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周易研究会
司马紫烟《彩凤飞》——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傅玉麟不让哈太虚开口,神色庄然地道:“傅某只是不想代人受过并不想要你报什么 德,朋友回到苗疆之后,要想怎样报复傅某都可以接下来;不过月前哈朋友可不能露面,白 云残知道你没有死,一定会继续杀人灭口的,因此还要麻烦你再回到棺中去躺一下!”

  一指点出,哈太虚又倒了下来,傅玉麟叫人把他放回棺中,再抬到舱下放好,这才把舱 上的尸体抛下江中。

  回到舱中,丛申仁道:“玉麟,你究竟在捣什么鬼,那天我明明看见你点了他的死 穴!”

  姚晓云道:“是啊,哈太虚的尸体是我收殓装棺的,白云残也亲自检查过。证实他确实 死了。”

  傅玉麟笑道:“我施展的闭穴手,虽然点中了死穴却仍然维持对方一线生机,在七天之 内解穴,还可以把人再救活过来。我当时定下嫁祸之计,只是想把秀秀与兰祖姑救出来,不 会把麻烦往身上揽的!”

  丛申仁道:“闭穴手法,你是从那儿学的?”

  傅玉麟道:“由家父处,也是弟子的姨父。”

  丛申仁一怔道:“傅秉仁,他只精于医道,没想到他还精于武功,这种手法比天道武学 还高出甚多……”

  傅玉麟壮容道:“请大师伯原谅,弟子在家中时,就从家父习武,只是家父严诫不得施 展,不过现在已没有限制了,弟子准备自已送这五具棺木上苗疆,跟魔神宫中的那些老怪 物,一清七十年前的血债!”

  丛申仁愕然道:“你跟魔神宫的人又有什么纠葛?”

  傅玉麟道:“家父是东海三仙门下的再传弟子,也是唯一的铜椰门人,多少年来,一直 在探访师门血仇的凶手……”

  丛申仁惊道:“这可真没想到,傅秉仁倒真懂得藏晦,难怪他的医道精绝一时,铜椰三 仙门下,还有什么话说呢?寒水知不知道呢?”

  傅玉麟道:“不知道,弟子也是见到大师伯后,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弟子继承为天道盟 主,是报师恩,但为铜椰雪仇,是报姨父养育之恩,姨父对弟子训诫极严,如非遇见昔年火 焚铜椰的仇人,不准泄露他的身分,再不准轻易泄漏铜椰东海武学!”

  丛申仁笑道:“他知道你将来必将接掌天道门户的,这一点寒水早就跟他说过,不要你 泄漏东海武学,是怕被仇家看见了,转而找到你头上,增添了天道盟的困扰,既然你身兼两 大宗派的责任,我们当然也应该全力支持你!”

  傅玉麟忙道:“不!大师伯,这是东海铜椰的事,您可以不必介入的!弟子也不以天道 盟身份前往!”

  丛申仁庄容道:“话不是这么说!你这两重身份并不冲突,东海铜椰岛是武林宗派,天 道盟则是个武林道义的组合,与天道门户不同,天道门户只是我们这几个人,天道盟是整个 盟友的,目前是本门武学高于其他人,才摄领盟主之职,将来别人的技艺高于我们,同样也 可以当盟主,但你以天道门人的身分,兼任了天道盟主。我们自然应该全力支持你,苗疆之 行,自然该算我们一份!”

  傅玉麟道:“但天道门户不必介入魔神宫与东海之争!”

  丛申仁道:“如果是你姨父傅秉仁去寻仇,我们或许可以不管,但你也是天道门人,我 们就非管不可了。玉麟,现在我问你一句,东海武学与天道武学优劣如何?”

  傅玉麟道:“这很难说,以弟子的看法,两者互有优劣也可以互相补阙互注,相辅相 成!”

  丛申仁道:“这就是了,傅秉仁可能也知道,光凭东海武学,不足以对付仇人。才把东 海绝学传给你,希望在你身上能兼蓄两家之长,完成报仇雪耻的任务,他如早告诉我们一 声,早就替他找到仇家了!”

  傅玉麟道:“那倒不能怪他老人家,铜椰被毁,门人死无子身遗,姨父那时恰因丁优守 孝在家,所以才未被波及,多少年来,他老人家一直在探索这件血案,因为铜椰岛被毁于一 把大火,没有任何线索留下,可见敌人不但凶残,而且也是一般相当雄厚的势力,所以姨父 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泄露,惟恐被仇家找到……”

  丛申仁道:“这些不谈了,问题是你凭一人之力,能够与魔神宫中那么多的高手周旋 吗?”

  傅玉麟道:“姨父是东海首徒,在劫难中取得门中秘笈,那是一种极为高深的武学,有 几手剑法与功夫十分凶严,是专为应付急难变故才用的,而且修炼者必须从小打基础,弟子 在幼时就蒙姨父以灵药培元而助功力,也学成了那几手武功,只要找到了仇人,应该是没问 题的。”

  丛申仁道:“难怪你与秀秀同时学艺,你的进境却高出她很多,原来还有这层缘故在 内。”

  玉兰道:“现在可不见得了,我已经把天道武学精华都教给了秀秀,相信她现在绝不会 比玉麟差多少!”

