家是知道的,虽然在突袭剑珠小筑时受了伤,每人丢了一条胳 臂,但那时是面对着几个绝世高手,而且还经过一阵狠拼!没想到今天居然在一招之下,就 被人打得爬不起来,这使得每一个人对这位新任的巡游总监都要刮目相看了!而最诧异的就 是柳依云轻云与姚晓云三女,她们认出这位林玉秀先生就是傅玉麟,却没有想到他的艺业会 如此突出,脸上都流露出又敬又喜之状!另外最感得意的就是马汉忠,因为林先生是他引进 的,而苗疆的人又是他最深为厌恶的!白云残坐在席上,脸色平静,看不出一点动静,就像 是任,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秦无极脸上可就挂不住了,他的徒弟一招之下就被人击倒了,这使他难以相信;也更难 以下台。

  但他究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在座上哈哈发出一阵大笑道:“好!林先生果然好功夫, 刚才那一掌好像是少林的达摩七式之一,林先生出身少林,而且能学成达摩七式,身份应该 分明,在座上还有一位少林俗家长老,林先生应该认识吧!”

  此人见闻渊博,虽是出身苗疆,对中原各宗派的武学都历历在胸,一看人出手就能道出 根本!他说话时手指着一个中年汉子。

  那中年汉子年约四十出头,雪白脸膛,充满了精明之色,傅玉麟记忆超人,方才介绍过 一遍,他已记得这中年人叫旋风手仇真,职掌豪杰盟内堂护法,地位颇高,却没有想到会是 少林门下,心头微怔,脸上却含笑道:“原来仇护法是少林门中俗家长老,失敬!失敬!”

  仇真脸蒙愧色道:“属下在五年前就被逐出门户,不敢再以少林门人自居了,但方才见 到总监神功,确是少林达摩七式中的《清风满怀》。但造诣之深,比诸少林俗家长老《千手 如来》霍师兄尤有过之,不知总监是那一位前辈?”

  傅玉麟施展的那一掌是天道盟主秘学之一,他为了掩饰天道武学,才使出这一手,万想 不到竟是少林秘学,因此一笑道:“少林是禅门正宗,先师却是个游方道家全真,林某艺承 师学,根本不知由来,不过先师与少林释道异途,谅来不会有渊源,这也许是巧合而已!”

  马汉忠道:“对,天下武学殊途而同归,大同小异之处尤多,并不一定限于那一门才有 那一招,何况林兄方才施展的那一式,即使是少林掌门亲至,也没有如此威力!”

  秦无极冷冷地道:“这么说林先生是不承认出身少林了,那么林先生究竟是那一家宗派 的?”

  傅玉麟冷冷地道:“林某师门默默无闻,如教主以为林某不克抢当此职,林某立刻可以 辞职!”

  白云残忙道:“秦老,豪杰盟中用人唯才,从不追究门户来历,秦老这一问实在过当 了!”

  秦无极道:“白老弟,秦某是为了本盟,豪杰盟筹组多年,好容易才有今天的规模,秦 某不希望有来历不明的人混进来,使本盟机密外泄!”

  白云残道:“豪杰盟即将公开宣告问鼎武林霸业,成为一个正当组织门派,无机密可 言!”

  秦无极道:“但是对一个身负重要职司的总监察,总是应该多了解一点,林先生却连出 身都不肯说!”

  傅玉麟道:“在下本无出身,如何奉告!”

  秦无极冷笑道:“先生不肯说没关系,秦某别的不敢说,天下各宗派的武功,秦某一眼 即知其来历,只要再试验两次,保证可以看出你真正的来历!”

  傅玉麟笑道:“那敢情好极了,林某对先师所授武学也正是感到惶惑,如能请教主甄断 一下,检定在下的师承门户。好属名门大派,在下也可以风光一下;但不知教主要如何 验?”

  秦无极道:“由小徒向先生再行请教,太山!你出去!”

  路太山应席出席,单手握了一口苗刀,目泛怒光,厉声道:“姓林的!拿出你的兵器 来!”

  傅玉麟故作不解道:“这一位是何方高人?”

  马汉忠道:“路大山是秦教主座下第三高徒。在本盟任总坛护法之职!”

  傅玉麟道:“马兄!小弟加盟未久,不知道本盟的组织规章,路护法比小弟这巡游总监 要高出多少?”

  马汉忠笑道:“本盟原来只有秦教主的总护法与兄弟,这总监地位与盟主相等,先生是 第三个,本盟职司上有个总字的,就是总坛最高职司,在任何人之上!”

  傅玉麟道:“原来兄弟的职位有这么高!”

  白云残道:“林先生,白某不是早说过了吗,先生的地位与白某汉忠老弟与秦老相等, 在一切人之上!”

  傅玉麟:“属下刚才见路护法对属下的态度,还以为是属下的上司呢,所以才诚惶诚 恐!”

  路太山怒道:“你要咱家对你尊敬,就得把咱家打倒!”

  白小云愤然道:“路太山!你太放肆了,林先生的总监职司是家父所聘请的,你心里不 服,至少也得给家父一点面子,像你这种态度,置家父于何地!”

