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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跟踪沙千里

  “请问冯兄……”

  “老弟是否想多走几步?”

  “这……”

  “沙公子目下在云峰山。”

  “在下这就到云峰山相见,请问云峰山在何处?”

  “你真要会见沙公子?”冯忠意似不信地问。

  “怎会有假?”

  “在新昌城西北三十里,但在新昌称为云溪山。”

  “承告了。两位兄台大概是沙公子的朋友……”

  “不,独脚妖是在下的前辈。老弟是否需咱们兄弟带路?”

  “两位如果顺道,感激不尽。”雷萍抱拳道谢。

  “小事一件。咱们正要前往白云山。”

  “白云山?”

  “白云山在云峰山西面十里左右,因此是顺道。”

  “那就有芳两位了。”

  冯忠呵呵一笑,领先走,一面说:“沙公子的朋友,像雷老弟这般义气的人,从未曾有。”

  小村夫雷萍,正是安西盟的盟主雷秀萍姑娘。她在兰谷从老道口中套出沙千里的行踪,便急急赶赴大泻山,人地生疏,沿途问路,耽搁了不少工夫,也走了不少冤枉路,总算被她走对了。但是新昌只有一条路到达义宁洲,而没有到大泐山道的路,只听说入山的小径不易找,而且远在两百里左右,没有人带路,是否到得了大成问题。她正为了此事发愁,突然得到冯忠两个带领她去见沙千里,不由喜极欲狂,无暇分析冯忠话中的含义,更未留意两人的神色变化。

  她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尽管她是安西盟统辖上千盟友的盟主,但到了中原下江南人地生疏像是失水的鱼,断翅的鸟,一再受到挫折,早已英气全消。这时碰上两个江湖小人物,居然足听计从无暇旁顾了。

  话说多了会露出马脚,沿途她尽量避免说话,冯忠告诉她;两人的师父与独脚妖有交情,两天前在上高曾经送沙公子一行廿二人北上,所以知道他们的行踪。

  冯忠直率地表示绿林人,瑞昌一带也算是有头脸的人物。在江西郡阳湖盆地以外的地区,并不如外人想像的那么富裕,山多田少,官如狼吏如虎,地方的富豪劣绅更是阎王鬼判,而善良的百姓小民皆听天由命驯顺如羊,俯首听任宰割。一样米养百样人,其中当然也有不甘受宰割的人。

  整个江西地境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昏迷信鬼神,王府也鼓励百姓信鬼神以便愚而治之,要百姓认命。可是,鬼神毕竟渺茫,看不见摸不到,看得见的今生如此可悲,谁又知道前与来生的狗屁事?所以不甘宰割的人便挺而走险,不信神鬼的人也就乘机浑水摸鱼。因此,江西各地山区,可就是盗贼如毛,成了化外之区。

  形容乱世有两句后:盗贼如毛,民不聊生。说江西地境山区中盗贼如毛倒是实情,但要说民不聊生却又未必。盗贼多,大家都是贼,便没有抢劫的对象啦!盗贼岂不要喝西北风?这一带的绿林匪寇其实极少出外作案,他们盘据山区,划界自守,严禁官府涉足,平时依然男耕女织。他们有自己的法律,有自己的地盘。地方官即使能出动一些民壮前来清剿,但民壮中却有不少与贼通声气的人。民壮本身也是地方上的百姓,官府不可能经常召集他们出来打仗。如果请派官兵前来,恐怕贼和尚未剿成,地方上首先便得受兵灾,说不定地方官首先使得倒霉丢掉乌纱帽哩!所以地方官只要强盗们不经常蝗火执仗打家劫舍,也就乐得开双眼闭双眼,彼此求过得过处去就算吧。

  冯忠是这一带有名的小匪首,不敢公然在城镇中进出,以免被官府所擒,所以距凌汇口村三里左右,便问姑娘说:“在下兄弟两不便在凌河口村出入,咱们抄小路绕过去。”

  凌江与蜀江(锦江)合流处,凌江口在岸江的东岸、有渡船渡过河西,循小道进入至大他山的山区鸟道。但冯忠两人领着姑娘绕过村北,并不上渡。姑娘不知路径,毫无戒心地跟随着两人仍向此行,走了里余,反向东北一折。

  至新昌的小径向北行,但他们走的却是燕北小道。

  走了约四五里,姑娘心中疑云大起,问道:“冯忠,道路怎么愈来愈小了?似乎很小有人行走,小径已被草侵,不像是两县之间的往来要道呢?”