  丛申仁道:“那你们怎么会被白云残擒掳去呢?”

  玉兰道:“因为那时候正是练功最紧要关头,如果跟人力拼,很可能会走火入魔,功亏 一篑,我才叫秀秀放弃抵抗,束手就擒,只要再过半月,就是我们不被救出来,相信白云残 也困不住我们!”

  丛申仁道:“兰姨,对于天道武学精要,我们也不十分清楚,真有那么厉害吗?”

  玉兰道:“当然了,否则白云残为什么心心念念要动它的脑筋,一定要弄到手中,他虽 然又学了许多旁门邪功,但遇上了天道七绝式,仍是不足一击!”

  傅玉麟道:“兰祖姑,天道秘学一直控制在您手里,为什么您不练了来肃清门户呢?”

  玉兰黯然道:“我只是旧主身边的侍婢,不能算是天道门人,怎能妄窥绝学呢?旧主把 秘笈交给我,叫我一定要择定一个根骨心性绝佳的人才能传授!所以白云残尽管花言巧语在 我身上下功夫,我都没有给他骗了去!”

  丛申仁轻叹道:“在我们四兄妹中,无论心情资质,当数寒水最好,你应该把绝学传给 他的!”

  玉兰道:“不错!旧主属意的人也是他,可是那时我受了白云残的蛊惑,稍存私心,没 有给他,等到我发现白云残的狰狞面目时,已经太迟了!”

  丛申仁道:“不算迟呀,寒水一直在担任天道盟主!”

  玉兰道:“那时他已娶妻生子,非童贞之体,而天道精华是必须要纯阴或纯阳之体修 为!”

  丛申仁道:“还有这些讲究!可是不对呀!秀秀到小孤山去时,她也与玉麟成了婚,怎 么还能修习呢?”

  玉兰笑道:“秀秀虽然遵孝成礼,却未失元阴,你刚把她送来时,我的确很失望,教得 也不很起劲,后来发现这小妮子仍是处子之身,我真是兴奋极了,这也许是我家旧主在天之 灵默佑,合教绝学当兴……。”

  丛申仁惑然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就不懂了!”

  莫秀秀满脸飞红,低头不语,傅玉麟也讪讪的不便将内情说出来,还是谢晚云笑道: “前辈,您虽然是他们的长辈。但这个问题您还是不必深究了!”

  丛申仁识趣地道:“好!我就不问了,不过他们已经成了夫妇,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 呀!”

  玉兰道:“那倒不必,修习天道神功后,五年内勤加修为,根深气凝,就无碍于燕好 了!”

  丛申仁算了算道:“五年,那时秀秀已经二十七岁了,虽然还不算老,可是我们这几家 都是一脉单传!我们也都是年届花甲的人了,望孙心功,乙真是个绝代佳人,我就指望着秀 秀了,这可够人等的!”

  玉兰道:“你急什么,秀秀说过了,她的第一个孩子一定送给你为后嗣,迟早都会有你 的!”

  丛申仁连忙道:“那可不行,女嫁从夫,要等凌傅两家都有了传人后才能轮到我呢!这 是万万不可僭越的,正因为如此,我才急呀!就算一年一个,轮到我也是七八年后了,还不 知道是否会这么理想呢!”

  莫秀秀着了傅玉麟一眼,然后含笑道:“爹!您出来一下,女儿有几句话想跟您商 量。”

  丛申仁皱皱眉头道:“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说的!”

  玉兰笑道:“这当然是你们父女之间的体己话,不足为外人道也,你怎么对女儿家的心 事一点都不懂!”

  丛申仁笑了笑,脸上装出无可奈何,心里却是万分高兴的,因为他初次尝到厂家庭亲子 之情的滋味。莫秀秀拉着他的手,把他往外拉时,纯然像是一个娇蛮天真的小女儿,拉着父 亲,要为她购买糖饵玩具的神情。

  傅玉麟在舱中跟裘三丰与罗铁汉谈了一下天道盟的状况,才知道君山一会后,天道盟从 绿林道中争取到一部份人加盟,声威大振,要求入盟的武林人士更多了,他们起先是受豪杰 盟协迫的。以前慑于豪杰盟的势力,不敢公然反抗。现在见天道盟与豪杰盟公开对抗的结 果,居然占到了上风,于是就表明了态度。

  更值得欣慰的是九华、峨嵋与昆仑三大门派的掌门人,都遣了密使,来到天道盟总坛、 说他们三家也像少林的武当一样,有部份人变节为豪杰盟所诱惑,目前为了门户安危,不便 公然支持天道盟,但等到天道盟与豪杰盟正面接触时,他们一定倾全力站在天道盟这边。

  这是个好消息,但也是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由此可见豪杰盟的魔瓜的确伸进了江湖每一 个角落,几乎有席卷江湖之势。幸亏傅玉麟发动得快,而且在少林武当这两大武林宗派中首 先揭露了豪杰盟的渗透阴谋。如果再过一段时间,这两大武林主脉为豪杰盟所控制,后果就 堪忧了!

  使傅玉麟忧虑的是局势虽然转变得对天道盟有利,但豪杰盟的力量也在扩展中,自己这 边的助力虽然增多了,但并不一定可靠,如果稍有失控,有些人又会转到那边去。而以他在 十二莲花坞豪杰盟总坛中所得的精形看来,他们的势力与人员都是根深蒂固的死党。

  因此当他说出他的忧虑时,裘三丰也深深引以为虑,轻叹道:“凌盟主对白云残太客气 了,如果老早就对他们采取严厉的措施,豪杰盟不会有今日的!”

