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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祸不单行

  江汉虬龙不敢大意,示意乃弟稍候。

  “胆小鬼!”一指勾魂一面走,一面嘀咕。

  艾文慈突然向前一跃,远出两三丈外,接近了矮林。

  一指勾魂虽不信艾文慈的话,但心中不期而然顿起戒心。正走间,突听艾文慈沉声大喝:“小心暗算!”

  一指勾魂总算是经过大风浪的老江湖,立即止步斜身戒备。人太过自信自满,早晚会栽跟斗。这家伙与艾文慈不同,以为斜身而立,暗器可射的部位有限,而且不愿有失身份先行闪避,光天化日之下,暗器难逃出视线外,何必惧哉?接暗器也易如反掌哩!

  岂知飞刀来得太快,身形刚正,淡淡的刀影人目,已经来不及闪避了。一指勾魂总算艺业不差,也够幸运,百忙中吸腹扭身仆倒,“喳”一声响,来势如电的飞刀着体,斜钉在背肌上,幸好是斜锋,逃过了致命的一击。

  江汉虬龙大骇,向前冲出数匝,柏虎一声怪笑,跃出路面拔剑怪叫道:“你们走了狗运,未死在暗器下,但命运已经注定,仍然得向鬼门关报到,快来领死。”

  矮林前,柏龙两把飞刀全部落空,艾文慈伏地躲避,刀过重新站起,掏出了金针匣中最长的双龙针。

  这瞬间,柏龙正如狂风似的冲来,双手连扬,电芒连续飞射,共有五把飞刀发出,人随着飞刀冲到,怪叫声如雷。

  八名青衣贼爪牙四名冲向奔来的江汉虬龙五个人,四名奔向艾文慈,两面一抄。

  艾文慈尚未挺直腰,连珠飞刀已至,他当机立断,向下一仰,奋身急浪。

  五把连珠飞刀又全部落空,柏龙已接着扑到,剑发风雷,凌空下刺。

  艾文慈一咬牙,生死关头不下毒手是不行了,右手在刚滚转向下时发出了双龙针,喝声打!柏龙志在必得,来势勇猛,双方近身,躲已无及。双龙针贯入柏龙的咽喉,透颈背而出。

  “喳”一声响,柏龙的剑刺入地中尺余,擦艾文慈的背部而过,生死间不容发。艾文慈滚出八尺外,但来不及爬起,四名青衣大汉几乎同时到达,四刀齐下。

  柏龙向前仆倒,“咔”一声响,刺入地中的刻被他的身躯所冲断,人在地面猛烈地挣扎片刻一声未出便已气绝。

  四刀齐下,生死须臾,向任何一方滚动,皆脱不出钢刀下砍的范围。

  危急间,蓦地白影乍现,冷电侠张,从林中纵出的白衣人身剑合一凌空下降,头下脚上宛如苍鹰下搏,长剑的闪光耀目生花。

  “铮铮铮……”

  四把钢刀四散纷飞,接着白影落地,青影四分,刀风候止,剑吟声徐息。白衣人屹立在艾文慈身旁,艾文慈刚挺起上身,手中有三枚毫针,但并未发出。

  四名青衣大汉手上的刀全被震飞,有两人的胸口七坎大穴鲜血泉涌,突然一声嚎叫,仰面便倒。

  另两名青衣大汉末受伤害,吓了个胆裂魂飞,扭头狂奔。

  艾义慈徐徐站起,收针行礼苦笑道:“谢谢你,葛兄,又是你救了我。”

  “你歇口气,我去收拾那几个人。”白袍是葛廷芳,急急地说。

  “用不着了,中原一剑杨大侠已现身啦!”

  小径上,柏虎击倒了一指勾魂,以为飞刀已中对方的要害,不再察看,与四名爪牙猛扑江汉虬龙五个人,立即展开了可怕的追逐。

  双方接触,奇快无比。江汉虬龙早已吓得双腿发软,但长剑临身,腿软也得打起精神来保命。眼看柏虎狠狠地挺剑扑来,赶忙向侧一闪,不等第三剑攻到,便已扭身躲避。

  江汉虬龙的人未带兵刃,毫无还手的机会,五个人被对方的五个人追得团团转,险象横生。眼看要糟,蓦地从路侧射出一条人影,幽灵似的突然在柏虎的身侧现身,手一伸便抓住了柏虎的右手肘。

  柏虎不知来者是谁,发觉手肘被抓,大骇之下,本能地扭身出左拳反击解危。可是,身躯刚扭动,剑已被人从手中摘走,同时身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掀起,身不由己凌空而飞,手脚发僵,想半空中控制身躯也力不从心,毫无主宰地飞跃三丈外,迎头压向一名同伴的头顶。

  同伴正舞剑追杀八臂金刚,不知顶门上有物下坠,眼看要掉在剑锋上,那还得了?一急之下,居然拼全力叫出声来:“哎……呀!”