  “瞧,前面那座小山坳,左面便是至新昌的大路。”冯忠若无其事地说。

  前面是一连串起伏的小山岗,草木葱笼,可看到散布在山岗下的三五座小村庄,小山坳中间那座三家村有一群小娃娃追逐嘻戏,三五声犬吠的打破了四周的沉寂,那是一座毫无异处位于山岗下的普通小村落,小得只有三五户人家。

  接近至半里地,冯忠说:“咱们到村中间问消息,村中有兄弟的朋友。”

  “问何消息?”姑娘问。

  “问问近来的风声,看是否有公人前来踩探。”

  姑娘不以为意,说:“好,希望不要多耽搁。”

  “呵呵!兄弟保证你入暮时分可以赴到云峰山。”

  踏入村前的竹林,便看清了房屋的形状格局。一群家犬和四名村童,以吠声和奇异的眼神迎接来客。

  姑娘也是草原之雄,看了房屋的格局,心说:“这是一座盗窟,有险可守。”

  那是一座仅有五座大宅的小村落,每一栋大宅从外表看皆是独院式的,高而厚的风火墙,院墙曲折参差不齐,有火道互相贯通,后面左是山脚,右是山坳,既可退守山岗,也可从山坳道走来,人相距在三里外,便无所遁形。

  冯忠领先而引,向小村童们叫:“小龙,去请你爹迎客。”

  一名十一二岁的小村童咧嘴一笑,举起左手掌心向内问:“涌现叔,什么客人?”

  冯忠也举起左手,掌心却向外,笑道:“你冯叔的好朋友。还用问?”

  小龙嘻嘻一笑,举手一挥,扭头便跑,一面叫:“等一等好了,爹马上就来。”

  姑娘明知他们在手势示意,但不以为怪。

  村童们一哄而散,冯忠两人含笑向一座大宅走去。

  姑娘看到村童们慌张四散,心中起疑,信口问:“冯兄这些小村童神色不对呢?”

  “有什么不对?”冯忠问。

  “全都神色慌张,全部躲入房内去了,神情不太好呢?”

  “荒村小童不曾见过世面,有陌生人前来……”

  “唔!不对。”

  “怎么?”

  “刚才的一声呼哨……”

  “老弟不必疑神疑鬼……”

  姑娘让步不走,说道:“你们进去好了,在下退出村外等候。”

  “老弟……”

  姑娘扭头便走,竹林内突然跳出三名粗壮大汉,其中之一手按刀靶大笑道:“朋友,留下啦!说清楚再走。”

  姑娘一拉包裹,露出剑鞘,大声叫道:“冯兄,是怎么回事?”

  冯忠哈哈狂笑,拉开衣襟露出匕首,笑着说:“沙公子身边根本没有姓雷的朋友,老兄,进房里说话,把包裹里的剑丢出来。”

  房中奔出九名高高矮矮的男女,冯孝大叫道:“周大哥,这里有一个跟踪沙公子的小辈,咱们把他诓来了。”

  周大哥是个年约半百,身材瘦小的人,象个干猴,挟着一根熟铜棍,大踏步领先而行,怪叫道:“他是何来路?敢情是吃了豹子老虎胆,好啊!擒下他再问。”

  “如果是沙公子的朋友呢?叫雷萍。”冯忠扭头答。

  “沙公子没有姓雷的朋友,人交给我。”

  “老哥小心,这小辈可能扎手。”

  “哈哈!在我镇天王周其手下没有扎手的人物,让开。”

  冯忠退在一旁,问姑娘笑道:“这位是华林山上混世魔下孙传芳的拜弟,排行第三,姓周名东川,绰号叫镇天王,这里是周老哥的家。老弟,乖乖丢剑投降,周老哥的棒下。铁打的金刚也吃不消,识相些免得吃苦头。”

  姑娘已撤剑在手。急急地说:“诸位,在下确是沙公子的朋友,请……”

  “废话!沙公子的朋友,岂会沿途打听消息?”冯忠冷笑着说。

  “诸位如见疑,可否带在下与沙公子见面便知真假……”

  “丢下剑就缚,不然免谈。”镇天王大喝。

  “丢剑可以,不能就缚。”

  “废话。”

  “难道你们是这样对待沙公子的朋友?”