  傅玉麟觉得很难为父亲辩解,因为,这的确也是个事实、只好婉转地道:“白云残是个 很狡猾的人。他一直在暗中活动进行渗透的工作,劣迹未现,凌盟主与他到底有同门之谊, 不忍相煎过急!这也是怪不得他!”

  罗铁汉却道:“盟主,别的不去说了。至于盟主这次苗疆之行,却有商榷的必要,天道 盟与豪杰盟正在对恃的局面下,树此强敌,实在是不智之举!”

  傅玉麟道:“罗老,我考虑过了,苗疆之行对我们的关系极为重大,秦无极等人是在十 二莲花坞中被杀的,白云残虽然采用了我的嫁祸之计,但事实上他也知道这条计划的可能性 并不大,何况在杀死秦无极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要嫁祸给我们,可见他是有恃而无恐 的!”

  罗铁汉道:“难道他不怕魔宫的人去寻仇吗?”

  傅玉麟道:“我想他有把握认定魔神宫的人不会找他寻他。他与魔神宫的关系,较之赤 身教更为密切!”

  罗铁汉一怔道:“何以见得呢?”

  傅玉麟道:“魔神宫血歼铜椰岛,几十年来从无人知悉,白云残怎么会知道呢?除非他 也是参予其事的一个,而且整个事件都是他参予策划协助的,因为铜椰岛远处东海,魔神宫 的人在苗疆,一个天南,一个地北,魔神宫的人怎么能悄然地掩上东海而不被人发觉呢?”

  罗铁汉点点头道:“这也有理,铜椰岛是东海武学圣地,宫中门人弟子,多达二三百 人,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全数歼灭,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但白云残又怎能做到呢?”

  傅玉麟道:“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出其不意,我听家父说过,铜椰岛为东海武林霸 主,在东海活动的海盗,每年都须循例前往进谒一次,白云残一向就跟黑道中人有来往,他 必然是说动了东海的海盗,把魔神宫的十大魔教长老乔装易容,混杂在进谒行列中暴起发 难……。”

  罗铁汉叫道:“一定是这个办法,否则铜椰岛孤悬海外,别的船只根本无法靠近,绝不 可能遭受突袭的!”

  傅玉麟道:“而且白云残崛起也太快,凭一人之力,绝对无法把豪杰盟的声势推展到如 此之盛,一定另有奥援,再者他所用的蛊人手法,也迹近魔道,我想十之八九,他的奥援来 自魔神宫,我到苗疆去,一定要弄清这件事……”

  正说到这儿,忽然有人接口道:“你说对了,魔神宫不仅是白云残的奥援,他本人更是 魔神宫中十大长老之一!”

  说话的是丛申仁,他边说边走进舱来,傅玉麟忙问道:“大师伯!您怎么知道的?”

  丛申仁道:“是寒水来告诉我的,他与九霞在为你们断后,结某发现白云残与马汉忠两 个人就在东边不远处一个破庙中停留,等候消息,九霞掩近去,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才知道 了内情,他不知道你是东海传人,只想利用魔神宫中人把你截杀在苗疆!”

  傅玉麟道:“他为什么不自己杀我呢?”

  丛申仁道:“因为他知道你在武林中很得人望,杀了你之后,一定会引起很多人反抗 他。”

  傅玉麟笑了笑,他知道这是说给马汉忠听的理由,白云残之不肯杀死自己,另外还有一 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只有傅玉麟知道,他也不想说给别人听。

  口口口口口口

  那是一个异常邪恶的理由,是他在豪杰盟总坛中以林玉秀的身份伪装时,白云残无意间 向他透露的。那是一次闲谈,白云残居然问道:“林先生,你精通歧黄医道,有没有办法配 一种药,吃下去后能使一个仇恨你的女子心甘情愿地俯就你呢?”

  傅玉麟当时心中一动,以为他对莫九霞余情未断,还想把莫九霞弄到身边,口中却敷衍 地道:“盟主已经掌握着整个江湖,那一个女子不肯手到擒来,何必要用药呢?”

  白云残笑道:“这个女子不同,她无法威屈!”

  傅玉麟为了点醒他的迷梦,乃笑笑道:“世上没有一种药能控制人的心智,如果那女子 对盟主仇恨至深,恐怕机会不多,如果她心中另有对象时,就更难了!”

  白云残道:“这个我知道,我原本爱上了一个女子,痴悬了几十年,结果仍然没有到 手,所以我现在已放弃了希望,不再想把她争取回来了,何况事隔几十年,她已失去了往日 丰韵,不复是以前我梦寐所思的影子了。”

  傅玉麟哦了一声道:“盟主已另有心上人了?”