  那位同伴反应甚快,听出柏虎的声音,大吃一惊,抬头上望,看到人影飞降,惊得向旁急闪,八臂金刚乘机跃开脱出危局。

  “砰!”柏虎直挺挺地摔下,尘土飞扬,疼得狂叫不已。

  这位同伴惊魂未定,突觉左肩被人一拍,语声发自耳旁:“把你的剑交给我。”

  这家伙毛骨悚然,猛地旋身就是一招“神龙摆尾”,挫身移步剑凶狠地扫出。

  剑招刚发,便被人用两个指头夹住了剑身,接着“啪”一声挨了一记耳光,只打得他眼前发黑,大牙往外跳,赶忙松手丢剑,定神回望,吓得屁滚尿流,含糊地狂叫:“杨大侠饶命!”声落,撒腿便跑,落荒而逃。

  叫声惊动其他三名青衣大汉,皆骇然转首观看,看清了青袍飘飘的中原一剑杨世超,不由心惊胆落,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落荒而逃,顾不了同伴的死活,各自逃命去了。

  柏虎强提真力站起,跟路而遁。

  艾文慈走近柏龙的尸体,伸手取回双龙针,神色不安地说:“阁下不能怪我,你下手太狠了。”

  “这些恶贼死有余辜,不必难过了,兄弟杀了两个呢!”葛廷芳收剑说。

  “葛兄不是回吉安吗?怎么在此地助小弟一臂之力?”艾文慈有点意外的问。

  葛廷芳呵呵笑,说:“咱们一见如故,情投意合胜似十年之交,理该相互关心,急难相扶持,兄弟昨晚便已看出你龙泉之行必无好事,因此暗中跟来了,果然发生事故,这些家伙是什么人?谁又是中原一剑杨大侠?”

  艾文想向中原一剑走去,一面答道:“这些人是姚源贼的巨魁,被小弟击毙的是姚源双凶老大柏龙。”

  “来,小弟替你引见嵩山论武金鼎得主中原一剑杨大侠世超前辈。”

  江汉虬龙与金龙手下七手八脚救起一指勾魂,老家伙背上还斜插着一把飞刀,幸好是穿插在皮肉上,未伤骨也未伤及内腑。

  中原一剑向艾文慈苦笑道:“老弟台受惊了,兄弟罪过。这些人悄悄溜走,兄弟便猜他们不怀好意,所以暗中跟在你们身侧,果然不出所料。”

  艾文慈吁出一口长气,告罪道:“小可无意在前辈宝宅附近杀人,无奈柏贼下手太狠,迫得太紧,小可不得不下重手自卫,前辈恕罪。”

  他向葛廷芳举手虚引。又道:“这位是小可的好友,姓葛,名廷芳。

  不放心小可龙泉办事,暗中跟来照应……”

  “刚才令友掷技示警,兄弟看到了。”中原一剑笑答。

  葛廷芳上前行礼,笑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杨大侠的风采,足慰平生。去年在下自湖广返乡,便听说杨大侠小驻龙泉,只是在下不敢相信,想不到消息居然不假。如不是敝友前来龙泉,在下便会失之交臂了,今日幸遇,在下三生有幸。”

  中原一剑自不转瞬地注视着葛廷芳,缓缓地说,“葛兄客气了,杨某浪得虚名,何足挂齿?葛兄身手超凡入圣,腾空扑击似如神龙下搏,手下留情击毙两人,并未完全施展,请问威震武林轻功绝世的九现云龙顾全武,与足下有何渊源?”

  葛廷芳惑然盯视着对方,诧然问:“九现云龙顾全武,那不是早年黑道邪魔之首吗?在下生也恨晚,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听说他已在江湖失踪了十四年,与目下黑道枭雄五面神魔是薪传师兄弟。玉面神魔在江湖飘忽如龙,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好色如命,酷好珍宝,声誉并不好!”