  “沙公子没有你这种朋友。”

  “在下只有一个人,难道你们怕我不成?见了沙公子,难道怕我赤手空拳向他行刺吗?你们未免太小看沙公子了。”

  “这是咱们绿林朋友的规矩,见了沙公子,如果你真是他的朋友。咱们再向你陪不是,你不用多说了,丢剑!”

  姑娘自然不肯就缚,一位姑娘落在这些绿林恶寇手中,那还了得?她怎知这些贼人是不是沙千里的朋友?同时,她从没听说过绿林有这种对付朋友的规矩,谁知道这些恶贼安了什么鬼心眼?她系上包裹,冷笑道:“在下走遍天下,可没听说过种毫无道义的规矩。带不带在下去见沙公子,在下不在乎。等见到沙公子之后,咱们再说个一清二楚。”

  “小辈还敢违命?你……”

  她转身一跃两丈,夺路而走。从竹林现身堵住后路的三大汉一声大吼,三把钢刀火辣辣地冲上,刀光乍合,吼声如雷:“小辈留下命来!

  她知道不能善了,一声冷叱手下绝情,但见剑光如匹练,连人带剑刃入刀光中,电虹可怕一射入刀山即左右分张,风雷乍起乍息。

  刀剑一合,人影既穿围而出,直射庄门,去势如电射星飞。

  镇天王一声怒啸,急起狂追。

  “啊……”惨叫声惊心动魄,三大汉分向三方退,扔掉刀惯倒在地,每人挨了致命的一剑。

  安西盟的盟主,身手到底不浅,一冲破围,在极短暂的刹那间便击毙了挡路的三名大汉,先声夺魄,把其他的贼人镇住了。

  冯忠冯孝兄弟接着追出,其他的贼人方随后狂追。

  姑娘窜出竹林,发现前面人影飘摇,有十余名潜伏在矮林中的人纵出路面,呐喊闯迎面拦住去路,刀枪棋举。

  此路不适,想硬间必被缠住。她转身向山岗上退,掠走如飞。

  警锣声大鸣,附近的村庄也响起呼应的警锣声。

  逃上林深草茂的山岗,她心中大定,远走两里地,便将追逐的人扔脱了。站在山岗是向下望,远近的村落人影急动,一队队村民端枪带刀并携带猎犬,从四面八方纷向山区赶。

  “我得走远些,脱身后再找路。”她想。

  一口气奔出十余里,不辨东南西北,进入了丛山峻岭,已听不到大吠声和人声了,更看不见人影。扔脱了追踪的人。但她也迷失在丛山中了。

  不见村落,没有人踪,找不到食物,甚至不见水影。有的只是参天古林,和兽迹隐隐的丛莽野草高与人齐,藤萝密不透风,不辨方向,不知身在何处。

  还好,她包裹中带有两顿干粮,暂时不必为食物发愁。

  白昼终于过去了,她不知到底越过了多少座山头,反正早已看不见凌江河谷,也不见有平原地带,她得找地方歇宿。信步而行希望找到山中的村落。

  可是,她失望了,附近没有田地,那来的小村?看看夜幂低垂,远处传来阵阵猿啼狼嗥,山狗的嚎叫声凄切刺耳,她仍然找不到歇宿的地方。

  “看来只好露宿一宵了。”她无可奈何地说。

  她找到一株巨树向上纵,在树叉中坐好,挂上包裹佩剑,叹口气说:“无端惹起这场是非杀了三个人,明天恐怕很难捱过,附近数十里以内的大小贼伙与及村民,必定都在搜寻我的下落,耽误了我的行程,真不值得。”

  久久,倦上心头,汹涌的心潮归于平静,她闭上秀目叹道:“千里,你知道我为你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委屈吗?”