  白云残眉心微皱道:“小云!我叫你不要多嘴的!”

  白小云道:“不是孩儿多嘴,实在是太看不过去了,他如此漠视纲纪,豪杰盟的尊严何 在?”

  白云残淡淡地道:“路护法有师门长辈在此,用不到你我多事,秦老会教训他的!”

  秦无极脸上变得很难看地道:“白老弟!看来你是要我们师徒滚蛋了!”

  白云残道:“秦老言重了,豪杰盟全仗令师徒大力支待,才有今日,兄弟十分感渐,但 秦老既然帮忙,就不会拆兄弟的台吧,豪杰盟不能光靠我们四五个人组成,路老弟这种态 度,即使是在你赤身教中,你也容不下吧?”

  秦无极道:“他不会对我无礼的!”

  白云残道:“那么他对我聘任的林先生无礼,是看不起兄弟了,秦老为兄弟想想,这个 盟主还有什么当头呢!”

  秦无极无可奈何地道:“太山,向林先生道歉!”

  路太山满心不情愿地微微一躬道:“请赐教!”

  傅玉麟却深深一躬还礼,道:“不敢当,路护法,在下只是个江湖末流,蒙白盟主错 爱,擢任此职,在下深感愧疚,只希望路护法手下留情,让林某多混两大!”

  路太山哼了一声道:“先生言重了,大师兄多承指点,路某是奉师命向先生求教的,请 先生取出兵刃……”

  傅玉麟道:“兵刃无眼,在下很少跟人动手,只怕难以把握,还是用徒手的好!”

  秦无极道:“秦某是想看看先生的武功家数,徒手相搏太费时,故而命小徒以兵刃求 教,先生也别客气……”

  傅玉麟道:“我倒不是客气,而是真心想请教主甄别一下,动手时绝不敢藏私,所以才 有那些顾虑!”

  秦无极冷笑道:“没什么顾虑的,如果小徒死在先生剑下,怪他学艺不精;反之先生伤 在小徒刀下也是一样,不过秦某相信天下能杀死小徒的人还不多!”

  谢晚云要回到住处去取剑,白小云道:“就用我的好了,不必麻烦大姊跑一趟了!”

  他亲自把佩剑送过来,交给傅玉麟时,低声道:“林先生,出手时不必留情,杀了他最 好,这些化外蛮人目空一切,在本盟中肆无忌惮,早已引起上下不齿,小侄与马叔叔都会支 持你的!”

  傅玉麟笑了一笑,掣剑出鞘,朝路太山比了一比,路太山已迫不及待,挥刀砍了进来。

  苗疆武学着重凶狠,而路太山的刀法在凶狠中还带着诡异,半虚半实。着着凶险,阻毒 异常!柳氏姊妹又开始紧张了,她们倒不是担心傅玉麟会落败,傅玉麟身任天道盟主,武功 修为自然不会弱于路太山,何况路太山已是他的手下败将,她们担心的傅玉麟在剑法中露出 了破绽而被人看破了身份!可是傅玉麟很沉稳,一口剑上下翻飞,用的全是最通常的招式, 忽而奇门剑,忽而喜花剑,忽而是五台的分光剑式,没有一手是精招,但是用得恰到好处, 把路太山一套精奇诡测的刀法平平淡淡的化解了去!路太山打出火来了,对方用这些俗之又 俗的剑式,居然化解了他们苗疆自诩为最得意的刀法,这实在比哈太虚一招落败更丢人。哈 太虚一招落败,多少还有疏忽的成份在内,而自己师门最得意的刀法却让人用这些不足一观 的招式破了,赤身教在中原还能抬起头吗?因此他目中凶光暴射,嚣吼一声,刀光突突紧紧 施展出最具威力的六式绝招,一片刀幕直罩而下,傅玉麟的长剑仍是平平实实的递了出去, 那是最寻常的一式“毒蛇出洞。”

  刀剑交触,当的一声,傅玉麟的剑被荡开了,哈太山的刀如同匹练似的卷了进来,眼看 着傅玉麟无法可避,众人都惊呼出声,可是傅玉麟在最危急的关头,突然左手疾出,一式捕 光捉影,那原是武当接暗器的手法,他却用来在兵器对搏中,险极也妙极,手指挟住了刀 尖。

  捕光捉影用来接暗器是很妙的,因为暗器多半是直线进行的,而且只有前进的推力,但 用来对付刀法,居然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因为刀是一面开刃,傅玉麟捏住了刀背的部分,手 指不怕受伤,也锁住了路太山以后的变化。

  座上群豪不禁同声叫出一个好字,只有路太山眼射凶光,猛力把刀往前一送。傅玉麟的 两根手指竟如铁铸一般,动也不动,刀身却因路太山用力太猛,铮的一声,被折断了一截, 路太山怒吼一声,抽回无尖的断刀,又朝傅玉麟削来,又狠又厉,傅玉麟迫不得已,仰身倒 下,刀光掠面而过。路太山兜回苗刀,又朝傅玉麟劈了下来。

  可是刀只砍到一半,他的身子微微一顿,傅玉麟一个鱼跃而起,路太山的身子已倒了下 来,喉头鲜血直喷!大家都怔住了,谁也不知路太山是怎么死的,只知道路太山的喉头被穿 了一个孔,鲜血还在往外流,却慢慢变成了黑色,敢情他是中了淬毒的暗器!秦无极怒喝一 声,暴射而出,就往傅玉麟扑去,而座上也一前一后,射出两道人影,在空中截住了秦无 极。

  一个是白小云,另一个却是马汉忠,他们各发一掌,将秦无极拦了下来。

  秦无极怒道:“你们干什么?”