  白云残笑笑道:“多少年来,我把一个影子牢刻在心中,想忘去已经很难了,但昔日梦 中人已非往昔,我放弃了一个旧梦,却也不是新梦,因为那女人已经有了一个女儿,长得跟 她母亲一样,正当妙年……

  这畜生居然在动莫秀秀的脑筋,傅玉麟心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但终于忍住了,傻傻一笑 道:“年轻的女孩子总是好对付一点,但不宜操之过急,最好先稳住她,使她对盟主的仇念 减低一点,然后属下再为盟主配一付药……”

  白云残笑道:“用春药可不行,那小妮子性子烈得很,如果被她发现了,她情愿拼将一 死……”

  傅玉麟笑道:“属下这药不同于一般的春药,性子极为缓和,它慢慢地刺激感官,形成 对异性的需要,但并不过份,稍加抑制,就可以压下去!”

  白云残道:“那有什么用呢?”

  傅玉麟笑道:“有用的!盟主把那女孩子弄来,使她孤立,找一个女的陪着她,然后开 始用这种药,一天天慢慢加强,终于使她会自动克制不了而来屈就盟主了!”

  白云残这才笑道:“好!这个办法行!先生何时配制?”

  傅玉麟道:“那可急不得,就是材料齐全,也得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这药另有一个效 能,就是可以缓和人的情绪,使人终日在心平气和的状态中,发不出脾气来,当盟主开始使 用此药时,每天抽空去看一次,尽量和颜悦色地跟她谈话,使地冲淡对盟主的恨意,转而发 生好感,时日渐久,自然水到渠成!”

  白云残很高兴地道:“先生果然是高才,那就委托先生了,此事不急,先慢慢地着手好 了!”

  口口口口口口

  白云残说不急,傅玉麟却急了,知道白云残对莫秀秀所怀的野心后,他觉得必须要尽快 把莫秀秀救出去,所以才出了那个主意,本来只是试试,没想到白云残居然同意了,他一直 在奇怪这是什么缘故,现在总算明白了。”

  因此笑道:“白云残一定抢先一脚上苗疆去了!”

  丛申仁道:“是的!他接获天道盟的人上抢了船,就赶先一脚到苗疆去了,要策动魔神 宫中的那些人来问你寻仇,寒水本来要我告诉你妥为应付,不要中了他嫁祸之计,但他听说 你又足东海铜椰岛传人时,就不加阻止了,现在他与九霞紧盯着白云残,叫你自己斟酌情 形……”

  傅玉麟心中沉思了片刻,跟着作了个决定:“弟子还是要照原计划进行,魔神宫既然是 白云残的翼羽,更应该加以歼除!”

  丛申仁道:“可是白云残也在那儿!”

  傅玉麟笑道:“没关系,弟子料定他不会公然在那儿现身的,至少在我们跟魔神宫对垒 时,他绝不会在场!”

  丛申仁道:“你为什么敢作此预测呢?”

  傅玉麟道:“到了苗疆之后,弟子手中还有一个哈太虚可为指证,他如果在场,魔神宫 势必要对他也采取行动,尤其是秦无极的师父,更可能当场与他反目成仇,所以他得知哈太 虚未死时,一定不会出面了,那样一来,魔神宫中向着他的人,就可以藉口跟弟子先把问题 解决来堵住另一部份人的嘴了,白云残纵要现身,也必定在我们与魔神宫的问题解决之后 了!”

  丛申仁觉得这个理由过于牵强,但又无法反驳,只得道:“好吧,反正此行势不能免, 也只好走着看了!不过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我要跟你说,谢姑娘的事,我告诉了寒水,他十 分赞成,同时还另外作了指示,同时这也是秀秀的要求,你必须答应不可!”

  傅玉麟道:“大师伯有何指示?”

  丛申仁道:“不是我一个人的,是秀秀提出请求后,我与寒水都同意了,那就是姚姑娘 与柳家两位姑娘的事!”

  傅玉麟一怔道:“她们的事与弟子何关?”

  丛申仁道:“她们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却为了受了白云残的蹂躏,自悲身世,情愿终生 不嫁!”

  傅玉麟道:“这个……她们还年轻,应该慢慢开导她们!”

  丛申仁道:“秀秀问过了,她们情愿一辈子侍奉秀秀,而且意志很坚决,连谢姑娘也参 加了她们一起,我与寒水商量的结果,就答应了她们!”

  傅玉麟道:“那不是耽误她们终身了吗?”

  丛申仁笑道:“不算耽误,我已经把她们都收在膝下认作义女,而且指定她们作为秀秀 的陪嫁侍候你!”

  傅玉麟一惊道:“那可万万使不得!”

  丛申仁道:“这也容不得你推辞,秀秀为了练功,五年之内无法与你亲近,你必须要人 侍候,此其一,凌家,傅家甚至于我赫连一族,都是单丁一脉,我们都老,传家接代的责任 全指望你了,不得不多为你身边弄几个人,在别人求都求不到,你居然敢推托!”

  傅玉麟道:“弟子身负重任……”

  丛申仁道:“不错!正因为你身负重任,而且此去苗疆,生死难定,所以才要你在未死 之前,先尽人子之孝,秀秀为了要练功,已经另外准备了一条船,这条船就由你们乘坐,此 去苗疆,至少也有两个月的行程,在这两个月里,我们都希望你能善为运用,为我们每家留 下一条根!”

  傅玉麟急了道:“大师伯,这还要从长计议一下!”

  丛申仁道:“白云残也是天道门中弟子,这些女孩子受白云残的蹂躏,等于是天道门作 的孽,你既然负起了天道门户,就必须收留她们,作为她们的补偿,你既然收了谢姑娘,就 没理由不收留另外两个!”