  薪传,是指师父不在人世,艺业由师兄传授给师弟,名份虽是师兄弟,其实是师徒。即是说九现云龙名份上是五面神魔的师兄,其实玉面神魔的艺业,皆得自九现云龙顾全武,玉面神魔必定是投师已晚,由师兄传授武艺,师兄弟俩的年龄,也必然是相差甚远。

  艾文慈接口道:“九现云龙与碧湖老妖,是早年江湖上黑道两大邪魔。听说碧湖老妖死在白道奇人玉龙崔培杰之手,那是五六年前的事。

  要不是九现云龙早已失踪,玉龙也不会如意,两大邪魔早年结为知交,为祸江湖二十余年,曾经一再联手袭击五龙,皆未得逞。九现云龙使用的暗器称为化血霹雷锥,碧湖老妖的暗器叫透骨毒针,号称武林暗器双绝,用来对付比自己高明的人,能不得心应手?幸而他们都死了,不然江湖将永无宁日。”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葛廷芳讶然问。

  “小弟风闻而已,不知是否其实。”艾文慈急忙解释。

  中原一剑淡淡一笑,向葛廷芳说:“葛兄的凌空搏击身法,极像昆仑的龙腾大九式,也像京形意门的七禽身法。而九现云龙曾经自称是昆仑派人,当然目下武林中还不曾承认各门派中有所谓昆仑派。葛兄的身法已练至如炉火纯青之境,可喜可贺。”

  “在下艺自家传,这种身法完全由于目睹苍鹰下搏的情景,而自己参悟出来的,见笑方家,倒令杨大侠见笑了。”葛廷芳谦虚地说,眼中掠过一道令人难解的异光。

  “好说好说。好就是好,在下不乱捧人。”冰原一剑吸住对方的眼神说。

  “呵呵!经名家品详,身价十倍,在下深感光荣。”葛廷芳低下头说!

  笑声似有异样。

  “在下的朋友众多,可是仍然孤陋寡闻,可不知玉面神魔是九现云龙的师弟呢!只听说玉面神魔喜爱搜罗珍宝,好色如命而已。”中原一剑似乎毫无心机地说。

  “在下也是听来的,不知是否可靠。”葛廷芳也泰然地说。

  “呵呵!其实,世间不爱珍宝的人并不多见,其所以不爱,只是他无力获得而已。食色性也,好色并不足怪。杨某茹素,自称居上,并无嗜好。葛兄嗜好些什么?食?色?呵呵!休怪相戏。哦!这三具尸体,还是不报官为妙,葛兄意下如何?”中原一剑一反常态。笑呵呵地说。

  葛廷芳脸色微变,扭头向僵立在旁的江汉虬龙。

  “你们是艾老弟的人,大概不愿艾老弟打人命官司吧!”

  “是……是的。”江汉虬龙嗓音都变了,余悸犹在。

  “那么,劳驾你们善后了。”

  “是,咱们完全负责。”

  “在下告辞,改日前来拜望杨大侠。”葛廷芳向中原一剑行礼告辞,转向艾文想笑道:“艾老弟,请记住咱们的赣州约会。此地有杨大侠招呼,兄弟放心,再见。”

  众人行礼别过,葛廷芳白袍飘飘,飘然走了。

  江汉虬龙带着手下,抬了一指勾魂和三具尸体,匆匆走了。

  文文慈向中原一剑告辞,中原一封挽臂相送,一面走,一面神色肃穆地问:“老弟台,姓葛的是你的好朋友?”

  “是的。”

  “交友之道在于诚,友直友谅多闻,固然是益友,但这是不够的。近来者赤,近墨者黑,交友须重视人品,慎之慎之。”

  “小可承教了。”

  “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先问你,你相信我对玉面神魔陌生吗?”

  “这……小可存疑,前辈在此隐居三年,是不是对江湖生疏了些?”