  白小云沉声道:“秦老请不要乱发规矩,路护法与林先生动手之前就言明了,生死不 论……”

  秦无极道:“他如凭真本事杀了我徒弟,我自然不怪他,可是他在交手时使用淬毒暗 器……”

  白小云冷笑道:“秦老怎知是淬毒暗器呢?”

  秦无极道:“证据就在眼前,路大山的创口发黑,林玉秀用的是你的剑,而你的剑上是 没有淬毒的……”

  白小云道:“不错!我的剑没有毒,林先生杀死路太山也没有用剑,但绝不是淬毒暗 器!”

  秦无极叫道:“不是淬毒暗器又是什么?”

  白小云弯腰伸手,从路太山的喉头挖出一小截碎钢,往前一递道:“就是这个,林先生 他心地仁慈,并不想杀死他,所取的部位也没有伤及气管要害,可是你们自己存心不良,居 然使用淬毒兵刃,死了也活该!”

  那是一截刀尖,而且是从路太山的苗刀扳上来的,秦无极不禁怔住了。

  傅玉麟装模作样地道:“原来这刀尖上是有毒的,教主,这就太不应该了,如果事前向 我打个招呼;我就不会借用了,我以为教主威镇苗疆,贵座下高徒不会使用这种歹毒兵刃 的!”

  秦无极又愧又怒,全身发抖,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傅玉麟却笑问道:“教主,敝人的武功家数你看出来没有,我其实在两三招之下,就可 以把令徒击败的,正因为我自己也很想知道师门武学是那一个宗派,所以才多用了几招,以 便教主观察,现在我已经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掏出来了,以教主的博学多闻,想必已有了答 案!”

  秦无极怒极叫道:“你是杂种门下的!”

  傅玉麟笑道:“世上有这一家吗?”

  秦无极冷哼道:“以前没有,现在却有了,你的家数五花八门,每家都有一点,不是杂 种门是什么?”

  傅玉麟含笑一揖道:“多谢教主指点,现在我总算知道自己的出身了,盟主将来正式宣 告豪杰盟称尊武林之日,我可以告诉人家,赤身教秦教主门下两大高徒,一死一伤,都是栽 在杂种门下!”

  秦无极双目暴张道:“你说什么?”

  傅玉麟淡淡地道:“我说的是事实。难道教主不承认吗?杂种门三字出自教主之赐,那 是一点都假不了!”

  马汉忠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赤身教武学威镇苗疆,却连个杂种都不如,秦教主 果真威风得很啊!”

  秦无极怒道:“姓马的,你再说一遍!”

  马汉忠傲然道:“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秦教主,你自从加盟之后,自传武功高绝,目 无余子,除了盟主之外,谁都不放在你眼中,而且你还夸言过,中原武学,无一足取,现在 你该知道了,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秦无极怒吼道:“我劈了你这匹夫!”

  一掌径发,朝马汉忠推去,马汉忠伸掌相推,两人立刻较上了劲,各以内力,想把对方 压下去!傅玉麟连忙道:“二位这是干什么呀,千万可别伤了自己人的和气,白老弟;你快 劝劝,大家都是自己人……”

  白小云道:“他俩正以力内互较,小侄功力浅薄,无法把他们分开,还是请先生为他们 劝解一下吧!”

  傅玉麟把剑递给白小云,低声说:“除恶务尽!”

  白小云点头会意,傅玉麟空手走过去,吴太权与轩辕太妙连忙飞身而出,同时喝道: “走开!”

  一人横掌拦住傅玉麟,另一人部举掌朝马汉忠拍去!傅玉麟电疾伸手,刁住了吴太极的 腕子一拖一举,在秦无极的身上推去,另一手架住了轩辕太妙的单掌道:“你功力不够,还 是让我来吧!”