  傅玉麟道:“白云残门下的女弟子还有很多呢!弟子不能为了赎愆而把她们都收留下来 吧!”

  丛申仁道:“那些女孩子自甘堕落,自然可以不管,这四个立志向上,跳出火坑,你就 有责任拉她们一把,玉麟,别固执了,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好色之徒,娇妻的奉托,尊长的示 谕,还有三个可怜的女孩子痴心的希望,你忍心拒绝吗?何况把她们带出来,也是你的主 意!”

  傅玉麟不禁啼笑皆非,有口莫辩,丛申仁道:“寒水他们乘了另一条船来,他已经从陆 路追踪白云残去了,留下来正好给我们用,我要带人过去了!”

  他不由分说地出了门,同时把裘三丰与罗铁汉也叫了出去,傅玉麟还望着发呆,却见莫 秀秀笑吟吟地陪同四女进来,傅玉麟连忙道:“秀秀!你,……”

  莫秀秀道:“你们先行大礼,再叙家礼!”

  谢晚云连忙带了姚晓云与柳轻云依云姊妹跪了下来道:“婢子等叩见公子与少夫人!”

  莫秀秀大马金刀地站在傅玉麟身边,接受她们的一拜后道:“不敢当,四位既为家父收 在膝下,就是我的姊姊,小妹也应该拜见四位姊姊。”

  谢晚云连忙扶住她道:“不敢当,少夫人这样不是要折杀婢子了,虽然蒙老爷子垂怜而 有谕示,但婢子万不敢当的!”

  莫秀秀笑道:“谢大姊!刚才那一礼是人伦之始,小妹先四位过门,僭居正室,只好偏 受了,以后可不必如此客气,大家都是好姊妹,还论什么嫡庶,玉麟在以后要偏劳你们多照 料了,我应该谢谢你们的!”

  她坚持要行礼,四女却又跪了下去,受了她半礼,莫秀秀笑道:“谢大姊,你带三位姊 妹先到后面去一下,玉麟这儿恐怕还要我解释一下,刚才家又连用大帽子扣他,他心里一定 不服气!”

  谢晚云应了一声,带着三个女孩子退了下去,莫秀秀这才温婉地道:“玉麟!你不会怨 我吧!”

  傅玉麟苦笑逍:“我只有感激,怎么会怨你呢!”

  莫秀秀脸现歉色道:“玉麟!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怪我,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跟爹出去 时,我是向爹请求把重练天道七绝式的责任另择传人,而我要负起做妻子的责任,那是一个 女人真正的天职,我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可是爹不答应,他说你未来多艰,正需要我练成武 功来帮助你,为你多置侧室是爹跟师父的指示。还有关于姚柳三位姊姊,你千万别使她们难 堪。她们虽然很尊敬你,却并不想把终身托付给你,是我跟谢大姊求她们的!”

  傅玉麟似乎颇感意外地哦了一声,莫秀秀道:“她们自惭身世,只想脱离火坑后,落发 为尼,这当然不是你救他们出火坑的本意,我也不答应,她们又要求随我为婢,侍候我一辈 子,我更不能答应了,我说侠义道中有很多英俊有为的青年人。她们都应该找个好归 宿……”

  傅玉麟道:“这正是我的意思,我跟晚云也这样说过。”

  莫秀秀道:“但她们也有她们的苦衷,她们出身匪类,身非完壁,一身武功也不算差, 庸碌之辈她们不屑为匹,真正好家世的武林世家,她们不会受重视……”

  傅玉麟道:‘这是多虑了,以天道盟的声望与武林地位,谁会看不起她们?”

  莫秀秀摇头道:“玉麟,话不能这样讲。她们说了,如果倚势而择婿,凭豪杰盟现在的 声势,谁家子弟求不到,她们绝不想用这种方法去求归宿!”

  傅玉麟低下了头,莫秀秀义道:“在船上几天,我们谈得很多。对她们的心性为人,我 很了解,也很钦敬,因此谢大姊早就跟我有了决议,把她们一起留下,满心以为她们也会欣 然同意的,谁知一开口就碰了个钉子,她们的理由竟使我无法再说下去。”

  傅玉麟道:“她们怎么说的?”

  莫秀秀道:“她们说对你很尊敬,也很倾心,但君子爱人以德,她们不能让你蒙不义之 名,你把她们救了出来,却都留在身边,岂不会蒙上好色之讥,我实在强不过她们,一直到 今天爹跟师父都来了,爹把她们收在膝下后,再以尊长的身份为她们作主,才使她们没话 说!”

  傅玉麟低头无话,莫秀秀握着他的手,悲切地道:“玉麟!师父说他很惭愧,一直没尽 到个做父亲的责任,我却更惭愧,为了家门与师门的缘故,旷废了为妻与为人媳的责任,天 道门户只是道义上的责任,即使我们不出来,侠义道上人也会出来行事的,但传宗接代,继 承香烟的责任,却是无可旁贷的,不得已而央人以代,希望你体谅我的苦衷,接受下来吧, 否则我只有跪下来求你了!”