  “怎能说是隐居?连一些绿林巨寇各地小流氓都知道我的下落,不断找上门来呢!过几天黄山天都老人云樵可能到来相会,我这儿是藏龙卧虎之地。”

  艾文慈一听天都老人要来,不由毛骨悚然,想起上次在太平府遇上飞霜姑娘的事,犹有余悸。飞霜显然已对岳琳情有独钟,因此偕同岳家兄弟追至山东,姑娘的祖父天都老人岂能不知其事?天都老人要来,大事不妙。

  他不愿让中原一剑看出他心虚,最好避免让练了六识的人猜测心事,赶忙岔开话题问道:“请问前辈所要告诉小可的事,是指……”

  “那玉面神魔之所以称魔,是因为他有不少化身。要知道,子女金帛,谁能不好?人心似海水无满足之期,得陇望蜀,毫不足怪。那玉面神魔便是个贪得无厌永不知足的人,要填满欲望,目下只有做皇帝或可满意,江山美人予取予在。所以,他暗中结纳江湖好汉,给以思施以威给以名利,广结羽冀徐图大展,据我所知,他在天下五方共建了五座秘窟,实力渐牡,羽翼将成。”

  “前辈用不着告诉小可的,小可不过问这些事。”

  “我只是提醒你而且,我看出你是个很值得爱惜的人。”

  “谢谢前辈抬举错爱。”

  “李家村到了,不送你啦!改日见。”

  “消息传来后,小可来向前辈请安,改日见。”艾文慈行礼相送。

  一个骄傲自负的人,如果他不是由于极端自卑心理而形成的变态,便是本身确具有足以自负骄傲的才能,而且从来没遇上比他高明而又令他敬服的对手,所以骄傲自负的心里始终无法去除,一旦遇上比他高明而确也令他由衷敬服的人,可能会有所改变。一指勾魂便是这种人。

  中原一剑艺臻化境,在武林穆高望重,高明是很高明了,但并不能令这位黑道亡命敬服,彼此立场不同,服则取矣,敬则无从谈起。而艾文慈是他的同伙,年纪轻,态度不亢不卑,艺业又高,在死难中及时示警救了他的命,他心中居然产生了感思之念,撤服之念也油然而生,返回村中之后,态度立即改变,对艾文慈由衷敬服,诚恳地向艾文慈表示,皮肉之伤算不了什么,要亲自赶赴赣州请示,希望能替艾文慈尽一分心力。因此匆匆裹伤之后,带了一名从人立即抱伤登程。

  艾文慈直接听命于夜枭牛猛,别人不能越俎代庖下令,所以必须由牛猛亲来。第四天,夜枭情同一指勾魂匆匆赶到。

  艾文慈尚未摸清这些码头英雄们的底,对这些人的身份也难以捉摸,牛猛的身份地位,似乎比一指勾魂要低,但却是掌握实权的人物,坐镇赣州手下党羽众多,而一指勾魂却在外供奔走受驱策,手下只有少数几个办事的人而已,其中内情,令人难测。

  夜枭带来了好消息,允许艾文慈留在此地替中原一剑尽力医治病人,但必须在两个月之内,携同中原一剑至赣州待命,而且负责监督中原一剑践履诺言。

  艾文慈与牛猛进入中原一剑的茅屋中,一指勾魂与伙伴们留在李家村,负责照顾艾文慈的食宿事宜。江汉虬龙与八臂金刚,则于次日返回赣州去了。

  光阴似箭,转瞬已是七月杪。不到一月工夫两位病人不但大有起色,而且已可自行挺身坐起了。

  中原一剑兴奋欲狂,心中的感激自不必说。

  艾文慈在暗中准备,他在专心找寻体内奇毒的性质,以便设法找解药。这次的机会永不会再来,他必须好好把握。

  郎中们的单方,大多秘而不宣。普通疾病的单方自无保密的必要,但特殊病症便不会轻易示人了,艾文慈也不例外,他有他自己的打算。

  在开始治疗的初期,他坚持采办药材必须由他亲自经手,牛猛无法阻止,只好派了两个人跟着他,跑了一趟赣州,带回不少药物。

  七月二十七,他告诉夜枭牛猛,这次要跑一趟吉安府采购需用药材,有几味药材必须到吉安搜购,赣州的药店缺少这几味药材。

  夜枭起初不肯,坚持须到赣州采办,赣州北大街济众堂药局,是大风山在所开设,为赣南最大的一家药局,货色齐全,参茸燕桂无所不备,吉安不可能有比济众堂更齐全的药材。

  但艾文慈不要参茸燕桂,他要的是不入本草的药草,开出的单方用的是只有他才懂的土名称,连名郎中也不知到底是何种药物。夜枭不肯让他到吉安,他将几张单方交到夜枭手中,若无其事地说:“牛兄既然认为赣州府可以购到所需药材,那么,劳驾牛兄派人前往采购好了。小弟过几天须用推拿八法配合金针术疏经活血,极耗真力,免跑一趟也好养精蓄锐。请记住,这批药物须在五天后应用,药物脱期,不但病根不能拔除,而且可能恶化,迟了一天半天,小弟概不负责。不可延误,牛兄快派人走一趟赣州。”