  秦无极的身子被吴太极一撞,真气浮动,脚下退了一步,傅玉麟恰好跟进,两手齐发, 左掌推向马汉忠,只是虚晃了一晃,右掌蓄足劲力,击中了秦无极的胸膛。

  秦无极全力在应付马汉忠,还以为傅玉麟是真心来分开他们,未曾防备,一掌击中胸 口,整个手掌都陷了进去,连退了几步,口中鲜血直喷,他毫不考虑,也不作平息气息的打 算,运足全身余劲,就往傅玉麟拍去!那是他在狂怒中拼命的一击,威力之巨、无与伦比, 双掌击中头部,一知身形直飞起来,他自己也倒了下去。

  众人又吃了一惊,以为傅玉麟被他打死了,可是人体坠地却是轩辕太妙,而傅玉麟正含 笑站在一边。

  原来傅玉麟早就防备秦无极会作困兽上拼的,击中一掌后,疾速后退,又转到发呆的轩 辕太妙身边。

  秦无极发狂扑击,傅玉麟作势欲躲,轩辕太妙适时惊觉,自然要加以拦截,而傅玉麟早 就算好有此一动,脚踩迷踪步,身形疾恍到轩辕太妙旁边。手一带衣襟,硬生生把轩辕太妙 推过去,首当其冲。

  秦无极击出最后一掌倒地身死,轩辕太妙落地后,一颗头颅被击得粉碎,成了一具无头 尸。

  赤身教中只剩下一个吴太极,昂势不妙,怪啸一声,飞身往厅外扑去时,白小云早有准 备了,身形跟着纵起。半空中寒光急绕,腰斩吴太极于空中。

  被傅玉麟掌击重伤的哈太虚见到师父与三个师弟先后身死,情知不免,大叫道:“白云 残,你好毒的心肠!”

  白云残脸色一寒道:“哈太虚,你看得很清楚,从始至终,我没有参加过一点意见,这 都是令师自己惹出来的!”

  哈大虚叫道:“这姓林的若非得了你的授意,敢如此大胆吗?分明是你想除去我们!”

  白云残冷笑道:“林先生地位与令师平行,白某对他跟令师一样,只能央请他的协助, 却无权指挥他的行动,何况动手相搏时,白某没有插手,也没有说过一句偏袒那一边的话, 令师死于搏斗,也没有仗着人多欺侮他!”

  哈太虚道:“还说没有,马汉忠与白小云呢!”

  马汉忠道:“就算我们两个帮林先生吧,也不过才三个人,你们师徒五个人。在人数上 仍然占优势,不能算不公平,林先生谦逊为怀,是你们对他一再相逼,连我们都看不下去 了,这能怨人吗?”

  哈太虚冷哼道:“怎么说都是你们有理,反正你们是汉人,串同一气,存心想排挤掉我 们师徒而已!”

  白云残脸泛怒色道:“白某倡组豪杰盟,乃是集天下高才,合创一番事业,根本没有门 户之见,令师徒不是唯一的外人,西域的白驼教,天竺的婆罗门教,藏边的密勒门,都有高 手加盟。白某对他们一视同仁,大家相处得都很好,何以令师徒在盟中会成为众矢之的呢? 这是你们该反省的事,不要老是怨别人!”

  哈太虚低头不语,白云残又道:“令师究竟是我多年故人,对他的死,我感到十分惋 惜,目前你是赤身教下首座弟子,如果你愿意留在本盟,白某仍然十分欢迎,而且可以聘你 顶令师的遗缺,继任总护法之职!”

  哈太虚道:“师门惨死,咱家没有这么厚的脸皮与仇人共事,咱家不干了!”

  白云残道:“那也行,白某派人将令师及三位护法的遗体送回苗疆,并且帮助你登上赤 身教主之职!”

  哈大虚道:“用不着,咱家是赤身教主座下首徒,是教主的第一继承人!”

  白云残冷笑道:“你一臂已残,身受重伤,功力大减,教中的弟子还会对你拥戴吗?”

  哈太虚道:“赤身教中弟子个个忠心耿耿,不会有二心的,而且咱家还有两位师叔,在 羁疆代摄教务,在他们的支持下,咱家就任的事不会有问题的。”

  白云残道:“他们是你的长辈,会拥任你这个后辈吗?”

  哈太虚道:“当然会了,赤身教中规矩极严,教主一职,例由首徒继任,除了咱家之 外,没有人能继任。”

  白云残笑道:“假如你也死了呢?”

  哈太虚道:“那就由咱家的首徒继任,赤身教中,首座弟子已历传到四代,咱家连徒孙 都有了,继任人选绝不会有中断之虞,因此用不着别人操心。”

  白云残笑道:“原来贵教的组织如此周详,秦老倒没有告诉我,使我为他的继任人白操 了半天的心!”

  哈太虚冷冷地道:“这是本教的最高机密,教主身人中原,就是怕你对他不存好心,想 兼并赤身教,所以把教中后事,早就有了妥善安排!”

  白云残一笑道:“那么你回去对秦老的死如何交代呢?”

  哈太虚道:“实话实说,除非你把这三个凶手都交给我,让我们祭祀教主在天之灵,否 则本教将倾全力与豪杰盟周旋到底。白云残,别以为你人多势众,掌握了整个中原武林,但 苗疆的人倾巢而出也够你伤脑筋的!”

  白云残一皱眉头道:“哈太虚,你在逼我杀你!”

  哈太虚大笑道:“咱家正是这个意思,你把这三个人交给我,让大家知道他们的武功, 确是能在搏斗中杀死教主,或许能阻止本教寻仇之意,如果咱家也死了,随便你说什么,都 不会有人相信,他们找定你了!”