  说着她真的要跪下了,傅玉麟连忙把她拥在怀中道:“秀秀!你这是做什么,不是更叫 我难堪,为了晚云的事,我没有商得你的同意就做了,心中正感到惭愧……”

  莫秀秀笑道:“这件事我绝对不怪你,而且千万分的赞成,她为我们所做的牺牲太大 了,这就样也不足以报答她,因此姚柳等三位姊姊,你也不能伤她的心,她们四姊妹从小就 在一起,情逾骨肉,互誓永不分离,只有这件办法才能让她们永远在一起!”

  傅玉麟一声轻叹道:“礼也行过了,事情已定局,我不答应还行吗?只是我怕我没福气 承受这多么的爱心,一个妻子是天上玉女,再置上四个美妾……”

  莫秀秀道:“原来你心里还是高兴的?”

  傅玉麟笑道:“若说我不高兴,那是矫情之语,但我这个人你该了解,我绝不是那种得 陇望蜀,贪而无厌之徒,我理想中的生活是四十岁前,跟你比剑行侠江湖,四十岁后,找个 林泉优美的地方,比翼偕隐……”

  莫秀秀道:“这个希望并不难实现,四位姊姊也不是喜爱虚荣的人,她们一样能吃 苦……”

  傅玉麟道:“可是我一双手要养五张嘴,这负担太重了!”

  莫秀秀道:“我们都不要你养活,我们都能自谋生计!”

  傅玉麟一笑道:“算了,养不活老婆,我就宁可不讨老婆,我原来是想辟个几亩山田, 养你一个足够了,现在要养五个人。就得辟上几十亩了,每天忙于耕作也会累死我,还享什 么清福呢,看来只好另谋打算了!”

  莫秀秀含笑投在他怀里道:“多少武林人在平时都曾怀过这个梦想,却没有一个人真正 地做到的,因为这究竟不是一个切合实际的想法,学了一身武功跑去种田,那未免是暴珍天 物,上天生了怎么样的人,就赋于他多少的责任;这责任是一生一世都尽不完了,江湖子弟 江湖老,你还是趁早另作打算吧!”

  两个人又温存了一下,莫秀秀才推开他道:“我要到那边船上去了,最近正是练功的紧 要关头,兰祖姑督促我甚严,每天只有两个时辰是空闲的,那时倒我会过来找你聊聊,你对 荡魔之行有多少把握?”

  傅玉麟道:“我不晓得,因为我对魔神宫中的实力毫无所知,但从秦无极的武功看来, 那必然是很艰巨的一战!”

  莫秀秀道:“所以我不能松懈,爹准备跟我们一起走,他要利用这段时间,把四位姊姊 的武功也加以指点一番,使你多一份帮助,而且要你也多带一些人手去!”

  傅玉麟道:“我晓得,我跟裘老商讨了一下,护盟四老是必须同行的,另外到了苗疆 时,还要微召云贵两分会的主持人,他们熟悉苗疆的情形了!”

  莫秀秀走的时候,带走了谢晚云,因为他已沾雨露,乐得把时间分给三个妹妹了!

  两条船走得很近,这一段时间是傅玉麟行走江湖以来最舒服愉快的一段旅程,每天有两 个时辰,莫秀秀必然过来与他盘桓一阵,软语温柔,倩兮销魂。她走了,必然有两个人留下 来,陪着他进入另一个旖旎的世界里。

  再行一个多月,舟抵川中的宜宾,那是长江水路的最后一站,再上去水流湍急,不宜行 舟,要改为陆行了!

  天道盟早已发出了通知,把沙金炎与毕立人也召了来,同时云南分会的负责人滇南大侠 云中岳,贵州分会的神鞭侠郝金池也都应召赶到在码头上接迎。

  天道盟在这边的势力较优于豪杰盟,因为豪杰盟的势力以绿林道为基础,而云贵两地, 只有零星小股的小贼,没有大股的绿林组织,所以天道盟公然亮出了旗号,还出了大批的人 员浩浩荡荡地将两条船上的人接人行馆歇下。

  傅玉麟装作不知道魔神宫在苗疆控制着各魔教的事,把哈太虚放了出来,将秦无极等四 具棺木交给了他,同时跟赤身教订下了约会,定于一个月后,在云南忠明池畔的飞云堡,一 结断臂之仇!”

  本来他是打算直上高黎贡山,扫荡魔神宫的,但云中岳力主不可,他说高黎贡山是一片 原始蛮荒之地,不仅有毒蛇猛兽为患,而且瘴疠之气,也是一般人难以忍受的,再者都是魔 神教的势力范围,除赤身教外,还有金蛊门、天魔教、天火教、蛇神教、神虎门等十大邪教 盘踞,与其孤军深入,何不以逸待劳!

  飞云堡是云中岳的家业,也是滇南的武林世家,多年来与这些邪教时起冲突,总是吃亏 的时间居多,后来云中岳加入了天道盟,与云贵两地的侠义道中人互为声援,这才算使得那 些邪教中人稍好顾忌,不敢轻侮!

  云中岳已经几次向天道总盟提出请求,要求总盟派遣高手前来,清除一下邪教的势力。

  凌寒水那时为了要全力对付豪杰盟,不便多树强敌而使豪杰盟趁虚而入,所以一再劝他 稍忍,但是对云贵两地仍是很照顾,只要有事故,总是匀出一部分人声援。天道四老中,毕 立人与沙金炎都来过,凌寒水自己也来过一次,凭着他们的技艺,把魔教压下去了一点,也 使天道盟的地位在云贵得以维持!