  夜枭怎负得责?急得额上冒汗,焦躁地说:“老天!你要去吉安,何不早说?这……这……”

  “怪事,为何采购药材要早说?调理疾病,须现病情转变而定药物药量,谁知道病势如何转变?”他故作不解地问。

  “兄弟不是这意思……”

  “为什么?”

  “这……艾兄弟,你要知道,你替杨大侠治伤的事是如何重大,万一有人在途中将你绑架或有所伤害,兄弟哪负得起这沉重的责任?吉安府咱们的人不多,狗知府伍文定精明干练,扫荡黑道朋友采铁腕手段,大刀阔斧雷厉风行,万一你出了纽漏,兄弟岂不完蛋大吉?你……”

  中原一剑沉静地向艾文慈问:“老弟台,是不是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而且吉安府不见得能购到全部所需的药物哩!”

  “这里不需我照顾吗?”

  “目前不需前辈操心,半月后前辈必须助小可一臂之力。”

  “那么,我陪你走一趟吉安。”

  “但……不行,前辈须负责此地的安全。”

  “我知道,所有的人,皆意在杨某,与家父舍弟无关,我走了反而安全。”

  “但牛兄…”

  中原一剑的目光落在夜枭脸上,以坚定沉着颇具威胁的声音说:“牛兄,我不管你的主子是谁;受何人指挥,但你不能阻止艾老弟做他必须做而又应当做的事。我中原一剑在家父与舍弟的病魔末离体之前,仍是自由之身,任何人也休想干预杨某的事。杨某偕同艾老弟往吉安一趟,明早动身,你如果想阻止,最好不要轻试。杨某一生中伤人而不杀人,但如果有必要,杨某不会因杀人而掉眼泪的。”

  “可……可是……”夜枭牛猛手足无措地说。

  “杨某已表明态度,就此决定。你如果不放心,可立即派人通知贵长上。”中原一剑神色平静地说。

  艾文慈不希望中原一剑在旁,只想独自走一超吉安。他有他的打算,在他身上施毒的人,自然知道毒性,因此他不能到赣州购药,以免被对方侦悉他购药深毒的企图,必须远至吉安采购,远离码头好汉的势力范围。多一个各方瞩目的中原一剑在旁,反而引人注意。

  “前辈须在此地照匝。小可独自前往方便些。”他向中原一剑委婉地说。

  “老兄弟怕引人注意,是吗?请放心,在下并不偕行,只在暗中保护防范意外。”中原一剑一露笑容,已着穿他的心意。

  他无法反对,只好同意,但已存心摆脱这位武林名人,以免树大招风引人注意。

  到吉安的旅客,大多数是乘船下航,但他认为乘船不方便,改走陆路。

  龙泉地当吉、赣两府的官道中心,至吉安府城全程二百五十里,预计行程是两天。他一早上道,只带了采购的金银和几件换洗的衣物,洒开大步踏上旅程。他后面半里地,中原一剑青袍飘飘,泰然而行。

  从西龙山启程,到县城是二十余里,总行程已接近三百里大关,要在两天之内赶到,脚程必须放快些,沿途不能耽搁,因此他健步如飞,沿途引起不少行旅的注目。

  走路的人并不多,他不怕引人注意,到了县城,旭日方升上东山头。

  出北门上了官道,脚下仍未放馒。

  中原一剑身后里余,有人紧跟不舍。

  近午时分,官道与赣江会合,左面是连绵起伏的山区,右面不足一里便是滚滚北流的赣江。酷阳当顶,炎热如焚,虽则有山有水,仍难当秋阳的余威。远远地便看到前面的小山坡顶端耸立着一座凉亭。

  官道不太宽敲,凉亭建在路中心,旅客必须穿亭而过。这一带没有人用车辆,这条路也不能行车。凉亭是木控瓦顶的建筑,两侧有固定的歇脚长木凳,有栏,一侧设有栓马桩,一侧是驻矫架,设备相当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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