  才说完这句话,傅玉麟一指疾出,点在他的喉结上,哈太虚委然倒地,白云残惊道: “林先生,这是做什么?”

  傅玉麟笑道:“祸是我闯的,我应该一力承担,因此干脆也灭了他的口,免得把马兄与 白老弟也牵连上去,林某带五具尸体去到苗疆,就说他们都是死于林某之手,让他们找林某 报复好了!”

  白云残道:“这怎么可以呢,先生既是豪杰盟的人,任何事情,豪杰盟都该为先生解决 的!”

  傅玉麟道:“不!盟主即将有大举,怎可为属下树此强敌,何况属下还有个计较!可以 帮助盟主消除一个心腹大患,使盟主更容易登上武林霸主的宝座!”

  白云残道:“先生有何计较?”

  傅玉麟笑笑道:“这个计划不便公开宣示!”

  白云残想想道:“好!那我们就到密室去商议一下!”

  他离席起身,傅玉麟与马汉忠也跟着走了。

  两个时辰之后,傅玉麟出来了,回到房中,谢晓云接着他忙问道:“事情如何解决 了?”

  傅玉麟但笑不语,只叫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去。谢晓云怀着满肚子的疑惑,草草地收拾 了一下。

  傅玉麟带着笑,一直出门,离开了莲花坞,上了一条大船,没多久,谢晓云看见赫然又 是一个秦无极,带着他四个弟子,与裴流云、柳轻云。柳依云、姚晓云等三女一男,并押解 着莫秀秀与玉兰两人登船,启帆而西行。

  来到船上后,莫秀秀与玉兰被送到一间暗舱中囚禁起来,谢晚云要问他是怎么回事,傅 玉麟始终笑而不答。

  船沿江而上,一直走了三四天,每天都是停泊在重要的码头上,这天,人夜之后船到金 陵。

  傅玉麟笑问谢晚云道:“今天晚上会有动静了,回头天道盟中的裘三丰与罗铁汉二老会 带人前来劫船,战事一起,你就把秀秀与兰祖姑放出来!”

  谢晚云愕然道:“那不会不问题吗?”“不会有问题的,一切都得到了白云残的默许, 你只要依计行事就成了!”

  谢晚云满怀狐疑,只得暗中准备着,夜深后,果然有了响动,船尾扑来十几条人影,由 裘三丰与罗铁汉二人率领着,莫秀秀与玉兰二人由舱中杀出,两人双剑十分凌厉,首先是秦 无极被玉兰一剑穿心,接着莫秀秀也劈翻了哈太虚,裘三丰的降龙刀连辟了路大山,吴太极 与轩辕太妙,罗铁汉双拳击得裴流云口喷鲜血,胸骨全碎死去。

  傅玉麟这才道:“行了,其他的人快准备一下,伪装失手,被对方制住!”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扑通一声,跳入水中,谢晚云等人被莫秀秀与玉兰分别制住后,裘 三丰立刻吩咐解缆向江中疾驶而去,到了江心,傅玉麟水淋淋跳上船来。

  莫秀秀已经把谢晚云等人的穴道解开,傅玉麟这时已恢复了本来面目,握着莫秀秀的手 道:“秀秀!总算把你救出来了,希望你原谅我,在船上四天,我连看都没看你一次,因为 我必须保持行动的机密以维持身分,否则这条船就无法顺利脱出豪杰盟的监视!”

  说着又叩见了玉兰道:“祖师姑,请您原谅弟子无状,自从得知您老人家陷于敌手以 来,弟子无时无刻不在想救您脱险,只是一时找不到机会!”

  然后他又向裘三丰与罗铁汉二人寒暄道劳,又向柳轻云等三个女孩子道谢合作,一张嘴 简直忙得无法兼顾。

  每个人都瞧着他忙,每一个人都盯着他望着,虽然大家在他没出现的一段时间内,互相 已交换了一下各自的经历,以及所得到的启示,但总是凑不起来。

  莫秀秀急道:“玉麟,快说是怎么一回事吧,我们都被你弄糊涂了,连谢大姊都说不出 是怎么个情形。”

  傅玉麟笑道:“所有人里面,恐怕她是最糊涂的一个,我并不是故作神秘,实在是怕隔 墙有耳。只要机密泄露了一点,今天就不会如此顺利,尤其是裴流云那家伙,精灵得很,每 天他都跟豪杰盟的人有联系,一直到今天,白云残真正对我放心了,我才敢付之行动。”

  莫秀秀道:“你化身林玉秀,进入豪杰盟的事,我们已听谢大姊说过了,而且也照你的 吩咐,把秦无极与苗疆四异诛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傅玉麟道:“那还不明白吧,秦无极与四大弟子在杨州莲花坞总坛时就死了,这次在船 上是假的!”