  蓦地,她朦胧中似乎听到了数响隐约的钟声,不由一惊而起,心说:“附近有寺庙,寺庙附近必有人家。”

  她并不怕露宿,但必须找到村落,找人问问去向。她仔细倾听,钟声寂然。“唔!先前似乎听到钟声从北面来的,去找找看。”她想。

  绕过一座山脚,树隙中火光一闪即隐,她脚下一紧,进入一阵树林。林前面是奇峰,峰下传来了木鱼声。

  “咦!果然有一座寺庙。”她兴奋地自语。

  听钟源,约在半里外。她在林下行走,不时可看到从树隙中射来的灯光,那是寺院山门的长明灯。

  正走是,鼻中突嗅到一阵腥味,她悚然而惊,倏然止步,防说:“是豹,我得小心了。”

  她知道豹就伺伏在附近,可惜林下太黑,不易发现。

  她必须以耐心来应付豹子不意的袭击,而且她也知道这头豹正在等候扑上的机会,她不能冒失地走动,走动便会引起豹子突然扑来,对付这种世间最快最迅捷的猛兽,一击不中后果可怕。白天里不要紧,晚间太危险了,大意不得。

  她的手缓慢地缓慢地握住了剑靶,缓慢地缓慢地徐徐拔剑,慢得似乎连她自己也感觉不到剑在出鞘,站在原地丝纹不动,仅用目光和耳力搜寻豹子的踪迹。

  她失望了,不知豹子潜伏在何处,猜想也许就在身旁,电许在头顶的树上。总之,在未曾找出之前,她不敢冒险。

  “笃笃笃笃……”木鱼声清楚地传来,似乎隐约可听到念经的梵音。

  她运功护体,力贯剑身,猛地将包裹向前一丢。

  “噗”一声响,包裹落地。

  枝叶摇摇,左侧方不足两丈处的树根下,一个黑影飞扑而来,捷逾电闪。

  “嘿!”她沉叱,她立即飞退八尺。

  腥风触鼻,黑影掠过身侧,她似乎可以看到豹子的森森巨齿,豹爪似乎掠过她的胸前擦襟而过。

  “蓬”一声大震,豹子摔倒在丈外,一阵可怕和翻滚和咆哮,令她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好大的豹。”她悚然地叫,余悸犹在。

  这头豹足有六尺长,如被扑上那还了得?她在塞外所看到的祈连山土豹,俗称猞猁狲,比起金钱大豹来,相差太远了,难怪她吃惊。

  她抬起包裹,展开轻功飞掠而走,先离开险境再说。

  大豹濒死的吼声,惊醒了寺庙内的人,木鱼声不断,但已可听到开门声。不等她接近,院门外有人叫:“施主受惊了,快进来”

  不像是男人的口音,她心中一定,心说:“原来是尼庵,附近必定有人家。”

  山门外的门灯下,站着一位中年女尼,手执拂尘含笑迎客,神色安详,五官倒还清秀,用那双有神的眼睛,不住向快步走来的她打量。

  深更半夜男人是不便进入庵堂的,既然尼姑自动请客入庵.她也就不再客气、将剑塞入包裹中,欠身为礼道:“打扰师父的清净,弟子迷失在山中……”

  “进来再说,本庵附近入暮即有虎豹出没,施主刚才定是遇上猛兽了。”

  “小可方便吗?”

  “出家人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何况施主也是女流。”

  她吃了一惊,暗叫利害。她扮成小村夫,脸上用了易容药,变着嗓子说话,沿途没有人着破她的身份,这位尼姑居然一眼就看出她的伪装来,怎不令她吃惊?

  她讪讪一笑,一面跨入院门一面说:“大师高明,我化装易容,仍难逃过大师的法眼。”

  中年尼姑跟人,掩上山门笑道:“贫尼从施主的嗓音与走动的神韵中,看出施主是女扮男装的人而已,说不上高明。施主请至客室歇息,请随贫尼来。”

  “于礼弟子必须先参拜三室……”

  “不必了。”尼姑直率地拒绝,大逾常规。

  “这……”

  “敝师姐正在佛堂诵经,在她诵经时,不许任何人打扰她的清净。”

  姑娘只好向远处的大殿顶礼参拜,方随尼姑走向偏院。她看到神台前跪着一个尼姑的背影,正在虔诚地诵经,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在客室落坐,尼姑宝相庄严地说:“贫尼释悟玄,敝师姐悟真。本庵叫清净庵,护法檀越是西山村的王员外。本庵仅有贫尼师姐妹两人清修,施主体怪简慢、一切茶水寝具皆自理。贫尼尚有未完功课,少陪了。齐堂后便是空着的禅房,施主自行安顿,贫尼告辞。”