  傅玉麟的船还没有到,赤身教主秦无极与手下四大弟子被杀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那一定 是白云残放出的消息,当然把杀人的责任推卸在天道盟身上!

  苗疆十大邪教都愤然不平,要找天道盟一决,正是山雨欲来之时,云中岳接到了总盟的 传令,说是天道盟主即将前来一决,这才把邪教人暂时敷衍了过去。

  所以傅玉麟与天道四老的来到,对云中岳与郝金池等人来说,真是喜出望外,否则他们 真不知要如何应付这个危机,滇中的天道盟友都集中在飞云堡,进入了备战状态,贵州那 边,也是精锐尽出,声势颇为浩荡。

  傅玉麟见事态已经闹大了,自然也放弃了原定的计划,改在飞云堡一决,他为了使邪教 中人在会前不来侵扰,所以提前把哈太虚放出回去了。

  因为在宜宾,已经有不少邪教中人聚集,准备闹事,哈太虚出面后,总算把那些人都压 了下去,带了四具灵枢,先行回到苗疆,也答应了准时赴约!

  傅玉麟在行馆中住了一天,就启程向滇中进发,他们走着官道,前面亮起了天道盟的旗 号与盟主的令旗,白底的旗面,绣着一个黑色的大傅字,另一面则是银线精绣的一头狻猊, 以衬托他玉狻猊的称号。

  另外则是莫秀秀的旗号,比傅玉麟的旗面略小,反面则绣着一头奋翅欲飞的金色凤凰。

  金玉壁辉煌,阵容豪壮,声势确是非凡,途经青城与峨嵋,他也循礼拜访,两家掌门人 对他十分客气,亲自下山来近接,但没有款待他们,只是寒暄一番。

  傅玉麟知道他们的苦衷,豪杰盟的势力已经深人这两家宗派她们不敢有过份热切的表 示。

  不过两家掌门都给了他一封密缄,说明他们已派遣了门下的好手,守候在昆明城中,随 时可以应援,这批人员是两大门派中的秘密应急基本武力,他们知悉豪杰盟的阴谋较早,但 又无力正面抵抗,只好作了这个措施。

  他们都是由两派中忠贞的长老秘密收录的门人。尚未行入门仪式,为了表示对天道盟的 支持,他们竟然拿了出来,这使得傅玉麟十分感动。但也不便当众称谢,只是以目示意,表 示心会。

  这样一个浩荡的行列,自然是不会受到狙击的,何况邪教中人听了哈太虚的解释后,知 道秦无极等人是死于豪杰盟的排挤之下,更减少了敌意。

  所以这一行人,只化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到达了昆明的飞云堡,这是一片占地四亩许的 大城堡,四周居然都用黏土和石块筑起了两丈来高的围墙,每隔二十丈就有一座碉楼,气势 十分宏伟,傅玉麟见了笑道:“中岳兄果然是好气派,天道总盟也比不上这儿的气象!”

  云中岳脸上一红,嗫嚅地道:“堡主垂谅,不是属下斗胆僭越,这是先人遗下来的产 业!”

  沙金炎笑道:“中岳老弟是滇边世家,他家的产业遍及云南十八个县份,滇中的药材, 金沙、皮毛以及各种特产的输出,都是他家经手,在天道盟友中也是首富,用的人也多,家 园自然要盖得大一点。”

  傅玉麟笑道:“是岳兄不要多心,我是出自真心的赞美,天道盟是道义互相的结合,此 外别无限制……”

  云中岳吁了一口气道:“属下的经营多半是与深山的苗夷们交易,而且也因为家业大 了,难免会引起一些宵小觊觎之心,不得不防卫周密一点,就这样骚扰亦在所不免,直到属 下加盟天道盟之后,才算得到同道之助,稍稍安宁,所以属下对总盟十分感激,衷心支 持!”

  傅玉麟不再说什么,进入堡里,接见一些盟友,也问了一下苗疆的动态,果然不出所 料,事情的发展相当有利,哈太虚将内情公布之后,邪教中人对天道盟的敌视已减轻了不 少,很多门派都退出了寻仇的行列,只有天魔教主宇文红林与赤身教最为莫逆,答应协助复 仇。

  魔神宫控制十大邪教的事很秘密,连云中岳部不知道,傅玉麟心知哈太虚必然会上高黎 贡山去求援,来赴会的也必将是邪神宫中的高手,战局不致扩大,他感到很安慰。

  在以后的几天里,他只是出去看看,闲下就着手将东海铜椰岛的武学演练一遍,以备接 受挑战。

  云中岳特别拨出一幢精舍,作为盟主夫妇的居室,因为傅玉麟有了四个传妾,连侍候的 人都不要了,只把丛申仁和玉兰留住在一起,让谢晚云她们一并侍奉。

  傅玉麟预料中魔神宫的人一定会先来探探道的,虽然在等候中,警戒从未松懈,而且他 特地将莫秀秀的居室安排在隔壁,万一有人来,希望莫秀秀出头应战,一则是要莫秀秀试试 新练的天道七绝武威力;再者也是为了不让对方知道自己身怀东海武学,他决定在约会时再 公开这件事。

  他预料得没有错,在约会的前三天夜里,听见一丝轻微的声息,天道盟的规律极严,这 所院子连天道四老都要经过请求才准入内的,来人显然不是自己人,而来者身法之高也超出 了想像。

  以傅玉麟耳目之敏,在二十丈外就可以听见响动了,可是这四个人居然来到屋顶上才被 他发觉,显见得不可轻视,因此他沉住气道:“屋上是那位高人,请下来一叙!”