  莫秀秀接道:“我知道那都是假的,如果是真的,也没有这么容易伏诛,我们不明白的 是这究竟是……”

  傅玉麟道:“你既然知道这五个人是假的,还有什么难以了解的呢?我在莲花坞中,向 白云残献议,就是如何把杀死这五个人的责任推到天道盟的身上来,以免赤身教的人向豪杰 盟寻仇,于是就定了这个计划,正因为秦无极功力深厚,寻常人等,恐怕无法除去他们,才 叫白云残把你跟兰师姑带着一起走,由你们的手除这五人!”

  莫秀秀道:“这个我知道,你在莲花坞中,叫人带了一张字条给我,要我务必配合行 动,诛杀这五个人……”

  傅玉麟道:“那不就明白了吗?只有你与玉兰祖姑,才有杀死秦无极的可能,白云残本 来不肯放你们离去的,正因为要配合嫁祸天道盟的目的,在马汉忠的力促之下,他才勉强的 同意了。”

  接着他说明了整个的计划,他向白云残提出嫁祸的计划,要求将莫秀秀与玉兰押解同 行,在豪杰盟中选了五个人,由他施展易容手法,乔装成秦无极师徒的样子,一路公然西 行,故意在大城埠落脚停泊,让大家都看见那五人在船上,据白云残的调查所得,赤身教在 中原也有一些耳目,注视着秦无极等人的动静,与苗疆联系。

  这五个人在船上现身,证明他们是活着离开莲花坞的,一直到昨天,白云残以飞鸽传 书,说他已接触到赤身教的线人,而且通过他们说委托秦无极将莫秀秀与玉兰二人押回苗疆 囚禁,可以配合行动了。

  所谓行动,就是撤回豪杰盟的秘密监视人手,听任天道盟的人上前劫掠,而且还通知他 说,天道盟中的裘三丰与罗铁汉已率众而来,一直追着这条船。

  傅玉麟得到这个消息后,知道时机成熟,才暗中通知了天道盟的线人,要裘罗二老今夜 在金陵展开行动。

  裘三丰道:“属下等得知盟主秘密离去后,急得不得了,四出探查盟主的下落,后来得 到五湖水道崔夫人的通知,说盟主落脚在金陵,属下与罗兄连忙赶来,等了好几天,突接盟 主手谕在今夜采取行动,那时还不知道所谓林总监就是盟主的化身,若非盟主的手谕上写得 明白,除了裴流云之外,任何人都不得杀伤,属下恐怕就要跟盟主对上了。”

  傅玉麟笑道:“白云残要我挑选助手,我故意推辞说这行动是准备作牺牲的,最好是挑 些不可靠的人,结果白云残就指定了柳姑娘姊妹与姚姑娘,可见白云残对你们这几位已经有 了疑心!”

  柳轻云黯然道:“是的!五湖水道中已有豪杰盟的人潜伏,我们姊妹在君山水寨中向盟 主传递消息时,白云残已经知道了,因为刚回到莲花坞,他还来不及对我们查究,就发生了 秦无极被杀的事。他自然而然地就把我们列为牺牲了,如果再晚两天,恐怕我们就难逃制裁 了!”

  傅玉麟道:“我晓得,在整条船上,白云强只信任我与裴流云两个人,他说如果天道盟 的人来动船时,要我尽量保护裴流云脱险,其余的人都可以不管,我就知道你们在豪杰盟中 耽不下去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你们也脱离魔掌,今后你们在天道盟的保护下,总算可以自 由了!”

  说着又笑道:“这次幸亏是秦无极帮忙,一见面就跟我这个冒牌的林玉秀过不去,否则 要从豪杰盟的心腹重地,把秀秀与兰祖姑以及你们救脱险,可真不容易!”

  罗铁汉道:“话虽如此说,若非盟主大智大勇,单身入虎穴,谁也无法完成这个艰巨的 任务。”

  莫秀秀却道:“玉麟,裴流云死了之后,船上都是我们自己人了,你干吗要跳下水去 呢?难道你还想利用林玉秀的身分再回到豪杰盟去!”

  裘三丰忙道:“那可千万使不得,这种事可一而不可再,盟主身挑降魔卫道之重任,为 众望之所归,如有失闪,整个天道盟就瓦解了!”

  傅玉麟笑道:“我不会再回去了,因为我要做的事还很多,没时间再在那儿磨下去,何 况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要知道的事也全知道了,不过我那次跳水是有用意的,如果我不跳 下去,我们这条船还没有这么顺利脱险呢。白云残还派了四条小船,载了十二个高手,在暗 中追蹑着,我在水里断住他们,告诉他们说一切顺利,才把他们拦了回去,否则他们恐怕还 会一直追下来呢!”

  话才说完,舱外有人接口道:“他们还是追了下来,玉麟,你这次行动,有智有谋,但 是百密一疏,现身得太早了一点,由水中拦住了船,却不跟他们一起回去,就是一个漏洞! 是丛申仁的声音,傅玉麟忙迎了出去,把他接了进来,众人也慌忙见礼,莫秀秀因为丛申仁 不愿让人知道他就是以前的赫连达,所以还是视他为义父,叩安后道:“干爹!您老人家怎 么也来了?”