  “谢谢师父方便,弟子有事请教。”

  “时候不早,有事明早再说。”

  “师父……”

  “请晚间留神些,不管外门有何动静,施主幸勿外出探视,切记切记。”悟玄匆匆说完,带上门出室而去。

  姑娘疑云大起,心说:“荒山古庵,也许别有异事哩!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少管闲事为妙吧。”

  她取灯推开禅房门,一股霉气触鼻,显然这间禅房久已无人居住。禅房甚小,一条长榻之外别无长物,床上摆了五个蒲团,可知往昔定有五名尼姑在此居住。她略加拂拭,将剑放在身旁,和衣往床上一躺,久久不能入睡,心潮汹涌,百感交集,前情往事纷至沓来。她的思路集中在沙千里身上,爱恨交加难以自己。

  木鱼声不如何时停止了,除了秋虫的鸣声.万籁俱寂。朦胧中,她听到山门响起了拍门声。清净庵小得可怜.些小动静便可听得真切。她睡意全消好奇的念头令她心动。

  她听到进来了不少人,人并不进大殿,传来了耳熟的口音。

  “是镇天王来了。”她悚然地想。

  她不假思索地下床带了包裹,系上剑,推窗一跃而出,窜入院角。

  殿阶上,站着悟真悟玄两尼。阶下,是镇天王、冯忠、冯孝与八名大汉。悟真悟玄两尼脸色不悦,态度颇不友好。

  悟真年约半百,脸上有岁月刻划下的皱纹,相貌清秀,薄嘴唇与下颔,表示她是个精明坚强很难相处的女人。一双眼睛光熠熠,眼睛十分凌厉,冷冷地注视着挟了熟筒棍的镇天王,以低沉清晰的嗓音说:“三更半夜,你敢带了人前来搜尼庵,你目中还有天地菩萨?这里是佛门清净地,你们快走,免得菩萨罚你们。”

  镇天王怪眼连翻,怪叫道:“老尼姑。在下认为你是个有道行的人,所以规规矩矩叫门请你商量,你倒是神气起来啦!告诉你,在下要搜,不管你是否同意,也不在乎你的菩萨是否有灵的。”

  “周施主,你真要搜?”

  “在下说一不二。”

  “你胆子可真不小。”

  “至少你这位早年的女煞星吓不倒我镇天王。”

  悟真哼一声,冷冷地说:“好吧,你试试看?最好你亲自试试。”

  镇天王也哼一声,举步向上走,说:“有何不可?在下先从大殿搜起。”

  阶共七级,镇天王刚登上第五级,悟真右手的挑尘一抖,吸引镇天王的注意,左手的大袖猛地一挥,风雷声乍起,罡风潜劲像山岳般向下压去。

  镇天王大吼一声,一棍向上捣去,震出一朵棍花。

  罡风虎虎,气流激荡。镇天王突然向下一挫,似是不胜负荷。

  悟真踏下石阶,拂尘一抖,搭住了熟铜根.喝声:“下去!”

  镇天王连棍摔倒,向下滚。

  冯忠吃了一惊,拨出匕首向上抢。

  悟玄冷笑一声,截出用拂尘一指,叱道:“孽障!你还敢撒野?”

  冯忠不由自主站住了,悟真退台上阶阴森森地说:“把他抬回去,十二个时辰之后,他方可回复正常。谁还再敢撒野,试试贫尼的冷焰掌,是否可以超度他归西。”

  镇天王蜷缩在阶下,冷得不住发抖,牙齿格格震动,像个大雪天被剥光衣裤的人,完全失去了抵抗力,凶焰全消,颤抖着叫:“兄弟们,抬……抬我走。”

  冯忠收了匕首,退至阶下恨声叫:“悟真庵主,你准备了,华林山的弟兄,将会前来向你讨公道的。”

  悟真冷哼一声,冷冷地说:“你告诉华林山主混世魔王,华林山至此将近百里,他如想带人前来,最好多带些。清净庵贫尼要不要无所谓,天下甚大,贫尼何处不可修真?只要他敢来,贫尼早晚会以牙还牙毁了你们的山寨报复。哼!你们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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