  说话中他已吹熄了灯火,同时推推边上的姚晓云,叫她去通知其他的人,然后推开窗 户,刚巧看见一条人影,缓缓地飘落院心,傅玉麟握剑也跳了出去,但见来人是个身形矮胖 的老人,穿了一件大红锦袍,傲然地站在院中,嘿嘿一笑道:“小子还不错,居然知道老夫 已经来了,难怪以小小年纪,就领导中原武林,成为天道盟主!”

  这时莫秀秀、丛申仁与玉兰以及四个女子都闻声而出,将那老者包围了起来,老者一笑 道:“老夫今天来是要带走四个人。就是这四个女子!”

  他手一指谢晚云等四女,莫秀秀连忙道:“凭什么?”

  老者笑道:“因为我那徒儿已经向豪杰盟指定要她们了,虽然他没有成功,但老夫还是 要实践前言,赤身教说出去的话,是不容人打回票的!”

  傅玉麟道:“阁下是赤身教中什么人?”

  老者一笑道:“秦无极是老夫的弟子!”

  傅玉麟微惊道:“阁下是魔神宫中十大邪神之一!”

  老者一怔道:“你怎么晓得魔神宫的!”

  傅玉麟笑道:“天道盟既然能领袖中原武林侠义,对你们这些邪魔外道,自然要特别注 意!”

  老者笑道:“好!很好!老夫就是十大邪神中的欢喜神欧元敬,小子,老夫本来只想带 走这四个女子就算了,但你既然说出了魔神宫的名字,就要连你一起带走了,在苗疆中,这 三个字是禁忌的,出口必死!”

  傅玉麟泰然道:“你自己也说了,是不是也要死?”

  欧元敬笑道:“不!只有我们十大邪神是例外!”

  傅土麟道:“那在下就是第十一个例外吧!”

  欧元敬冷哼一声道:“不可能,魔神宫三字,只准出于邪神之口,没有第十一个例外 了!”

  口中说着话,身形已欺了过来,伸手就抓,其疾如风,傅玉麟连忙闪避,却已不及,被 他抓住了肩头,但他的反应也很快,迅速扣住了欧元敬的脉门喝道:“放手!”

  欧元敬笑道:“有这么容易,小子!你乖乖地带这四个女子跟老夫走,否则老夫就废了 你这条胳臂!”

  傅玉麟一笑道:“你只要有本事,连这条命都可以给你,就是不能跟你走,天道盟主, 岂有这么容易听人摆布的!”

  欧元敬笑道:“小子,你的嘴硬,但愿你的骨头也硬!”

  手指加强劲道,傅玉麟扣住他脉门的手也同时加劲,欧元敬觉得傅玉麟的指上劲道很 足,如果自己全力贯注指上,虽可抓碎对方肩头,但脉门受制,也将无法行动了!因此一面 运气抵制指劲,另一只手却在侧面拍出,击向傅玉麟的腰间,傅玉麟似乎全神贯注上面,完 全没注意到他拍出这一掌,莫秀秀连忙叫道:“玉麟!小心腰间!”

  但是喊得太迟了,一掌已经拍实,傅玉麟身子微颤,扣在脉门上的手一松,欧元敬十分 得意,开口正待说话,冷不防傅玉麟的那只手忽又扬起,一掌结结实实的掴在他的脸颊上, 啪的一声,把欧元敬打得踉跄跌出好几步。

  他因为腰间一掌暗袭得手,心中大喜,抓住肩头的手未曾用力,也没有运气护身,因此 这一巴掌挨得十分沉重,半边脸颊立刻肿了起来,口中又咸又腥,想必是牙床也打破了流出 血来,为了掩饰他的狼狈,连忙一口想把血水吞下去,喉头为两枚硬物一梗,忙又吐出来, 却是两枚大牙!

  傅玉麟哈哈一笑:“老魔,你连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勇气都没有,怎么还配称为邪神,看 你这愁眉苦脸之状,更不像是个欢喜神,该叫软骨神才对!”

  欧元敬大吼一声,挥掌进扑,傅玉麟知道他徒手的招式十分怪异,不敢再大意了,长剑 舞成一片剑幕,将他封了回去道:“秀秀,这个老家伙送给你试剑!”

  欧元敬感觉到傅玉麟的剑气犀利,因为先前有了吃亏的事实,不敢再掉以轻心了,以护 体真气硬试剑锋,缩手退了回来,恰好莫秀秀的长剑攻到,他哈哈一笑道:“小娘子,凭你 这点艺业,也敢跟老夫动手!”

  剑来软弱无力,他故意地将手伸出,一把握住了剑锋,才觉得不对,因为剑上发出一股 透肌的寒意,欲待放手,已是不及,寒芒由他手中抽出,连带削下了他半只手掌。


Top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