  丛申仁笑道:“我们几个老的一直就在附近,从扬州一直跟到这里,假如玉麟再没有消 息,我们就准备不顾一切,冲进莲花坞去救人!”

  傅玉麟讪然道:“大师伯,弟子告诉船上说还要追下去看着结果,吩咐他们先回去的, 没想到他们还是蹑了下来。

  现在他们是否还在后面呢?”

  丛申仁一笑道:“他们还在后面,但是已经沉到江里去喂鱼了,有老二两口子跟乙真三 个人,还能放过他们吗?”

  他说的老二那两口子,是指凌寒水与莫九霞,乙真是白发龙女崔乙真,傅玉麟笑道: “弟子知道几位老人家必然会在暗中接应的,所以纵有疏忽,也放心得很!”

  丛申仁道:“你倒是放心得很,万一我们不在呢?”

  傅玉麟道:“不会的,弟子在江边跟三位老人家都照过面了,也禀告过大师伯,白云残 的总坛在扬州,相信三位老人家必然会去的,弟子在扬州公然登舟,连白云残都会料到三位 必然会出手的!”

  丛申仁一叹道:“那次我们在江边亮相是很不智的事,使得白云残知道我们都还在 世……”

  玉兰道:“他早就知道了,寒水跟九霞送秀秀到我那儿去时,他就知道了。”

  傅玉麟道:“大师伯在江边现身,对弟子的帮助很大,如非您老人家配合得好,故意让 弟子一掌震落江中,白云残对我这个冒牌的林玉秀也不会如此器重,马汉忠更不会与弟子推 心置腹,合谋除去秦无极了。”

  丛申仁道:“你自以为得计,那知道间接也受他的利用了,秦无极张狂跋扈,白云残早 就对他不满了,如非是顾忌着赤身教的雄厚势力,才予以容忍罢了,现在你把这个热山芋接 了过来,将来又怎么办?”

  谢晓云道:“赤身教的势力虽然遍布苗疆,但秦无极本人的技艺不过如此,余人又何足 畏!”

  丛申仁叹道:“你这么想就错到底了,玉麟进入莲花坞后,我们也跟着进去,一直在暗 中活动,了解的情形比你们清楚,玉麟跟白云残在密室商讨时,我就在屋檐下藏身,听得清 清楚楚。”

  傅玉麟一怔道:“我们进人密室后,四周都重重警戒而且那所屋子孤立在中央,大师伯 怎么潜伏进来的?”

  丛申仁笑道:“警戒是你们进去后才加强的,没人在里面的时候,自然不会那么紧张, 我先隐身大厅外面,听说你们要上密室,抢先一步到了那儿,自然不会被发现。”

  傅玉麟道:“到底是姜老的辣,大师伯行事之周密,弟子等实在望尘莫及。”

  丛申仁道:“偷听到你们的谈话不算稀奇,你走了之后,白云残与马汉忠的那番谈话才 是最重要的。”

  傅玉麟急问道:“他们说些什么?”

  丛申仁道:“白云残怪马汉忠太鲁莽了,不该冒昧出手跟秦无极闹翻的,马汉忠不服 气,说秦无极在豪杰盟中太跋扈了,而且技艺平平,实在不该容忍他的!”

  傅玉麟道:“秦无极功力倒不能说是平平,他与马汉忠对掌时,内力还胜一筹,弟子正 因为此人难缠,才利用那个机会除去了他!”

  丛申仁道:“不错!秦无极比马汉忠强个两三分,但比白云残还差了半截,假如没有特 殊原故,白云残怎会对秦无极如此客气呢,他的部属包括马汉忠在内,那一个不对他恭谨万 分,豪杰盟中看来虽乱,实则纪律十分严整,他会容忍秦无极这样一个强横的人吗?”

  傅玉麟道:“弟子也有所觉,却不明其故!”

  丛申仁道:“因为赤身教中最强的高手不是秦无极!”

  傅玉麟道:“是他的三个师弟吗?”

  丛甲仁道:“也不是,是魔神宫中的十名长老,其中一个还是秦无极的师父,这十大长 老都是一百廿岁以上的绝世高手,早年以各种邪术,练就是一身无敌的魔力,晚年才隐居高 黎贡山的女娲峰上养真,这是个绝顶的机密,恐怕连哈太虚都不知道,但白云残却打听得清 清楚楚,他对秦无极如此容忍,也是为了那十个老怪物的缘故!”

  谢晚云急道:“他们会为秦无极复仇吗?”

  丛申仁道:“赤身教在苗疆成立有百年之久,但教主被人杀死,这还是第二次,第一次 是七十年前,东海三仙游踪至苗疆,看不过赤身教的作为。杀死了当时的教主轩辕琅,结果 引得魔神宫中的高手齐出,追到东海,把铜椰岛上的三仙宫夷为平地,东海三仙俱遭惨死, 东海铜椰一门就此灭绝。这段公案一直成为武林逸史上的悬案,我是听白云残说起来才知道 的,据说东海三仙在七十年前称尊宇内,无人与匹,结果仍不免死于魔掌之下,由此可见苗 疆中武学之高。

  众人都听得脸上变色,傅玉麟道:“魔神宫中的人都是属于赤身教的吗?那为什么秦无 极的武功又不见突出呢?”

  丛申仁道:“不!苗疆有十大邪教,包括赤身教与金党门、天魔教等在内,这十大邪教 都是旁门左道,教主年届百岁后仍健在于世的,就迁入魔神宫修真,因为这十大邪教都是魔 教的分支,由魔教总教主宇文浩然所掌握,而宇文浩然就掌握着魔神宫中的十位长老,凡十 大邪教中的教主被人杀害,而该教又无力复仇时,就禀告魔神宫,由魔教总教主代为复仇, 所以苗疆遗世孤立,中原武林都不敢前去招惹他们!”

  莫秀秀道:“玉麟,那怎么办?”

  丛申仁道:“白云残把秀秀与兰姨掳去,原是想逼取天道门中他没有到手的一部份武 学,假如不是为了这个缘故。

  他肯把她们轻易放走吗?”

  每个人都脸现忧色,傅玉麟却笑笑道:“没关系,我自有解决之策!我在杀死秦无极 时,心里就定了计较,不会把麻烦惹到天道盟身上的。”

  谢晚云道:“可是大家都看见秦无极等人上了这条船,尸体还留在船上!”

  傅玉麟道:“那些尸体是假的,详细一看就知道是经过易容的!”

  柳轻云道:“傅盟主,真正的尸体在舱底下!是裴流云监督着我们搬进来的!”

  傅玉麟笑道:“我晓得,那原就是我的献计。而且每具尸体还经我亲手处理,用药水浸 过以防腐烂!”

  谢晚云道:“那不是使我们陷于有口莫辨的境地吗?何况赤身教的联络人目睹他们上了 这条船,过几天白云残再把秦无极的死讯传到苗疆,就硬栽到我们头上了!”

  傅玉麟笑道:“目睹何如身经,我有更切实的人证,把这颗热山芋再推回去!”

  众人不知道他在捣什么鬼,傅玉麟含笑命人将哈太虚的棺木搬上来,打开棺盖,把哈太 虚搬了出来,在他的身上运掌如飞。轻拍了一阵,最后掌抵命门穴,将真力缓缓施入,说也 奇怪,哈大虚苍白的脸上居然有了一种红色,跟着慢慢的腹间上下起伏,似乎有了呼吸!最 后僵直的四肢也慢慢有了动作,一具尸体居然复活了过来。

  整个船舱中的人都骇然变色,尤其是几个女的,以为是僵尸复活,吓得惊呼出声。

  哈太虚坐起身子,移目四顾,发现了傅玉麟,由于他已恢复了本相,哈太虚不禁眼含敌 意,举手待敌。

  傅玉麟却笑道摇手道:“哈朋友,你不要误会,我们现在可不是敌人!”

  哈太虚眼珠眨了几眨道:“这是怎么回事?”

  傅玉麟笑笑道:“我们到舱外一看就明白了!”

  他把哈太虚扶起带到舱面上,那儿还横着秦无极等人的尸体,哈太虚看见又有一具自己 的尸体,更为诧异!傅玉麟把那几具尸体的易容都洗掉了,又将哈太虚领到舱下,让他看过 秦无极等人的真正尸体,然后道:“哈朋友,现在你总明白了吧!”

  哈太虚似乎有点明白,但又想不透是怎么回事,傅玉麟道:“令师徒在莲花坞中身死之 后,白云残为了要嫁祸天道盟,用这些人化装成令师徒的样子,更把贱内移到这条船上,诱 使我们前来劫取,使令师徒再度死在我们手上一次,如此而已。”

  哈太虚终于明白了,可是想想又道:“咱家明明是死在林玉秀手中,怎么又活了过来 呢?”

  傅玉麟道:“那就不清楚了,在下夺得此船后,经谢女侠大义相助,说明了内情,在下 到舱下巡视各位的遗体时,发现哈朋友像是气穴受阻,心头尚有余温,加以施救后,居然把 哈朋友救活了!”

  哈太虚眼珠转了两转道:“你要把咱家怎么样?”

  傅玉麟道:“我们的敌人是白云残,哈朋友既然与白云残离开了,自然再无成仇的必 要,傅某准备送你回去!”

  哈太虚道:“傅盟主,救命之恩固不敢忘,断臂之德,也耿耿在怀,咱家回到苗疆之 后,将实情告诉同门,必将率众前来寻仇,既要找白云残报杀我教主之仇,也要找阁下雪断 臂之恨,你可得考虑一下!”

  谢晚云忍不住道:“哈太虚,你们苗疆讲究恩怨分明,傅盟主于你有救命之德,难道还 不能消除断臂之恨!”

  哈太虚道:“他救的是咱家一人之命,可是却断了我们四兄弟的手臂,这笔帐是无法相 抵的!”

  傅玉麟却微微一笑道:“没关系,傅某不在乎。”

  哈太虚不禁一怔,似乎不太相信,张口欲言。


Top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